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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連亞麗

  「美國那邊的新片要開拍了,要不要回去一趟?」

  「再延一陣子吧!」衛項森眉頭緊鎖著。

  「令弟……沒有好轉?」

  衛項森聳聳肩,沒有回答,反倒是看到了苡芙即將走出辦公室。

  「梁小姐。」

  聽見衛項森的聲音,苡芙停下了腳步,慢慢轉身。「有什麼事嗎?」

  衛項森起身優雅的走近她身邊,低頭詢問道:「你不喜歡那項鏈嗎?」

  果然……他真的注意到了。

  「那麼貴重的東西,我想不適合每天戴。」她客氣的回答。

  呼吸之間,聞見了他身上的古龍水換了味道。

  是她送的那瓶……一時之間她有些征住。

  「我以為那應該很適合各種場合戴。」衛項森提出看法。

  也許她不該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放任著目光和他交纏許久,她露出了歉然的微笑  。

  「以後有機會我會常戴的,再一次謝謝你的禮物。」

  「不客氣。」

  換成是以前,她一定悍然拒絕。

  是因為有了成斌的消息才讓她改變的嗎?

  衛項森不願去探究,但今晚……該怎麼去面對?

  ****

  就是今晚了!

  過了今晚,她就會回到當年的自己,從明天開始她更能面對自我,為自已活下去也許,她會再有機會愛上別人……衛項森的臉突然浮現她的腦海。

  會是他嗎?

  打開梳妝台上的小木盒,她拾起躺在絨布上頭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

  想起衛項森的話……「我連星星摘給你了……」

  就著鏡子,她戴上那條項鏈。

  看著鏡中自己頸部一閃一閃的光澤,她忍不住輕聲說道:「這應該也算是星星的一種吧?」

  ****

  衛項森從浴室裎走出,穿上衣物,習慣性的拿起自己的古龍水按下,突然想起了成斌的話,他改拿起另一瓶綠色古龍水朝身上噴灑。

  打理好一切,他來到了苡芙的住處。

  門微掩著,輕輕一堆便應聲打開。

  沒有開燈,滿室儘是黑暗。

  「我在這裡。」她的聲音幽幽的從裡頭傳出。

  他沒有說話,只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好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行事的,不過我有我的遊戲規則。」她聲音裡有著故作輕鬆的僵硬。「把衣服脫了,到床上來吧!」

  她坐在床上,等著他的體重壓上柔軟的床鋪。

  他一直沒有說話。那是再好不過。

  這種場合,還是不要有對話。

  他躺上了床,她很自然的拉開他的手臂,依偎進他的懷抱。

  「呵……」她低笑出聲,言語顫抖。「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要你做什麼浪費體力的事,把你的體力留給別的女人吧……我把一百萬放在桌子上,我不知道我的價碼有沒有比別人多,不過你還是來了!可見金錢的確比我有魅力……都三年了,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她頤了許久,像在極力控制情緒。「天亮之前你就可以走了,在我醒來之前…  …離開這裡好嗎?」

  只是這樣?

  「可以嗎?」得不到它的回答,她又問了一次。

  直到身邊的人發出了一個悶哼。

  「過了今晚以後,我就可以更坦然的去面對我自己……就算我失去了你,我還是有辦法讓你乖乖的回到我身邊,哈哈……」

  伴隨著硬咽,她的話開始斷斷續續。

  「天亮以前……你一定要離開這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的眼淚滴上了他的胸口,他忍住一聲長歎,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什麼也別說……讓我這樣就好了。」她忍住抽泣。「我只是喜極而泣,為了我自己……三年都過來了,我不會有事。」

  懷裡這個哭泣的女子和白天裡那個堅強的梁苡芙判若兩人。

  她竟然要用一百萬買一個晚上,除了買回她心愛的男子,也是買回她的尊嚴,當年成斌拋棄她的時候,一定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一時不忍,他伸手幫她拭去了眼淚。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要他不發出聲音,和成斌相似的身形足以掩護自己,不會讓她發現破綻……懷裡的人突然失去了聲音。

  他低著頭看她,卻只看到一個在黑暗之中閃亮的鑽石……她戴著……他送的項鏈!

  但他來不及想太多,懷裡的人掙脫了他的手臂,離開了他的懷抱,驚聲的問道:」  衛項森,為什麼是你?」

  ****

  他應該要洗手,因為他手上沾了原來的古龍水味,即使他噴上了她所送的占龍水,  他手上還是殘存著另一種古龍水味道。

  而讓他驚訝的是,苡芙竟然記得他的味道。

  車上的人臉色蒼白,尤其在發現他將車轉向醫院,她臉上的血色更褪去了幾分。

  停車後,她們坐在車上,他將她那邊的車門打開,站在車外看著她。

  「你改變心意了嗎?」

  她搖搖頭,步履不穩的步出車外。

  衛項森及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否則她的腳根本撐不住她的軀體。

  她沒辦法拒絕他的扶持,若不是他一路堅穩的攙扶,她根本沒有勇氣走到那間病房  。

  「他就在裡面。」他看著她。「你有權利選擇要不要見他最後一面。」

  苡芙無助的看著他,眼神茫然。

  「我不知道……」

  衛項森撫著她的臉頰,她的眼睛仍有哭過的痕跡。「你要自己作決定。」

  「以前都是他在幫我作決定。」

  「也許……你該學著做你自己。」

  苡芙深吸了幾口氣。「他……是不是……」

  「癌症。」

  她知道這裡是安寧病房,果然……「所以……他要你代替他?」

  衛項森將眼別開,不願看她那充滿期盼的眼神,只是點點頭。

  「你會陪我一起進去嗎?」

  「嗯。」他幫她開了門。

  苡芙跟在他身後緩緩的步向病床……

  ****

  床上的人已不再如當年那般健壯,凹陷的臉頰仍看得出當年的俊美,身體卻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嗨……我來了。」

  苡芙不自然的對著病床上的人說話,卻得不到回應,她看了衛項森一眼,像在詢問  。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小感冒。」她的聲音裡有著苦澀。「這三年你的女人好像並沒有把你照顧好……」

  「她們離開他很久了。」衛項森忍不住為他辯道。

  「可是他有你照顧。」

  「我兩個多用前才知道有他這個人。」

  「是嗎?原來這幾年他也不好過……」她對著汪成斌說道:「這麼說來……難過的不只是我而已,失去了金錢,你應該比我痛苦多了,我不過是失去一個不愛我的人。」

  她閉起了眼,忍著淚。

  「你讓我覺得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愛我了……你讓我覺得我一無是處,連一個男人都保不住,我蓋了全力愛你,我真的盡力了……」隱忍了三年的眼淚,已經累積到極限  。「可是你卻連讓我買你一次都不肯!」

  見她如此傷痛,衛項森不禁走至她身後,張開原本握拳的手,不自然的拍拍她的肩頭。

  「別這樣……」乾澀的吐出勸慰。

  「我……」苡芙只覺得心好痛,回想起那些往事,每出現在她腦海一次,她就多疼一回,她甚至不曉得該怎麼去面對那些難堪,如今負心的人竟然如此頹然的躺在病床上  ,她該怎麼索回她的傷痛?她所受的傷要跟誰討?「我只是受傷了……」

  「總有一天你會好起來。」衛項森保證似的說。

  「不,三年了……」她指著胸口。「這裡的傷一天比一天痛,除非我能像他那樣狠狠的傷害他一回,否則……」

  昏迷的病人突然動了一下,苡芙和衛項森都發現了,苡芙更是停下了話語,屏住呼吸瞪著床上的汪成斌。

  只見病人的眼微微的動了幾下,慢慢的睜開,嘴唇無聲的動著,看得出是在喊她的名字。

  「他半個月前就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衛項森告訴苡芙。「我想他是在叫你的名字。」

  你來了!他的眼無力的睜著,眼底卻泛著紅。

  「嗯……」苡芙點頭,便咽得無法言語。

  對不起……他的唇吃力的張合,卻讓不出任何聲音。

  淚早已模糊了雙眼,她幾乎要看不清他想說些什麼。

  汪成斌轉望著衛項森。你不該帶她來看我。

  「她有權利知道事實。」衛項森正視著他說。

  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她……「我會的。」

  「我有能力照顧我自己,我不用別人照顧。」苡芙看出地的唇型,馬上回道。

  汪成斌只是回望著她,無力多加解釋。

  「當初你也是口口聲聲的告訴我你永遠不會去下我,結果呢?你走了!你告訴我你需要的是能夠幫你的女人,你說我永遠幫不上大忙,我一個人活了三年,而你現在……  」她低不可聞的喃道:「……又要再一次丟下我……」

  汪成斌流下了眼淚。對不起——「你不能老是說對不起,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你說再多的對不起都沒有辦法彌補我所受的傷害……」她抓住他失去意識的手,激動的對他吼著。「你敢就這樣死掉,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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