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我什麼?」
萱萱驚訝地凝睇這恐怖的男人。他會讀心術呀?否則為什麼總能輕易看穿她心中所思?
「你也會吞吞吐吐?」乍聽這挑釁調侃,葉萱萱差點又變成火爆狂龍,不過神奇的是這回她沒有暴跳如雷;原因是她感受到對手的異樣鼓勵,他似乎不喜歡她把事情往心裡擱。
這是關心她嗎?
好像耶。
「我……我是有事……有事想問你啦。」葉萱萱絞扭起手指頭,支支吾吾好半晌,小嘴老是開了又閉、閉了又開,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句來問這種會羞死人的問題。傷腦筋?
於是小腦袋愈垂愈低,半個字也沒說。
修長的指頭卻執起她畏縮的小臉,與她炯然相對。
美眸深深望進他黑邃的鷹瞳中,葉萱萱卻突然像被雷擊似地悚然一驚!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南宮寒傲在對她做什麼?他在對她做什麼——她瞪著眼像看怪物似地呆望。
「關於夢的吧!」怪物突然自行道出她的疑問。
「你知道?」她反應不過來。
「不僅知道,甚至還可以讓你重溫一次……」閃電般他的唇迅速接住她微啟的櫻口,輕輕如羽的摩擦品嚐她的甜蜜,然後舌頭滑進她仍啟開的櫻唇間,放肆大膽愛撫她的舌。
她是這般的香醇且誘人,只不過是眼對眼的相視,就讓他完全喪失理智。慣有的冷情淡然在這個小女人面前全數棄械投降,她醉人的本事,全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會親吻女人?南宮寒傲吻了她,而且隨著他的吻愈深,她的身體就愈加火熱……
她不禁顫抖起來,全身乏力。她快死了,她快瘋了,他愈是熱情撩撥她,她愈是醺然,腦筋開始混亂不清了……
「是這種夢嗎?」良久過後,他總算放開她的唇,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輕問道。他並不在乎讓她知曉他曾經做過的事實,至於下一步動作,當然得看女主角的反應而行。
「這……就是吻?」她還是傻呼呼。
「是的。」他很高興自己是第一個品嚐她的男人。
「吻……你竟然會吻我?會吻我?」她似乎處於極端震驚的狀態之下,不僅愣愣然的反覆自語,又彷彿在求證某件事。
「你到底是什麼人?」莫名,她抬起小臉,迸問這句話。
怎麼?她不會被嚇得喪失記憶力了吧!
「忘了嗎?我是你的丈夫。」即使只是名義上。
「丈夫?不……不是……你不是!」她突然驚天動地的狂吼,把他推得老遠。
「怎麼啦?」那模樣好像中了邪。
「你不是我的丈夫,你是惡魔,你是專門欺負小紅帽的大野狼。」她放聲地指控。
「萱萱,」他上前一步,她就退一步。「怎麼啦?清醒一點。」他對她的蒼白起了心疼。
「你欺騙我,你一直一直都在欺騙我……」杏眼居然凝聚淡淡水光,這可把南宮寒傲的眉宇弄得更擰。「你這個大騙子。」她使盡全身力氣再一次嚷出。
「萱萱!」她在指控什麼?
「大騙子,你這個舉世無雙的大騙子,你存心不良,你怎麼這麼壞,怎麼這麼喜歡欺負我。」她大罵。
「把話說清楚,我不喜歡被你無理的指責。」她小孩脾氣又發作了!
「無理嗎?」食指直指他的鼻尖,葉萱萱噙著淚水破口斥責他的所作所為。「你先是設計我爹地欠你十億元的巨款,然後又不知道說了哪些花言巧語哄得我那位個性正直的爹地團團轉,讓他以為你是個道貌岸然的謙謙君子,以為你會善待我,於是他把我交到你手上,我走投無路的和你簽下結婚證書。好!既然變成事實那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又邪惡的讓我以為你是個不能」人道「的男人,害我對你鬆懈心防,被你吃豆腐,你極盡所能的訛詐我倆父女,還敢說我是無理的指控你。」
他迅速恢復危險冷調,一抹陰鬱從黑瞳中快速閃過。
「你的指控本來就毫無根據,你自己回頭仔細想想,我可曾親口告訴過你這些事,什麼設計你爹地、什麼我身有殘疾,這些全是你自編自導想出來的故事。」
對,他是沒有親口承認過,但他誤導她。
「你也沒有否認不是。」耍賴要訣她不輸人。
南宮寒傲臉色更冷。
眾人所害怕的正是她這種不瞻前、不顧後的悶頭個性,才會把許多事情隱藏起來不敢跟她明白直講,擔心這事若被她知道真相後,會卯起來跑去任性妄為。
「講道理一點,別讓忿怒蒙蔽你的理智。」
「我偏要!」滿腔怒火是任誰也制不住。
她是故意的——南宮寒傲明瞭,然而她這份該死的故意極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葉萱萱,我不喜歡你跟我唱反調。」他連名帶姓的驟下嚴厲,甚至不在乎加深她的誤會。
「我同樣不喜歡你命令我。」她討厭沙豬大男人。
「如果你還想再一次嘗嘗被禁足的滋味,我隨時候著你的反調。」
「恐嚇我?」說她不怕是騙人的,尤其每回不見他的身影時,她就心慌意亂,舉目無親的惴惴讓她好害怕。只是此時此刻她不能示弱。
「我從來不恐嚇人。」一對堅定的眼神宣告他言出必行的毅然!
「你到底想怎麼樣?」硬著頭皮跟他對上。
「要你聽話而已。」他說得天經地義,卻把她的火氣再次打出。
「要我學哈巴狗。」她咬牙切齒。
他暗自歎息!「隨你想,只要你是南宮家族成員,服從我的命令就是應當。」
「我會跟你離婚!」她再也按捺不住把她得意力作搬上檯面。
他胸有成竹地看著她。「等你成功之後再來跟我耀武揚威。」
葉萱萱氣得全身直顫。「你敢恥笑我,很好,我看你能得意多久,我現在就去找律師,你等著法院寄來離婚判決書吧!」她像陣風似的刮出去,也不管撞倒多少人,火獅子的蠻橫盡現無遺。
當狂捲的怒濤恢復平靜後,南宮寒傲深深吐了一口氣,捉起話筒按下一組電話號碼,接通後,直述的語句毫不遲滯地傳達他的需要。
「輕狂,麻煩你派個人跟好萱萱。」
「她又給你出難題啦。」電話那頭傳來淺笑、調侃。「出了什麼事,還嚴重到要動用」俠客居「的成員?」
「我只要她安全。」逸出的口吻略顯不悅,他不喜歡他的漫不經心。
對方又是一陣訕笑。「總算看到你有點人氣。」不過接下來的詢問可不再是那樣隨意。「要把她揪回來嗎?」
「不!跟著她就行,也不要驚動她,我想她出去透透氣之後會回家的。」
「交給我。」
南宮寒傲放心地切斷通訊。
只是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即使有「俠客居」的插手保護她不能面面俱到,最重要的他賭得起這疏忽一刻嗎?
若輸了,他愧對的將是恩……還是自己的情……
他無法解答。
第五章
「大騙子、大惡棍,我恨死你了,也討厭你了,恨你、討厭你、恨死你啦……」如火車頭般急冽冽衝出南宮集團總部大門的葉萱萱,狂奔出去後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四處遊逛,不過嘟起的小嘴倒是一刻也沒停歇過,齜牙咧嘴的直批判——那個老是把她當成玩具的臭男人,她真巴不得抽他筋、剝他皮,剁碎當花肥灑。「最可恨的是居然把所有的過錯全往我身上推,說什麼全是我自個兒在自導自演,發神經的自己嚇自己,是我無聊、胡鬧。過分!太過分了嘛,一堆狗屁不通的推卸之詞。若真是我的錯,為什麼你不糾正我?為什麼故意讓我一錯再錯?你根本就存心不良,你早就沒安好心眼。南宮寒傲,你這個舉世無雙的大惡棍,我踢死你。」腳尖猛力一踢,足下無辜小石頭瞬間飛到十尺外,咚咚咚地……落地後又滾了好幾圈。
「再踢死你!」她跑了過去,恨恨地又再踢一遍。
呼!氣死她了,真的氣死她了。不過幸好濃稠的窒息感總算隨著她拉拉雜雜罵了一大串,又把小石頭當成南宮寒傲腦袋狠狠一踢之後,舒坦了許多。
葉萱萱仰起小臉又深吸好幾口空氣,順完氣後才頹垂雙肩走到樹蔭底下,一屁股往公園的椅子上坐去。撐起下巴,晃著小腳,無神的把眼皮緩緩半斂下。在一陣激動過後,胸臆裡的波濤平歇下來時,原本以為將會歸零的平靜心湖卻又造反的掀起更巨大的漣漪,搗亂了她。
一波接一波湧上的影像竟然還是南宮寒傲的種種,她怎麼連丟都丟不掉哪——此時鮮明幻影出現的第一幕是她與他初見面時的邏遁,那一份心悸!而且,他在婚禮上的俊挺英姿,對她的狂猖威脅,相信也會烙印在她這一世的記憶中,雖然他對她的冷凝態度總是教她無所適從,不過偶爾流露出的異樣熱度,卻又把她圍得暖烘烘,且輕而易舉地讓她在頃刻間忘卻先前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