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跟我一道走?」他十指倏地縮緊。
「別開玩笑。」
「那麼我也要留在這裡看結果。」
她深深望了他一眼,橫亙在胸口的熱氣又冒了出來。
「沒必要的。」其實他沒有這義務跟她一塊穿梭在無法預期的險境裡。
「這是我的責任。」哪有把女朋有丟在一旁的道理。
她感動、呆怔好一會兒後,才將目光收回。
「那你就留在這裡,不過得答應我,不管遭遇到什麼事、或者看見什麼危險,都不許你貿然行動,你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他心一喜!君寵這番話意味她是關心他的。
「你答不答應?」否則她一定把他送走。
「答應。」當然,如果君寵可以順利應付,他又何必出現,但假如君寵遭遇到危險,那可就另當別論。
可是他怎麼能夠容許君寵遭遇到危險,並且,她其它的夥伴都上哪上去了?為什麼都不見人影?
「你其它的同伴就這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執行任務,他們都幹什麼去了?」
「用不上他們,事前的準備工夫我已經安排妥當。」
「可是……」
「你只要靜靜看著。」
他要是靜得下來才有鬼。
應有諾不安地觀察四周情況。「我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這裡頭是不是預藏著我們不知道的危險?」
邀君寵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那股感動竄向四肢百骸,包圍住她了。「不管如何,我都會小心。」
「記住你的承諾。不過,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談。」
「不!我一定要現在跟你解釋清楚。」他堅持道。
邀君寵突然閃過不安的預感,他的急切彷彿在交代遺言似的……遺言──她猛一甩頭,甩掉這不該有的念頭。她不僅不能懷疑自己的能力,還要有順利完成任務的自信。
她是俠客居的「紫帝」。
更何況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夥伴、還有……還有應有諾──傷心。
「聽我說……」應有諾捧住她的臉,深遠炯亮的瞳眸糾纏住她。「這非常重要的,我必須跟你解釋,那天在我們纏綿過後……」
「呀……」她低呼了聲,麗顏一片羞紅。「不要再說了,我現在不想聽。」一提及那天的記憶,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要說、要說,我得告訴你,那天,你問我:我有沒有什麼話要告訴你?其實是有的,只是那天我一片混亂,等我確定想鄭重跟你說明時,你已經走了。」
她看著他。
「我想告訴你的是,請你別走、請你跟我在一起,我想我愛上你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看著怔忡的她。「你聽明白了嗎?我愛上你了。」
她點頭。
「那你有沒有話要跟我說?」他滿心期待。
「我……」突地,草地窸窸窣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邀君寵神色一凜,敏銳地要應有諾伏趴好,看著終於踏進陷阱的那群「幽冥組」成員。
「你還沒有回答我?」應有諾的心臟只為她而跳。
「等一會兒告訴你。」說完,她迅速地閃掠出去,紫色的淡渺消失在空屋一端,留下她純雅的香味。
「你要小心。」應有諾擔憂看著。
邀君寵以自身為餌,放消息引來「幽冥組」的餘孽追蹤她,更是故意留下些許破綻,讓「幽冥組」的成員誤以為他們有機會從她身上引出所有的俠客人,以報在意大利被「紅君」消滅的大仇。
所以她就配合著秘勤組,留下一條她要在今日現身逮住一批交易槍械匪徒的訊息,計誘「幽冥組」,而那些非法買賣槍械的真正罪犯,其實早在前幾日就被秘密逮住,今天來到這裡的冒充者,全是秘勤組人員;而經由「白主」的巧手化妝,當真欺騙過那些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幽冥組」混蛋。
應有諾小心翼翼地靠近,從間隙中,他瞧見君寵正跟那些化妝成罪犯的警員在演搏鬥戲,然後外圍有一群身著黑衣勁裝的神秘客,正在慢慢圍近。想來他們就是那些棘手的幽冥人。
砰!
槍響!
驚心動魄的一切終於開始。
應有諾屏氣凝神地注視邀君寵的一舉一動,一瞬不瞬,替她看顧是否有危險靠近她……
不過,一切都如君寵先前所預期的計劃在進行,那些幽冥人果真全中了計,以為喬裝的警員都是自己人,更想連成一氣,對付邀君寵。
就在那群幽冥匪徒以為可以和那些走私客共同享受勝利時──喀、喀……迅雷不及掩耳地,那群幽冥人全在反應不及的情況下被喬裝的員警一個個戴上手銬;毫無戒心的他們直到枷鎖上身才發現自己竟然中了計。可是為時已晚,個個都被擒拿住,並且全被制伏在地上,被員警仔細搜身,將其身上的武器一一撤除。
「太好了。」應有諾眼見這一切,欣喜若狂。也知道君寵先前的準備工夫做得多好,讓這群狡猾之徒連懷疑的時間都沒有,就一網成擒。
他現身,往君寵所站方向奔去;誰知,被員警制伏的其中一名幽冥人突然跳了起來,往手腕一扯,一把手錶形狀的迷你手槍突然變出,一握在手,就朝押解他的警員射擊。
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兩名員警沒意料到這個幽冥人居然藏有如此精密的特殊武器,一不留神,兩人手腳各中一彈。
接著那幽冥人就想逃脫,邀君寵飛刀一射,準確的射中那幽冥人的小腿。
「啊!」幽冥人慘叫一聲,栽倒在地,可是仍然不甘心的做垂死的掙扎,手頭仍然緊緊握住那支迷你手槍,但是已經迷糊的他什麼都看不清,眼角餘光瞥視有人影衝過來,不顧一切就扣板機。
「小心。」邀君寵臉色一白,他對準的人影可是從外頭衝進來的應有諾,她喊了聲,飛撲了過去。
是平安閃過這一擊,可是那歹徒還有一發子彈,電光石火間,他又繼續朝糾纏住的人影再射一發。
為了護住他,君寵背門大開,應有諾忽地瞥見那幽冥人的孤注一擲,千鈞一髮之際什麼都不顧,一個轉身過來反而把君寵護在羽翼下,迅速趴倒,亟欲避開這一擊。
砰!
這聲響後,一切總算又歸於平寂,原本有些失控的場面,在眾人都回過神後,又在警方的掌握之下。
被應有諾壓在身上的邀君寵急急站起身,因為她身上人一動不動。
「你有沒有怎麼樣?」起身後,她緊張地問。
「我……」他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邀君寵看見他的肩膀正在流著血,臉色一變。「你受傷了。」
「是……呃……」他倒抽一口氣。「又掛綵了。」
邀君寵又慌又亂,趕忙扶他坐下,替他止血,又替他檢視傷口。
「第三次了。」他靠著牆,自我調侃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很危險。」她綁上止血帶。
「就算危險,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受到傷害。」雖然受著皮肉苦,不過看她為自己緊張擔憂,什麼都值得了,驀然,他還笑出來。「我不後悔,反倒還覺得有些幸運。」
「你瘋了!」他竟然這麼說。
「瘋了也好、傻了也罷,總之我的救美行動若能讓你為我感動,我不在乎多搭救你幾回。」
她睇著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男人,永遠教她莫可奈何。
「雖然已經沒什麼大礙,不過你好好休息行不行?」邀君寵發現自己跟應有諾在一塊之後,話愈變愈多,一向冷凝的情緒也在他的關愛之下變得容易起伏。
「我好得不得了,不想繼續窩在床上發霉。」
「你確定真的沒事?」
「確定!」
「既然如此……」
「什麼既然如此?」應有諾聽都沒聽完,不管一切先截斷她的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就不愛聽到她說什麼既然他沒事,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離開的話。「沒有什麼如此不如此的,你哪裡也不能去,我也不會答應你離開我半步。我看這麼著,你不如辭去『俠客居』的工作,每天陪著我就是。」
「不可能。」她同樣回以斬釘截鐵。
他看著她凝肅的神情,挫敗地大聲歎口氣!天知道如果要為這件事爭執下去,花上一輩子時間也不會得到結果。
「算了,你當做我沒說過。」他對她只有屈服的分。
邀君寵明白他其實是出於一片好意,那不過是關愛自己的表現。是的,對於他的心意,她是不允許再有所質疑。
眼波一轉,她也略表自己的心意。「我保證……保證讓你時時刻刻都知道我的去向,也一定讓你知道我在做些什麼事,更答應你,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你說真的?」他興奮的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她能許下這承諾,已經意味把他當成是自己人。
「真的!」邀君寵點頭。
「好、太好了。」他好開心,開心到無法自持,他的求愛行動,到現在總算有個結果。不過他忽又一頓!「我還不滿意,我還有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