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虹直視著他的目光,冷冷的吐出:「或許你可以,但裡頭不包括我。」
「是嗎?」他伸手撩起她的長髮,仔細打量她的模樣。印象中的她總是清湯掛面的學生頭,她的長髮帶了些小女人的味道,即使她想故作冷漠,卻下意識裡留著一頭溫柔象徵的長髮。
「別碰我。」她的刀這回直接抵向他的頸部。
「你真以為一把刀可以擋住我?」鍾價煒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
他一個反手,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如同多年前他從她手上搶下刀一樣,再一次輕而易舉的讓刀落進他手裡。
向虹眼裡浮現些微的火氣,這是他第二次把刀從她手裡奪走。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劃傷我的機會。」
鍾價煒臉上有著玩弄的笑意,他等了六年,什麼樣的挑戰都比不上眼前這女人為他所帶來的樂趣。
那時候她不過是個青澀的小女生,渾身帶刺,卻又是那樣的需要他,他總想像著若是親手將她身上的刺給拔除,她又會變成什麼樣?
但那時的她太脆弱,要真把她身上的給拔光也太過輕易,現在反倒是個時機。
「我要走了。」他連刀都拿走了,那他們也沒什麼話好說。
向虹再次轉過身,門緩緩闊啟,這回他沒有留她。
「如果有任何人想碰你,我會先毀了他。」
鍾價煒的聲音像鬼魅般的從她身後傳來,如同鋒利的刀穿過了她的身子,向虹忍著狂奔的衝動,冷靜的步出他的住處,卻覺得自己的心在淌血。
她努力了六年,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擺脫這男人?
※※※※※※
向虹接了一個翻譯的工作飛到法國,去參加一個會議擔任台灣方面的翻譯。她開始認真的考慮是否從今此後就這麼四海為家?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尤其這家翻譯公司開出的合約十分令她心動,這麼一來,她也省得回台灣去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死台客搞出來的爛事,而且相信鍾價煒沒這麼大的本事,連這裡都可以掌握她。
但心念一轉,她又覺得不妥,阿慎提過鍾價煒的跨國企業做得相當大,他想做什麼似乎沒有不可能的,只要有錢就好。
她翻過公司給她的資料袋,仔仔細細的從頭找到尾,在每一份名單裡搜尋著鍾價煒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沒找著,卻發現了一家和鍾價煒有關的子公司名列在合作單位之中。
向虹馬上丟下合約,不顧一切的飛回台灣。
鍾價煒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連她的工作他都要干涉!如果他直接說出他想玩什麼把戲還乾脆些,偏偏他喜歡拿著小毛球去逗弄她這只不想搭理他的貓,這才叫人恨!
向虹一下飛機,還來不及直奔鍾價煒的住處興師問罪,就先跟馬老大的手下撞個正著。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可真不費工夫。
馬一郎沒想到他帶了一干弟兄組成了買春團要出國遊玩,卻會在機場逮著了剛回台灣的向虹。
「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啊?」
馬一郎只差沒拿出手帕來擦擦快滴下來的口水,這女人越看越漂亮,而且不是說越難得到的女人越吸引人嗎?向虹絕對足以迷死一大群男人,她要是成了他的女人,他也算有面子。幾次被她耍得團團轉,這回他篤定向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上回在店裡就只有幾個兄弟,現在他們至少有二十個人在場,她就算插翅也難飛。
不過向虹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心中只希望不會有人發現這一幕,尤其是鍾價煒身邊的人,她可不想又冒出幾個口裡說著要為了他保護她的無聊男子,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可以解決。
「別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馬一郎走近她,得意道:「你真以為這次你逃得了嗎?」
「離我遠一點。」向虹冷冷的開口。
「可以啊!」馬一郎笑得很猥瑣。「等我把你玩爛了以後,我一定把你丟得遠遠的。」
向虹懶得再跟這白癡多說什麼,一把推開了擋住她的男人,幾個壯碩的男人連忙伸手要抓她,卻兩三下就讓她給閃開來。
「你們這群笨蛋!還不快點抓住她!」馬一郎怒斥道。
向虹不想和他們動手,免得傷了人惹來一堆麻煩,只是要擺平他們,她需要一點時間。就在這時,她發現一輛停在出口的黑色轎車在對她閃著燈。
該死!他知道她回來了。
向虹望著那輛車,嘴角有著難以察覺的冷笑,突然停止動作,一名大漢乘機從後頭狠狠地劈了她一掌,本以為她會閃開的,怎知她竟然站得直挺挺的,閃也不閃,那力道恐怕連個男人都挺不住,向虹再怎麼強悍終究是個女人,因此她昏倒在地。
幾個大男人剛剛還被她摔得七葷八素,怎麼一下子她卻突然被打倒在地上?一時之間,他們不敢上前查看,呆站在原地想看看她到底在耍什麼把戲。
「不打了嗎?」
這女人身手不錯,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但是她突然住手不打,誰知道她是不是有詐?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上前動她。
「有人打架耶!」一旁的遊客發現這邊情況不對,幾個大男人圍住一個倒在地上的女人十分引人側目。
「大仔,現在怎麼辦?」
看著向虹倒在地上,他們不禁有些心慌,他們是要活逮她沒錯,但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給帶走嗎?
「還站著幹嘛!快把她帶走!」
馬一郎雖然很高興向虹挨了一掌,但是見她像破布娃娃般的倒在地上,他卻只覺得毛骨悚然……這不太對勁吧,他應該是很高興自己報了仇才是啊!
不過馬一郎並沒有時間想太多,一輛黑色轎車緩緩的開到他們身邊,引起他們的注意。
車門一開,走出了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
他們定睛望了那男人半晌,然後嘴巴越張越大,當那男人摘下臉上的墨鏡後,那張俊美的容顏,他們誰也忘不了。
「鍾……鍾價煒……」其中一人喊出了他的名字,其他人跟著瑟瑟發抖。
誰不知道向虹是鍾價煒的人,如今他們竟然當著他的面打了他的人,這下他們鐵定會死得很慘了。
※※※※※※
幾天後,馬條的總部傳出殺手闖入開槍掃射的消息,雖然無人傷亡,但恐嚇的意味十分明顯。
「價烽,這種事不是鬧著玩的。」阿慎一得到消息就找上了鍾價煒。
他怎麼也沒想到鍾價煒會用這種方式解決,雖然沒傷及人命,但也夠嚇人了,馬老大還派了十名小弟送上厚禮賠罪,顯然這件事和向虹脫不了關係,而唯一可能出手的人就是鍾價煒了。
鍾價煒笑了笑,「你是氣我沒讓你加入嗎?」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把事情搞得太大了吧。」他們頂多是暗中保護向虹,哪知道價烽一回來就直接賞了馬老大一堆子彈。
「他們當著我的面打她。」鍾價煒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阿慎驚訝的看著他。
以向虹的身手,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她一向行事小心,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可乘?尤其她是在他介烽面前被打,難怪價烽二話不說直接動武。
「向虹的事先不提,倒是你這幾年到底在美國搞些什麼?連槍那種東西你都搞來了。」他還想當個乾乾淨淨的生意人,看來這願望是越來越難達成了。
「只是認識了幾個有趣的朋友。」
「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能輕易拿得出槍?
「很多事情我沒辦法一一解釋清楚。」價烽只是簡單的回答。
知道太多對阿慎他們不是好事,他明白阿慎他們再怎麼玩也是守法的生意人,蹚進這淌渾水裡對他們並沒有好處。
「你到底還有沒有當我們是兄弟啊?」
對他帶著怒氣的質問,鍾價煒不介意的笑了笑,「如果不把你們當兄弟,我有可能回台灣嗎?」
「哼!」阿慎瞥了他一眼,「說得真好聽,誰不知道你回來是為了你的東西啊!向虹人呢?她沒事吧?」
「沒事。」鍾價煒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我覺得她不是很喜歡你。」尤其向虹在知道他回來了,就急著和他撇清關係。「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你知道吧?」
或許他改變不了價烽的決心,但站在好友的立場,他得為向虹說說話,畢竟這幾年從沒聽向虹說過她在等價烽回來,要是他們當年真有私下約定什麼,價烽也不能強迫她非得實現吧?
「我不會勉強她。」
「那就好。」阿慎總算鬆了口氣,他真怕這兩人槓上。
不過,他一口氣還沒吐出來,鍾價煒接著說的話險些又害他岔了氣。
「我會讓她心甘情願。」
第六章
「你跟了我好幾天了,不煩嗎?」
向虹早巳察覺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阿慎他們公司裡的人她全認得,所以這名男子不是和阿慎他們一夥的。
年輕男子並沒有否認他是跟著她的,反而朝她和善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