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就自個兒去玩嘍。」她傾前親啄他的唇,獻出對他的臣服。
「替我跟約翰道聲抱歉。」
「嗯。」汪妮菲轉過身,大步邁出離開,在與商覺兒擦肩而過時又突然頓下腳步。「蠢娃娃,你不必太過得意,今天不是你的勝利,而是獨孤占吃膩了大餐,想換換口味嘗嘗你這道清粥小菜。不過看來無味的你,相信很快會下堂,我等著看你的結局。」宣洩完不滿後她才得意洋洋地步出辦公室。
門關上時,一絲譏諷的輕笑緩緩逸出……
「沒有感覺嗎?」獨孤占睇她。這位正牌的女主角,被人挑釁到這種程度還當真無所謂?
她別過臉,嬌容呈泛莫可奈何的無聊線條。
「當然……當然有感覺。」不過她的嘴巴還是低喃出顫抖的音律,和臉上的表情大相逕庭。
「噢?你說說你的感受來聽聽。」獨孤占一臉有趣地凝望天使娃娃的背影,她也開始有人氣。
「我覺得汪妮菲太可憐了。」躲過銳利視芒的商覺兒只逸出一句淡話,為這出荒唐戲碼烙下屬於她的反擊。
獨孤占縱聲大笑……
第二章
紅色路車好像著了火似地的滑洩在幾無流量的大馬路上,車行姿態狂妄得令人不禁想跪地膜拜。而操控這雙火鳥的駕駛,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曲肘倚靠窗框撐著頰鬢,樣似寫意極了。一道又一道從車窗外撲進來的逆風,順勢將他夜色般的濃密黑髮吹蕩出狂野不羈的波浪,也同時旋出危險的預兆。
初春的風勢依舊是冷冽冽地、涼颼颼地削人肌膚,但首當其衝的他似乎完全不以為意,毫無關窗的意思。
商覺兒坐在他身畔的位置,已然快被這森冷的寒意給凍僵唇齒。但她不敢開口抗議,因為從她偷偷覷看到的側臉上,她發現獨孤占唇角處一直含帶神秘笑意,複雜的表情底下潛藏著一股奇異的邪惡。
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撇過臉看她,商覺兒驚惶地把腦袋低下去。
他笑了……車身優美地轉了個彎,商家大宅已經翹首在望,可是獨孤占把跑車開到大門口前時,突然把座駕停下來,靜止在樹蔭濃密的街燈下。
商覺兒怔怔一愣!「怎麼不開進車庫裡?」
獨孤占關掉引擎,笑意可掬地朝她挑眉。「不急,眼下還有點時間,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談?談什麼?我們在公司不是已經講過話了。」她駭得急急地找話搪塞。
「那算是哪門子的談心?」
「可是……」商覺兒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膽戰心驚地不知如何反應好?她不習慣跟他單獨相處。「你想說什麼?我看我們還是回家再談吧,你有問題可以直接詢問爹地,我……我什麼都不懂,沒辦法給你幫助的。」
「你好像很討厭跟我在一塊?」他乾脆地問。
「不……不是的……」小臉又低下。
垂首,好像成了她的指定動作,只不過這一回他又詭異地察覺到這個小女人的真實用意是把他摒出心門外,跟害羞畏怕扯不到一塊。
真是這樣嗎?
卻又值得商榷。
「對不起,我們快點進屋好不好?爹地已經吩咐廚房做好晚餐在家裡等候我們。」她央求。每次與他單獨相處,就渾身躁動難安,她快撐不住了。
「爹地、爹地,怎麼你的腦子裡面裝的就只有這兩個字?」他問得好溫柔,方才怪異的感受再次因為她的怯懦而全部散了去。
這個女人簡直跟蔓生植物沒兩樣,他怎會突發異想……
商覺兒卻不解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為什麼不能聽我爹地的?一直以來他就全心全意愛護我、照顧我、疼惜我,爹地他……」
「夠了!」食指點住她的朱唇,再繼續聽她歌頌其父的偉業,他會把她的唇給封了。「你就這麼聽話,聽話到連婚姻大事都任憑他擺佈?」
「爹地不會害我。」她頭一回振振有辭。
「你深信?」
她單純地用力點頭。
獨孤占又不懷好意地笑了。「好,假設你爹地不會害你,那麼我呢?你認為我會不會給你帶來不幸?」
「你是爹地替我選擇的對象。」她父親說好就好。
「所以你也沒有異議。」
「我聽爹地的。」
獨孤佔大笑出聲。汪妮菲指她是個蠢東西,還形容得真貼切。
看樣子不替她難過都覺得對不起她。
「覺兒呀覺兒。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地想過這件婚事對你的影響?」他殷殷指點她。
「想?」她愣愣喃念,好像頭一回聽到這個字。
獨孤占發現自己真的變成大善人了,竟然開始對著小紅帽剖析大野狼的真實靈魂。
「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對你其實是存心不良,娶你只是為了你身後的家世背景,純粹是為了讓我能夠順利繼承獨孤集團的大權?你只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他不忌諱講開自己的如意算盤。
「這有什麼不好嗎」她又不懂了?「我爹地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們兩父女其實心裡都很清楚商家將來的一切都會交由女婿來繼承。現在我爹地挑選上你,就是認定你有能力可以好好經營商家的事業。」
「一個以利字為出發點的婚姻。」他陰陰笑出。
「有……不對嗎?」他怎麼那麼詭異。
「我跟你之間的愛情呢?」這個傻女人難道不嚮往浪漫的愛情故事,願意隨隨便便被人指揮著嫁掉。「在昨天之前,我們甚至沒有見過面。」
「爹地說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她單純地回應。
培養?
天呀!
獨現占忍不住閉了閉眼。
「覺兒呀覺兒……」他用近乎羞辱的同情盯著她困惑的表情。「你怎麼辦到的?」
「什麼怎麼辦到?」
「活到現在!」
她呆怔!回望他的仍舊是不解的目光。
「也罷。」他又彎起唇線,順遂她的溫馴好了。「既然你喜歡被人牽著鼻走,那我也不好反對,只不過你以後所要順從的對象可要改個人。」
美眸再次不明所以的直眨。
「改個人?你……」
「沒錯,就是我!」他捧住她的雙頰,命令的眼神須臾不移。「就從這一分、這一秒開始,你商覺兒只能聽從我的指揮。就算你爹地想指使你行事,都必須先來請示我的同意。」
「為什麼?」
「你怎麼又糊塗起來了,」他好溫柔好溫柔地說。「我即將成為你的丈夫,妻子本來就要以丈夫為尊的不是?下午在公司我要你對我交心的宣告,你後道沒有放在心上?」
「有……我有聽進去。」她彷彿被催眠般地被蠱惑。
「有聽進去就好。」獨孤占綻出勝利的篤定,模樣張狂得似極欺人的黑豹,不過他還不滿意,所以警告持續逸出。「可是你千萬千萬得記住,話說出口就要確實做到!我可不許你用表面敷衍虛晃我,跑到背後扯我後腿喲。」他在表現對人性的不信任。
「我……我不會的。」
「這是你的承諾。」
「嗯。」
「很好。」
他的滿意總算讓商覺兒可以呈出憋在胸臆的那口惴揣,讓緊繃的情緒得以鬆懈下來。他的欺壓性太強烈了,若是和他繼續留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根本無法真正解除綁住她的沉重石頭,她必須下車吸收新的空氣。
「我先下車進屋等你,你把車子開進車庫吧。」小手正要推開車門。
「等一等!」他捉住她的手。
「話不是說完了嗎?」她焦躁。
「別急著躲開我,我還要你實踐你方纔的承諾呢。」
「什麼?」在她還未來得及意識到他的意思之前,獨孤占已經像支猛豹一樣囂張地擒獲住她的芳唇,大掌繞到她後腦勺定住她掙扎的臉孔,火熱地蹂躪地優美的唇瓣。
商覺兒嚇呆了!怎麼也沒想到他所謂的實踐竟然是侵略她的身子。
「不要!」素手貼在他胸膛猛力推拒,好不容易透到呼吸的機會,她使盡全力抗拒他的吞噬。
「你怎麼可以拒絕我。」綻送墜落氣質的他把她困在胸懷與度椅之間,密密實實地將之包圍住,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空間。「你是我的女人,前一秒鐘才答應過我要服從我,怎麼轉個眼又反悔了。」
「我不是反悔——」
「那很好。」毅然截斷她未完的話,獨孤占再度以狩獵者之姿強佔她的唇。
「不……唔……不要……」她愈是驚惶,他的攻擊愈是強烈,這朵柔弱的小花注定成為他採擷的對象,為何不摘。況目這株嬌蕊還是商延德自個兒親自送上給他,他哪有不收下的道理。既然商覺兒已經成為他的所有物,嬌蕊就必須被蜂兒所採,就要為他吐露芬芳。
所以,即便是此時佔有她,誠屬天經地義。
大掌穿越她肩上的長髮,從頰鬢滑至頸後,熟練地捻住洋裝上衣的拉鏈,向下一扯。
冷冷的空氣隨著敞開的衣襟灌進上身,凍得她淚水撲簌落下,即使那只滑至她胸前摩挲的大掌溫暖地、熱烘烘的,她仍然只感到自己正墜進陰森地獄中,踩不到底……更可怕的是,她無力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