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即使小獅子再怎麼張牙舞爪,終究逃不出獵人的陷阱下。」他撂下批注。
「希望。」盼嬸目送俊挺的身形步上樓去,滿心喜悅的同時卻又不免擔憂,這場必須卻是出自勉強的婚禮將會如何演變?傷神哪!
第二章
也不管這房間是屬於誰的,葉萱萱悶頭就直闖進去,一關上門,立刻按下鎖。
來呀,看你怎麼進來!她一邊狂狷地道,一邊插著腰,忿忿地對門板大做鬼臉哼!看你怎麼欺負我!
不過篤定也才發揮十秒鐘,繼而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夠安全。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盤,身為主人的他遲早會破門而入,然後對她做……嬌顏不禁一紅,連忙甩頭搖去那份旖思……所以說呢,為了預防這個臭男人挾著丈夫之名,對她行壞事之實,最好辦法就是——打死他,永絕後患。
對!打死他——哎……算了吧!這種方法只能想著乾過癮,沒法當真,否則打死人的自己也好過不到哪裡去,況且用牢獄之災跟他的爛命相抵實在太不划算了;所以說呢,她還是要打他,不過不會把他打死,只要把他打昏就行了,然後利用他一昏到天亮的這段時間,讓爹地平安出境抵達美國,並且轉機,脫離他的掌控外。而她呢,則在明天一大早偷偷溜出南宮大門,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下,任他萬里追尋都抓不回她,挫他逼婚的銳氣。瞧,多麼天衣無縫的安排,多美好呀!
哈哈哈——太佩服自己的美妙陰謀了,葉萱萱,你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女諸……諸葛。
喝!
猛地,狂喜僵住!欲出的笑蟲全部梗在喉頭發不出。葉萱萱驚駭地張著小嘴,跳退好幾步,食指顫魏魏指著面前人「你……你……」怎麼會是他?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計劃要打昏的對象哪時候現了身、並且大搖大擺地站在她面前?她記得房門是鎖住的。
「你……」葉萱萱看著大開的門扉,又慌又不明白的。「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他答得極其自然。
笨!葉萱萱真想一拳敲死自己,這麼簡單的事她居然都想不到,還自稱什麼女諸葛。
「對,你應該有鑰匙……」她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那你……
你……「接下來要講什麼?完了,她腦袋一片空白,方纔的狂狷霸氣更不曉得躲到哪個角落喘氣去了,如今的她只剩下氣虛無力來應付眼前這頭優雅的黑豹子。
主導權也被他奪去。
「累了吧!」不理她的支吾混亂,南宮寒傲淡漠地問,銳利的視線看出她霸氣裡頭的虛軟。
「誰說我累?」她才不要示弱。
「去把這身累贅換掉。」
只是聽在葉萱萱耳朵裡,卻自行演繹這句話的延展意義——大邪魔要她自動脫掉禮服,以便服侍他執行洞房花燭夜。
「不要!」她大吼大叫。
「你不嫌麻煩?」即使她身上的禮服剪裁素雅俐落,到底還是不輕便。
「天還亮著呢。」她瞄看外邊天色,無垠的下午,美麗好時光。
「脫衣服跟天色有什麼關係?」他發現自己向來控制得宜的情緒居然也有崩裂的一剎.怎麼辦?他似乎很堅持。得快……必須趕緊想個辦法對付這只辣手摧花的不赦惡魔,即便這個惡魔長得真不願……呃,搞什麼?即將失身的人居然還在頌揚準備摧殘她的壞蛋,腦子真的有問題。
纖自修長的十指下意識一握,赫然發現自己一直抓在手中的掃帚並沒有背叛她遠去,哈,她的武器。
「你別過來。」毫不猶豫張揚起掃帚,萱萱惡狠狠地威脅他。「你若敢向前一步,我一掃把打死你。」
「把你臉上的濃妝也給卸掉。」不慍不火的聲音,卻教人感覺到氣焰萬丈,驚得她差點自動繳出手中的武器,乖乖聽命於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驚覺!「你是我什麼人——喂,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喂!站住——」
「你不覺得辛苦?」他深吸一口氣,遏止體內的騷動。兩天下來,他看得出她的筋疲力竭,現在的葉萱萱全靠一股怒氣在強撐。
「離我還一點!」她吼出聲!高舉掃把就往南宮寒傲頭上敲去,但誰知道,幸運之神再度離她遠去,她才把小腳一跨,居然就踩到該死的襯裙。「啊——」她慘呼,重心不穩,以五體投地之姿往地板膜拜去。
南宮寒傲迅速扶住這副自動投懷的嬌軀。
但葉萱萱對救命恩人可沒什麼感激之心,因為這是他造成的。
「別摸我。」跟個彈簧似地蹦地又往後跳。
摸她?這小獅子老是喜歡強加聳動的詞句在他身上。
就是她這種個性讓人放心不下,卻也讓人愈看愈有趣。
「你是我的女人,為什麼我不能碰你?」既然她老當他是摧花色魔,那麼何不順遂她的心願?
「什麼你的女人,你根本是用不要臉的手段強迫娶我的。」她上下打量他,實在不明白這麼一個又帥又魅力十足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種笑死人的舉動。「喂,說真格的,要人還債的辦法有千百種,你怎麼會選擇最可笑的一種,非得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
既然暴力方式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就換談判方法好了。她睨著他,假設他是個文明人,也許會屈服在她的文采下。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硬是破功。
完了,對手居然是個冥頑不靈的傢伙。
「當然不好。你想想看,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乖乖守候著你呢?她一定會拚著老命想盡辦法紅杏出牆,尋找自身的幸福。要是你再倒霉些,遇上了個蛇蠍毒婦,弄不好呀,她乾脆夥同姘夫先是謀奪你的財產,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你,到那時候,即使你跑到閻王爺面前哭訴告狀也無力挽回。」嚇死他最好。
「你會殺夫?」
喔,她有那麼壞嗎?
「我是在比喻——」呃,呆瓜。她幹麼笨得跟他解釋,大抵乾脆讓南宮寒傲誤認她是蛇蠍毒婦最好,讓他從此以後處處提防她、小心她,疑神疑鬼弄得身心俱疲之後,忿忿休了她——嘿,嘿,她泛起壞笑。
「不必動歪腦筋。」
才揚起的唇線立即僵住!她又被識破伎倆。
「胡說,我才沒動歪腦筋,我是好心好意勸告你耶。」怎麼也不敢承認剛才曾有一肚子的壞水。「連笨蛋都知道娶妻當娶真心相愛的有情人,怎麼你的作為硬是與眾不同,而且拚命的執迷不悟。人人都知道名聞遐邇的南宮寒傲不僅家財萬貫,有權又有勢,根本是眾家名媛淑女垂涎的對象,我不懂你為什麼非要委屈的娶我不可,除非你——」啊,她霍地住了口,杏眼爆睜,驚駭萬分地指向他。「難不成你——」
「我怎麼?」倒想聽聽這妮子又有什麼驚人之語。
「你有病!」對,他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才必須急著娶妻。
「你想我有什麼病?」槓上了。和這妮子接觸四十八個小時,神奇地是他一向冰封住的感情居然開始有了融化跡象,竟有了氣、有了怒、有了笑、有了無奈……這位他為了報恩而非娶不可的小女人,居然讓他備感新鮮。
「你得了絕症,所以必須趕緊找個女人結婚替你生孩子,以便傳宗接代。」她喃喃道,水瞳逸上哀憐,雖然他很可惡,但也不忍心看他死。
「絕症?」南宮寒傲眼瞼重重一閉,再張開時,視芒銳利得叫人無法逼視。
「不是生病呀?」她一驚!也對,瞧他神采奕奕,不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垂死者。
那麼還有什麼隱疾?
有了!
「你是同性戀。」小臉一閃,可是沒聽過南宮寒傲有這種症狀。
「還有呢?」
「還有……」大猜特猜的她根本沒意識到那張俊臉已欺近到咫尺前,還很興奮地想到一個理由。「我明白了——」小臉一抬,好巧不巧居然貼上他的唇,柔軟的觸感狂魅的侵入她的腦海,瞬間她背脊寒毛全都豎立起……
天呀,她居然吻了他。
不!她摀住嘴,驚駭萬分地連連後退,小臉焰紅如火。「你……你……」
「我怎麼?」
「你偷吻我。」栽贓本事她是一流。
「你說反了吧!是你吻我才對。」他不僅說得疏離,無動於衷的表情似乎潛藏些許的討厭——他好像不喜歡人家碰到他。
葉萱萱發誓她絕非有意親他,可是他的表情也未免太過傷人了吧!雖然說她不是國色天香,但至少姿色不錯,即使這記唇與唇接觸的輕吻只維持三秒鐘,至少也該帶給他某種波蕩吧?男人不都是很「衝動」的嗎?
可,瞧瞧,他不僅不受迷惑,而且還無動於衷,甚至連一點點的「表示」也沒有。
靈光一閃,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南宮寒傲非要娶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