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當然習慣。」這輩子吃好、住好,都在慕容家達成,哪還敢挑剔什麼,她已經很幸運了。「辛伯,這段日子以來承蒙你的照料,琉琉很感謝你。」
「哪裡,這是應該的。」咦?好耳熟,這兩句對白好像在前輩子曾經說過一回。啊,想起來了,就是蘇琉琉上一回離開的時候嘛。
她放下筷子,俏臉泛出淡淡陰暗,看著辛伯道:「有件事我悶在心裡好久了,一直找不到答案。」「什麼事啊?」
她輕道:「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會來慕容家,而且上一次離開之後,我怎麼又被慕容逸給帶回來了呢?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她自己悶在心裡難受的要死,但這些該調查仔細的「受害者」倒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這未免太過反常。
「大少爺作事一向有主張,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其它的並不在我可以置喙的範圍。」
「可是你們難道不擔心我有企圖?」
辛伯一笑。「大少爺是聰明人,他願意留你在慕容家做客,就表示他把你當朋友。」
好感激喲。「那辛伯你呢?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精?」
「怎麼會?」這是良心話。「我看你是愈看愈可愛,愈看愈得人緣,老實講,我這個老人家挺喜歡你的呢。」初見面時,當然會忌憚她的企圖,但是相處久了,雖然那道謎團仍然存在,但這妮子發自內心的純真、自然、不進作,倒是意人喜歡得緊。
「你們都好好喔。」完全不嫌棄她這位灰姑娘,但他們的好卻是讓她更加良心不安。
食之無味地吃完這頓早飯,琉琉起身轉回樓上前,貝齒忽然緊咬,猛地迸聲對辛伯大聲嚷:「對不起,我錯了。」
「啥?」正在收拾碗盤的辛伯愣在當場,聽得莫名其妙。什麼錯了?她莫名其妙道什麼歉?
「我不該『設計』你們,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琉琉繼續發表她的後悔宣言。
「琉琉,你到底在說什麼?」一頭露水的辛伯壓根就聽不懂。而當事者卻在說完這段認錯宣言後,轉身掩面衝上樓去,不一會兒,就見她拎個小袋子飛奔下來,腳步完全沒停地衝出別墅外,嬌俏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道路的另一端。
辛伯傻傻地呆看她一氣呵成的逃難動作,好半天後才得已震醒過來!
怎麼回事?
他忙不迭撥電話到公司去,劈頭就對電話那端的慕容逸叫:「大少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蘇琉琉小姐她,逃了,哦不!是溜了,不,也不是,她走了,走了!」辛伯驚天動地的喊。
而電話那頭,異常沉默著……
第八章
一擊就會演變成社會事件的話,她定然一掌劈下去,把她殺得灰飛煙滅才甘休。
蘇琉琉縮著腦袋,兩手挎著耳朵,抱頭鼠竄的抗拒這魔音傳腦似的攻擊。
「把手給我放下來!」馮驚艷哪裡肯放過她,使勁拉下摀著雙耳的小手,編貝玉齒化為邪魔利牙,磨呀磨地硬是湊到她耳畔,打算送給她更強烈的音波震撼!「你這笨丫頭,枉費我一番苦心。」
琉琉的腦袋瓜子都快垂到地表上去了,可惜馮驚艷仍是不放過。
「我好不容易才製造出這場天衣無縫的極至效果來,把你弄上報,可是你呢,完全不懂把握,白白浪費我的智能結晶,你真是該死!」
說到這,蘇琉琉總算有膽反擊!
「我還沒說你呢!」圓圓的眼顫巍巍地探她,聲音還是沒瞻太大。「你為什麼要胡謅我跟慕容逸同居的新聞,好難聽的耶。」
「難聽?」她冷哼。「要不難聽,你們怎度可以堂而皇之的共處一室?」
瞧她說得振振有辭,彷彿她真的犯下十惡不赦之罪似的。
「可你知不知道這條訂婚、結婚、而且同居的報導引起多大的風暴?就因為這則莫名其妙的消息,讓慕容逸差點吃了我。」回想到就怕怕。
馮驚艷白眼一翻。「笨蛋,我的目的本來就是要他吃了你!」
「嘎?」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說什麼?」
馮驚艷瞇成新月般的慧黠眼眸不斷散逸出恐怖的陰謀光彩,教蘇琉琉看得心驚的同時不免膽寒起來,要知道這個好朋友的餿主意有時候挺嚇人的。
「你想想看,只要他真吃了你,往後還怕沒戲可唱嗎?纏也要纏死他。」馮驚艷解釋後,語調又反轉成痛批。「可是用膝蓋想也知道你一定放棄了這個大好機會,白白浪費掉我的精心傑作,可惡!你曉不曉得我是愈想愈生氣,愈想愈想打死你,你怎麼會笨得不懂利用機會把他變為裙下臣呢?眼睜睜看著慕容夫人的頭銜跟你擦身而過,所有的計劃也跟著全部泡湯,你這個小傻蛋。」說著說著忍不住又罵起來。
「驚艷,你太天真了,事情哪有你以為的這麼簡單。」琉琉小聲咕噥。
「要怪你自己把它給弄複雜了。」
「是這樣嗎?」
「就是!」
說不過她。
「好吧好吧!我認了,都怪我自個不好,臨陣退縮才會白忙一場,的確該罵!只不過事情到此既然已經告一段落,再懊惱過去也毫無意義。」雖然現在想起來心仍痛、仍酸、仍不捨,不過那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她不可能再去涉足了。
馮驚艷吸口氣,瞅著她。「你確定要放棄?」
「也沒機會再去攪和了,不是嗎?」她澀澀一笑。
「那你現在要怎麼去籌錢?」馮驚艷睨看她好久,才又緩緩開口道:「我看還是——」
「不!我自己想辦法。」她阻斷她未出的話,仍是初衷未改。我自己去賺錢,我不相信我沒本事解決問題。「
「你喔……」
「別訓了。」
瞧她腦筋堅固如化石,馮驚艷也只能搖頭,任她去了!
***「啊!」琉琉差點被一隻魔手給纏住了腰身。
「喝!」琉琉又差點被一隻怪掌給摸上了屁股。
「噢!」迷你裙下的風光差點被掀了開來,風情盡露。
「嘎!」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大肥豬更是差點把她壓到沙發上去,幸好她俐落的身子閃得快,才沒被那團脾酒肚給壓死。
哇,好險。
蘇琉琉左手端著盤子,右手隔開人群,開叉旗袍下的長腿周遊在桌子與桌子之間,重複著每天必須的工作——端盤子。
而且不僅手腳得勤快,畫著一臉猴子妝的臉更必須大賣假笑,在閃爍的霓虹光彩下一邊替客人斟酒,一邊咪咪笑,還得眼觀八方地應付這些道貌岸然的色情男子趁她不注意時對她上下其手。
所以她每晚都忙得團團轉。
天呀!實在有夠噁心,也有夠恐怖的,這種聲色場所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待得住的地方。但她沒辦法呀,想靠自己勞力、而且錢又賺得快的地方,就屬這種歡場最為迅速了。
她沒敢跟任何人說她來酒店當女侍,反正她只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盡力完成撈錢動作,預存好這幾個月的開銷後,就會立即且毫不猶豫地跟這種場合說拜拜,不會久留。這種煙花之地只不過是她借用來賺錢的工具罷了,所以她也不必笨得自找麻煩跟朋友親人說她在這地方工作,然後被念的耳朵生繭。
「十五桌。」調酒師又下了最新指示,才從肥豬手中逃之夭夭的琉琉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又銜命上場。這回又要遇上什麼角色?在這個名為黑美人的高級酒店待了半個多月,她早就成功練就好一身「閃人」的工夫,一般的毛手已經無法對她構成任何威脅。
忍耐著點吧!她腰兒一扭,又一次成功逃過大魔手。別多想,時間一轉眼就會過去的。
「先生,你要的XO.」放下酒瓶,一秒也不敢逗留的立即又兜回櫃抬前。
「二十三桌。」
「沒問題。」她又領命。
哇,好累,紙金迷醉的氣息熏得她頭昏腦脹,不過還不到她潛逃的時候,再忍耐一個月吧!白花花的鈔票就能進帳了。
想到鈔票,她就覺得輕鬆點。
「小姐,過來陪我喝一杯。」琉琉一個閃神,立刻被酒醉男乘機攫住手。琉琉大驚失色,立即反射性的抽手。但那個酒醉男豈肯放過,自是奮力再一拉,結果,她腳步隨之一個跟艙,差點栽倒,手上的盤子立即飛出手中,順理成章地掉落地板上——眶啷一聲!但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強蓋下,根本沒人聽見,也休想會有人來救她,而這位借酒裝瘋的醉鬼當然也就更加理所當然地伸出魔手,往她胸脯罩去。
「走開。」她試圖掙扎。
「讓我親一下又不會死人,乖乖呵。」臭嘴也逼上。
完了,她這塊嫩豆腐肯定要被慕容逸以外的第二個男人給吃了。
在這種鬼地方混日子就必須承受這種惡果——早有心理準備了,不然又能怎麼樣呢。
避無可避的她只好消極地閉上雙眼,無奈地等待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