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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連亞麗

  關武皺了一下眉。「歌手抽煙不好?」

  「我不是歌手。」她很隨性的點上。

  「這是歌詞,我最近正在找人試唱,你回去先看過,明天來告訴我感想。」她抽出一張上頭還沾著咖啡漬的紙張遞給他。

  關武面不改色地接過。「要交心得報告嗎?」

  「算是吧。」小尼姑聳聳肩。「隨你怎麼想!」

  「明天聯絡。」這歌詞拿到手了,就代表他有機會。

  而他一向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看看時鐘已經是早上九點鐘了。他只能在台灣停留三天就得馬上趕回日本做宣傳,時間所剩不多。

  「OK,就這樣。」她別過頭去,開始調整儀器,動作像是說明了這個會談結束。

  留下關武對著她五顏六色的背影發怔。

  *'

  「推掉了三個通告坐在這邊等了四個小時,人呢?」關武在台灣的宣傳和企劃群們無一不急得跳腳。「你說的那個小尼姑怎麼還沒出現!」

  「皮爾,那個小尼姑呢?」一名工作人員急忙攔住行色匆匆的皮爾問。

  「小尼姑?你是說Julia啊?她今天好像有事,她另外還有在上班,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來?她常幹這種事,習慣就好了。」皮爾和工作群們正在忙著另一名歌手的錄音,所以也沒時間跟他們多說。

  「什麼?!關武所屬唱片公司的人員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關武他明天就得趕回日本了,我們今天浪費了一天的時間等在這兒,那小尼姑竟然放我們鴿子?」

  「關武,抱歉了!」皮爾朝坐在一旁毫無表情的關武露出抱歉的一笑。

  關武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有無奈的聳聳肩。

  「怎麼了?」范介聲在這時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關武懶懶的連頭都不想抬了,他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小小的助理製作小妹給放鴿子,心裡的鬱悶已經讓他連一點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Julia沒來,關武等了她一下午。」皮爾簡單的解釋。

  「Julia沒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揚起。

  「羨奇,對啊,我們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她常搞這種飛機,不過她是沒說她會來就是了,她這個月已經來過半個月了,可能沒假了。」皮爾說著。

  「她可能還在上班吧?」女聲又說。

  一隻手臂推著關武,他有些不悅地動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讓他爆發了。

  身旁的唱片公司助理阿富不理會關武的不耐,瞪大了眼,一臉吃驚的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關武……是……風羨奇,風羨奇本人來了耶!」

  風羨奇!關武這才抬起頭來,站在他眼前的美麗女子真的是風羨奇!

  「風小姐。」關武立刻站了起來。

  「嗨!」風羨奇朝他溫和的笑笑。「好久不見了,你最近的表現很不錯哦!」

  「嗯……」遇著風羨奇本人他雖然開心,不過一提到自己被小尼姑給放鴿子的事,他的心情就無法好轉。

  「被Julia放鴿子?」風羨奇同情地問。

  關武臉上終於出現了一些些鬱悶的表情。「她本來是說她會在這兒。」

  「找她有什麼事呢?」

  關武拿出那張被他狠狠揉過的歌詞交給她。「她要我回去看看這個狗屁不通的歌詞,然後再來告訴她感想。」

  說到這,他簡直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癡,昨日他一回飯店急急忙忙的洗完澡,就躺在床上打算好好的看過那份歌詞的,沒想到……

  那小尼姑分明是想整他,那種東西也能當歌詞嗎?

  「啤酒是有泡沫的咖啡,有的人喝了會拉肚子……」

  光是幾句亂七八糟的句子,竟然是那首曲子的詞,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這算什麼歌詞嘛!

  若不是他早已經找好了日方的填詞人,心想反正到了日本可以用日文版的歌詞,就算他不唱中文版的他也甘心了,沒想到來到這兒竟然空等了四個多鐘頭,那小尼姑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Julia又玩這招啊?」風羨奇不禁笑出聲來。「別在意啦!她只是試探你而已,我想我應該知道你想要的曲子是哪一首,她的個性就是這樣。」

  「那她拿這歌詞給我是在耍我嘍?」關武覺得越來越不是滋味了。

  「喏!」風羨奇遞給他一張披薩店的折價券。「這給你。」

  「我氣都氣飽了,這給我也沒用,我已經吃不下了。」關武悶悶地說。

  「這是地址,Julia在這裡工作,你可以在這裡找到她,如果再找不到就打上頭我抄的這支電話,她會接的。」

  不會吧?那小尼姑竟然在賣披薩?

  *'

  太離譜了!

  關武站在玻璃窗外看了十分鐘,一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連風羨奇都騙他!

  小尼姑根本沒在裡頭!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好不容易休了三天假,回來台灣竟然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小尼姑怎可能頂著一顆怪頭,穿得五顏六色在披薩店裡工作,而他竟然傻傻地信了!

  他隱約都可以感覺到頭頂已經發出熱氣了,火冒三丈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他早該料到那小尼姑跟風羨奇是一夥的,風羨奇一手拉拔小尼姑成為她的接班人,自然不可能出賣她。

  呼……一個已經快三十歲的男人竟然被這兩個女人耍了,這教他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關武,我們已經放棄了四個通告了,晚上七點『週末夜』的通告,老闆交代一定得去,我們現在先趕過去好不好?」可憐的阿富苦苦的哀求道。

  就算現在趕過去也肯定會超過七點,不過有趕到總比沒趕成來得好,明天一早關武就得趕回日本拍最新的飲料廣告了,這一趟回台要是一個通告也沒上,他這個小助理準會被老闆削死。

  「我哪還有心情上通告啊!」武客氣呼呼地罵道。「那小尼姑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把她的頭砍下來當球踢!」

  「真……真的不去嗎?」小助理可憐巴拉地又問了一次。

  「你到底要問幾次啊!」他打從一早醒來就直奔錄音室找那小尼姑了,等了她一下午,中間只食不知味的扒了兩口錄音室的朋友遞給他的便當,就沒再吃過任何東西了,雖然一肚子氣的宣稱不吃了,但是肚子還是忍不住的咕咕叫了起來,飯終歸是得吃,他才不會跟自己過不去,為了那個小尼姑餓壞自己。

  「我要進去吃東西了,你想來就一起來吧!」

  助理阿富說什麼也放不得這個超級大牌一個人走進店裡,關武可是公司裡的寶,可不能有一點點的閃失,只得連忙跟著關武後頭進去。

  披薩店裡人潮洶湧,儘管關武已經戴上了墨鏡跟鴨舌帽,不過五分鐘的時間,仍免不了被眼尖的迷姊迷妹們給認出來。

  「關武耶!」

  「天啊!關武長得好帥哦!」

  「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始終沒斷過,甚至連披薩店的窗外都出現了圍觀的人潮。

  早已習慣了眾人的注目,關武已經不在乎被別人當成動物園裡的猴子欣賞了。

  「先生要點些什麼呢?」女服務生手忙腳亂的點完了其他桌的東西,匆匆的趕來他們所在的位置,準備點菜。

  「一個海鮮總匯披薩,一個牛肉披薩,玉米多放一份,不要青椒。」關武簡單地點道。

  「要不要來點可樂?還是雞翅?」

  「有沒有那種沒有氣的飲料?我已經一肚子的氣了!」關武沒好氣地說。

  「先生,吃披薩配可樂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你要來壺烏龍茶嗎?」

  關武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女服務生會這麼應話,坐在對面的阿富一口開水還差點噴了出來。

  「你……」關武滿腹的怒火早已找不到地方發洩了,這一回果真讓他有的藉口。「找你們經理過來!」

  「我們沒有經理。」女服務生說道。

  「那你們總有老闆吧?」關武的臉已經稍稍扭曲了起來。

  「有啊!」女服務生肯定地答道。

  「叫他過來!」

  「我已經在這裡了!關先生,我很忙,我還得到別桌點東西,你到底要不要點其他的東西?」女服務生不悅地說道。

  那聲音似乎有點像……關武這才抬起頭望了女服務生一眼。

  「小尼姑!」

  眼前這個穿著紅藍色制服,頭戴小帽的女服務生跟昨天那個恐怖穿著的小尼姑竟是同一人。

  「流浪漢,你來鬧場的啊!到底要不要點東西?」小尼姑要發火了。

  「我今天在錄音室等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故意放你鴿子,你沒看到滿屋子的人張著嘴等著吃披薩嗎?」小尼姑索性兩手叉上腰側,一副準備跟他大吵起來的模樣。

  「你不會打通電話到錄音室去知會我一聲,你就讓我傻傻地等?」關武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忙到一整天都沒空坐下來,我哪有時間打電話啊?」小尼姑不悅的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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