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沒有必要順從你的意思,因為你在引人犯罪。」魔鬼。「你這個渾帳,虧你還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居然想出這種卑鄙的手段戲弄人。」
「我卑鄙?」他瞅住她。
「這還不卑鄙嗎?」過分、過分,她氣得咬牙切齒,青筋直冒。
「當然不,我不過是把她們的醜陋面給揭發出來罷了,順便告訴你,太浪漫是會要人命的。」
「你給我住嘴。」祈末兒衝上去,掄起拳頭就往他胸膛捶。「惡劣的人是你、詭計多端的人是你、你運用你的優勢在操縱你週遭環境,可惡、可惡,你以為這樣做很有趣嗎?請你記住!我不是玩具,不是你把玩的對象。」小拳頭叮叮咯咯往他身上捶,可惜是花拳繡腳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符日帝握住她的手腕。「你生氣?」
祈末兒沒答腔,只是恨恨瞪視他,劇烈起伏的胸脯早已說明她滿腔的氣與怨。
他微微一笑。
「你張牙舞爪的模樣非常有意思。」他彷彿在欣賞動物奇觀,而且還有心情說笑話。
「你這個傢伙!」她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的臉皮可以沉厚至此,被罵、被捶都無所謂,簡宜自我得令人生氣。
符日帝仔細瞧著她因為生氣而顯得特別晶亮的水瞳,還有因為被他的反擊氣得通紅的小臉,每一絲情緒都是發自於她內心的想法,毫不造作,在他周圍的人,除了祈末兒以外,誰會、誰敢,對他展現最真的情緒。
「你實在是個寶貝。」他突然綻開一抹英俊得不可思議的笑容,心中思忖強擄祈末兒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的笑容就像炸彈一樣,當場轟得她目瞪口呆!他嘴角的笑容是那樣的蠱惑人心,令人無法忽視,這抹引誘將她的眼神完全吸過去,看得癡迷。
小臉呈現迷濛的色彩,亦在散發甜蜜誘人的氣息,那因訝異而微啟的紅艷檀口,更像蜜糖一樣,不乘機品嚐一口不是浪費。
符日帝低下頭,輕輕如羽的噙住她小嘴,雙唇摩挲她的唇瓣,細細品味,熱氣在彼此間拂繞,蕩人心魂……
呆傻的她忍不住輕吟一聲,這溫柔的吻好夢幻,可是——呀,這是誰在吟哦?聲音好像……是自己?
哇!
醍醐灌頂,她彈起來,嚇壞的連連後退,他們做了什麼?他又出其不意地親吻她?
而她又再度沉醉其中。
符日帝好整以暇地瞅著她紅透的臉蛋。
「怎樣,要不要再享受一次飛上天堂的快樂滋味?」無視於她的窘迫,他繼續邀請著,沒想到這妮子的味道一次比一次更為甜美,好像會讓人上癮的罌粟。
「你……你這人……好過分,不安好心。」她拚命揉擦被吻過的唇,更惱的是她每每總會被敵人給誘惑走。
「你不是最喜歡做夢,我現在正賜給你一個美夢成真的絕佳機會,只要你住下來,很有可能飛上枝頭當鳳凰。」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劃出大餅。
「我受不起。」這算什麼,引誘她?她是喜歡做夢、喜歡想像沒錯,不過那些都只是娛己罷了,並不會去當真。「我還是要離開這裡。」
這女人,太不受教。「要走可以,叫你表嬸把拿去的錢全吐出來。」為求目的,他一向不留情面。
「這怎麼可能。」表嬸是什麼樣的個性,她會不知。
「既然拿不出來,那麼你就留在這裡抵債吧。」
她氣得滿臉通紅。「你這個奸詐人小!」
「無奸不成商!」
「你——」
「沈太太。
一個長相福態,跟宋姨的奸險嘴臉大不相同的中年女士聽命進來。
「少爺。」
「帶祈小姐到樓上的客房休息。」
「是,祈小姐請跟我來。」沈太太態度恭敬地拿起她的家當,領她上樓。
完了,她的僅有全被綁進符園,就算要離開也不可能,看樣子只好暫時留下,找機會再走吧。
事到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瞪符日帝一眼,這才不甘心地跟著沈太太上樓去,一路沈太太一句話也不說,沉默得過火。
「您是沈太太?也在符園工作?」這符園有太多傭人,她不記得自己是否見過她。
「是的!」
「宋姨呢?」想起她就覺得驚心。
「宋姨轉去符家主宅侍候老夫人。」沈太太避重就輕回答。
宋姨離開符園。「什麼原因調過去的,您知道嗎?」
「祈小姐您休息吧,我下去工作了。」沈太太沒有回答,謹慎的不敢多言,連一丁點的表情都不肯露出來,像被施了某種咒語一般,行為舉止都充滿了謹慎。
祈末兒失望地走進客房,房內美麗的裝潢和之前所見到的一樣,連被拘束住的感覺都沒有不同。
不明白她為什麼逃不開,偏偏得來,她難道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懂不懂,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無端上身的浪漫加諸己身。
她覺得好煩哪。
關上門後,祈末兒裸足踏上白色長毛地毯,走到落地留邊,推開它,與上午不同的,現在前方滿是夕陽的餘暉。
這個被她比喻成仙境的地方優美依然,一束一束的光影在樹梢間移來移去,像飛舞的蝶,而輕輕緩緩撲灑而來的空氣則浮蕩著淡雅花香,盈繞她一身,這一切感覺上是那樣的美好,可惜的是,夢魘未去。
以前呢,會覺得能住在這種地方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沒想到當她有機會佇足這種高級別墅後,卻是覺得倒霉。
因為所面對的,是霸氣者……唉!算了,先隨他意思吧,反正沒多久新鮮感消失,他就不會糾纏她。
安慰完自己,不再覺得煩躁,祈末兒開始把注意力放在這間客房上,細細打量每一處角落,似乎各種擺設都有其特別道理,所以整間房才會顯得這般協調。而她最喜歡的景物,就屬落地窗外的庭園,花園的投射燈已經打開,將滿園花色融入柔美的黃昏裡,恰然地令她渴望融入其中。
她乾脆搬張椅子放在窗邊,坐著欣賞太陽下山,徐徐晚風柔柔吹來,拂得一身舒暢……
唔……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中竟然沉沉睡去。
「噓,祈小姐好像睡著了。」正指揮男傭人把兩大箱行李搬進客房的董勒,機靈的發現祈末兒靠在窗邊,似乎進入夢鄉。「動作輕點,把箱子放在櫃子旁,擺好後退出去。」
男傭人輕手輕腳的做好工作,馬上退出房,董勒也不敢逗留快步移出,接著轉進房的符日帝則帶上門,看她好一會兒。
踱到她身畔,她沉睡的模樣甜得像只小貓咪,和剛剛噴起爪牙的老虎形象,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看她睡得極為享受、極為舒服,連他都想打起哈欠。
這妮子太容易滿足了。
並且他感覺到,原來不與人爭的個性是這麼的吸引人。
望著她無邪的睡臉,符日帝習慣的寡淡漸漸起了動搖,懷疑自己所堅持的究竟是錯還是對?
祈末兒小睡片刻後,舒服的張開眼瞼,沒想到一張惡魔臉龐竟然大刺刺出現在瞳孔上,距離不到三公分。
她僵住,動也不敢動,他的氣息,絲絲縷縷的傳進她鼻端,和著清涼空氣,滲進她心湖。
「醒來了。」符日帝更俯近她。
猝不及防地,她小手一伸,直接蓋住他嘴唇,速度快得連符日帝都大吃一驚。
「你這是做什麼?『他輕輕撥開她的手,沒想到祈末兒卻立刻彈起來,逃到壁角去。
「沒什麼,只是保護自己而已。」她可不想接二連三地被佔便宜。
「憑你的力量。」忍不住又想嘲諷她,這妮子的每一個舉動都讓他備覺驚奇。她居然會認為他在佔她便宜。
「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做到。」她不讓人瞧扁,磨刀霍霍準備應付隨時而來的挑戰,哪知一後退,不小心勾倒一個皮箱子,拉去她全部的注意。「這裡頭裝著什麼?」她奇怪地看著。
「你留在莊家沒帶走的家當。」
「我的。」她怔了怔,狐疑地蹲下來打開察看,皮箱裡面果然全是她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奇異地,心跳開始加快,胸口有股熱氣不斷的湧上,她輕輕說著。
「謝謝你。」為他這份細心,她還沒想到去檢查是否有物品沒帶離莊家,他倒全替她打點好了。
「不生氣啦?」她的情緒真好安撫,這樣的人他很少碰見過。
她瞄他一眼,聳了聳肩,回道:「是不氣了,因為氣也沒用。」而且把精神放在對付他上頭,實在太浪費。
「換句話說你是決定住下來了?」
她沒答覆,只是抿抿唇、幽幽一歎,要明白,她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符日帝已經強勢的主導一切,從認識到進了符園,哪一件事不是他所安排的?
見她不答,表示已經服從了。「既然你願意認了命,現在就跟我下樓。」
「下樓做什麼?」她還是緊張。
他淡淡地道:「別怕,是晚餐時間已到,我要你陪我吃晚飯。」
「這樣……」沒多說,跟隨他下樓,轉進餐廳後,發現這裡跟她的房間一樣,都是經過巧心設計的,一踏進來就令人眼睛一亮,從天花板到地磚,從餐桌到餐具,每一個空間所散發出來的氣氛都是最完美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