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會做好安排。」董勒瞭解後,準備著手進行,走下台階,繞出主屋,步行到花團錦簇的庭園,也瞧見祈末兒正拿著灑水器,穿梭在花園中,快樂地澆著水。
天空藍藍、太陽暖暖、大地宛如柔軟的地毯舒服溫暖,風中漫布的,是沁心的花香甜味,感覺是那般舒暢。
董勒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她信然地飛奔來、飛奔去,像只快樂的蝴蝶,這般天真浪漫,連他都不自禁的露出微笑來。
「末兒。」他打招呼,這女孩總教人不知不覺的想親近。
「呀,是董大哥啊。」她跑過來,前塵事早已忘記,她不怪他當初硬押她來符園,他不過是食君之祿,得擔君命。
「如何,住在這裡還習慣嗎?」『他故意地探探她口風,沒忘記她週遭儘是些豺狼虎豹,稍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還好。」她答道。不習慣也得習慣,既然走不了,只好苦中作樂。
「不開心的話要說哦。」董勒神秘兮兮地提點她。
跟誰講?這符園上下哪個不是只顧自己。祈末兒不想著墨這話題,拐彎道:「董大哥要離開了嗎,事情都辦好了。」
「是啊,都處理好了,現在要回公司去。」
「就你一個。」符日帝不上班嗎?一個名聞遐邇的大總裁,不可能這般清閒。
「傻瓜,幹麼趕他走,他要是天天留在符園這才好呢,你才有靠山。」董勒指給她一條明路。
「靠山?」她撇撇唇,不以為然。「我可不敢這麼想。」不要欺負她就阿彌陀佛了,還說什麼靠山。
他含著深意一笑。「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對你只有好處。」
「哦。」他是符日帝的手下,自然會為他說好話。祈末兒敷衍回應。「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對我的關心,知道有人關懷我,我很高興呢。」她燦爛一笑。
這記笑容非常甜美,是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給予他這種感覺吧,在符園,在符家的勢力範圍裡,很難看見這種人——隸屬保護動物之列的單純女孩。
「不客氣,那我走了,再見。」他揮手道別。
「再見。」目送他離開,仔細想想,董勒也算是好人吧。
吁……
風兒緩緩拂來,搖曳的樹葉沙響拉回她的理智,啟動灑水器,哪知耳畔又在迴盪董勒說過的話。
靠山?符日帝是靠山?這是什麼意思?
她抿抿唇,側首翹望他的房間,不期然地卻發現符日帝正站在陽台上,火焰般的視芒正對準著她。
四目交錯,她悚然一驚!那懾人的氣魄教她臉一紅。
可是一想到所有的紛爭都是因他而起時,祈末兒硬是壓下那股眷戀,努力想換個憎恨他的心情,可是怎地都恨不起來。
她懊惱地移開眼,回過身,拿著灑水器繼續她的工作,不能再看他了,再看下去,當真會成為他的禁臠,任憑他耍玩。
就這麼的不屑一顧。
這妮子可以對每個人綻露善意,唯獨對他不行。
這種忽略、這種漠視,他全明白,因為是他造的因,所以該承受這個果,但為什麼偏偏又覺得很不舒服。
明明是他主動出擊造成這番局面,然而受傷的,卻也是他自己。
「末兒,你最近可好,一切順利嗎?」東東,以前在凱欣飯店的同事,在祈末兒主動致電後,才恍然原來失蹤近一個月的祈末兒是在符日帝的別墅工作。而她就趁著符日帝上班,在宋姨不安好心的笑容中順利走出符園,下山來跟舊同事聯絡情誼,不容否認,這些朋友以前都滿照顧她,而被困在符園的她,只有沈太太這麼一個朋友。
「還不錯。」祈末兒答道,並不想多說自己的遭遇。「你們呢?大家工作都很順利吧?」
「還不是老樣子,談不上好不好的。」東東遲疑了會兒,掙扎半天後才做出某種決定,問道:「末兒,我覺得很奇怪?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會離開你表嬸家?而且去處竟然沒有人知曉,大伙還以為你發生事情呢?」
「對不起,嚇壞你們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末兒,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
「就找工作、換工作,忙了些,才忘了跟你們聯絡。」她沒把事實真相全盤托出,一來說了也改變不了事實,再則被他們知道這其中原委,要幫她出頭的話,怕又旁生枝節,況且他們又怎麼會是符日帝的對手呢。
不堪一擊的。
祈末兒低頭吃著面,心頭一直很不踏實,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而且學校就快要開學,課業跟生活兩相交錯,不曉得她應不應付得來。
暗暗歎了口氣。
「嘴巴說沒事,怎麼我看你是愈來愈清瘦。」瞧她眉頭深鎖,一臉不展,東東心疼地伸手過去撫觸她的臉頰。祈末兒大驚,反射性的退開,瞠大的圓眼望著東東,被侵犯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怎麼這樣?」她直接把不悅表現出來。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只是、只是……」只是有點喜歡你,才會情不自禁;東東不敢大膽表白,只想用行動表示,哪知會把她嚇成這樣。
「你這麼做我很……很……很不開心。」可以說是嫌惡了,但念著多年情誼,她不好意思說得太絕。不過,她真的很討厭被他碰觸到的那一瞬間。
不過……他們是朋友,再怎麼說,她的反應也不該如此激烈,況且她又不是沒被別的男人碰到過肌膚。符日帝,他甚至多次的親吻她,而且是放浪銷魂的糾纏,她每回的反應是沉醉,而非嫌惡……
「末兒,你別生氣,原諒我好不好?」瞧她俏臉通紅,可見她有多麼惱怒。
為什麼符日帝碰到她,她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而東東的手指只是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她卻……
「末……末兒?」
祈末兒沒有回話,被催眠一般的掉頭就走。
東東連忙付掉面錢,追上前去,繞在她身邊不斷的道歉。可是她頭也不回,只是一直往前走。
怎麼會這樣?她應該很討厭符日帝才對,他是個魔星,是害她陷入夢魘中的混蛋,她最忌諱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可是她卻任由他糾纏……
「小心,有車子啊。」突然間東東大吼一聲!一輛疾駛的車子衝過來,幾乎要撞上失神的她。東東一見危險,抓住她手臂往後拉,祈末兒被叫聲嚇醒,怔傻間被他的力量拉回,一個踉蹌,撞成一團,兩個失去平衡的身子跌倒在地。
「末兒,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東東爬起來。心急地問,剛剛的不愉快讓他想仔細檢查她卻又不敢碰。
祈末兒飽受驚嚇的喃道:「手臂……手臂好像受傷了。」
果然,右手手臂擦破皮,血不斷從傷口滲出,形成一塊怵目驚心的紅影。「我送你去醫院,怎樣,站得起來嗎?要不要我扶你。」
「痛。」她咬牙迸話。
東東心急如焚,轉了個念後急說道:「你等一等,我馬上叫計程車。」他衝到路旁叫了輛計程車,隨後跑回頭又對她道:「末兒,我要抱你哦,你可不要介意,情非得已嘛。」他解釋,怕又惹她生氣。
「好。」事實上她也疼得站不起來。
東東手臂扶住她肩膀,正準備抱起她,哪知後領突然被一隻手掌抓住,猛來的力道讓毫無防備的東東被甩丟到一旁去,祈末兒轉而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接過去。
回過神的東東又驚又恐地要衝上前去搶回她,男人卻已經把祈末兒放進一輛跑車的前座上,緊接著他上車,轟地,銀色法拉利迅速開走。
一氣呵成的動作再度看傻東東,他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喂,你是誰,你在做什麼?喂!你怎麼可以當街擄人呢?喂——」這、這是什麼情況?東東大吼,追著車子,但跑車已經馳騁而去,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跑車從眼前消失。「喂——」
「符日帝,你太沒有禮貌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的朋友?你太過分了!」跟搶匪一樣的行徑,同樣也讓祈末兒看得瞠目結舌,反應不過來,這股刺激甚至讓她連手臂上的疼痛都忘了。
符日帝握持住方向盤,加足油門飛快往前衝,對她的抗議置若罔聞。
算不算是幸運,他居然這麼碰巧的看見祈末兒跟別的男人在打情罵俏。
他到底在做什麼?
疾快的車連橫行在大道上,快得驚人!他一直不言不語,隨著車速,兩旁商家的霓虹燈束也不斷在他臉龐變化,忽明、忽暗、忽明、忽暗……那光,讓她無法清楚辨識他的表情,但不容置疑地,是掩藏於暗中的氣流,沉重得教她想放聲大叫!
符日帝在擺什麼架子,錯的人是他。
是他!
「你該道歉。」祈末兒不滿的聲音劃開凝窒的氣流,他憑什麼無動於衷。是非黑白該弄個清楚。
「道什麼歉?」他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