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有建設性的提議。」他會掐死她的。不過不是現在,他會讓她知道將他摒除在心房外是件多大的錯誤。
「很棒吧!」她大大鬆了一口氣,這個偏執狂總算願意退讓一步。
「既然已經有了共識,那麼我們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兒?」她傻眼。
「離開冷無肅的別墅,到我的地方去。」厲奔非常介意她住在冷無肅的勢力範圍內。
她皺了皺小鼻子。「太麻煩了吧,何必跑來跑去,這座小鎮的風景這麼優美,而且吃穿都有人打點,挺舒服的,沒必要換地方住啊!」她打算向冷無肅揩油,算是對他的小小懲戒。
「不能繼續留在這棟別墅。」厲奔堅持,絕不讓冷無肅有任何機會蠶食她的心。
「為什麼?」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彷彿──冷無肅是個不可救藥的大魔頭。
厲奔頓了下,驀然閃爍的黑瞳逸出邪魅光芒。「苒,你想當別人的替身嗎?」
「替身?」她嗆了下。「誰?」
厲奔望向畫像,花苒苒敏銳地立刻接口。「你是指她?」
「對,就是她。」瞳中的陰險與臉上的恬淡笑容成為強烈對比。「這個「女人」跟冷無肅結了很大的仇怨,甚至於連她死了冷無肅都還不放過,他到處在找尋跟她相像的女子,好延續他的報復。」厲奔揶揄的目光移到她臉上。「而你,傻呼呼的成為他設計的對象,還渾然不覺,以為碰上了「恩人」。」
這算什麼,簡直是黑心魔鬼嘛!
花苒苒不敢相信地輕嚷著:「可是我跟畫像上的女孩子外表長相完全不同,他怎麼會挑上我?」
「儘管你們容貌大不相同,不過偶爾散發出的氣質,卻相似到令人無法分辨,所以冷無肅才會糾纏上你。」厲奔惡毒地把冷無肅打進黑五類之流,讓花苒苒對他徹底死心。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她忽生質疑,該不會是瞎掰的吧。
他神情不變地道:「我當然清楚,你忘了,冷無肅曾經親口說過,我們是商場交鋒的敵人,熟悉對手心性理所當然。」
先前是有這麼一段對話,只是──她還是很難相信。「冷無肅到處尋找和畫中人相似的女子,這是在填補他內心的空缺,還是在傷害自己?」
「我不知道,你也不必去探索。」
「噢!」
厲奔硬是拉住她。「別再談論他了,我們去我們的天地,冷無肅沒有資格介入我們之間。」
※ ※ ※
說來挺可笑,也挺悲哀的,她是無權也無力阻止厲奔所下的決定。
硬是將她帶離冷無肅的別墅,乘上他的跑車,繼續南下往台東方向而行。
在一處同樣風景秀麗的高級別墅區裡,有一棟外觀典雅的豪宅成為他們兩人的落腳處。
這幾天來,他駕著車帶著她四處玩樂,痛快地把南台灣游了一遍。
不得不說他企圖讓她卸下心房,所以幾天下來他倒是純粹地帶她散心,不再作出任何強迫性的宣告,而漸漸放鬆神經的她也確實度過幾天沒有煩惱的日子。
天濛濛亮,厲奔還沒起床。早起的花苒苒輕輕敲著他的門,沒回音,發現門沒關緊,輕輕一推,厲奔側躺在羽絨被上沉睡的「美態」盡入眼簾;上身赤裸的他露出平滑緊繃的胸膛,每一吋紋理都帶著力與美的剛毅,她覺得很震撼哪!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偷看」她的身體曲線,這回倒是頭一次見著他裸露的上半身肌肉。
太陽升起,金黃色的光線撲灑在他的身體上,更是加深他醉人的氣息,實在挺挑逗人心的。
她嚥了嚥口水,雙頰莫名地燙紅。
「太帥了,要是把這幅「美男入睡」的圖給拍照下來,拿到雜誌社去喊價,肯定能撈一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花苒苒打起壞主意來,好死不好,茶几上真的擺著一架照相機。
「嘻,天助我也。」她小心翼翼地踱進臥室拿起相機,打開鏡頭,對準焦距,手指才正準備按下──
「你在做什麼?」他睜開眼睛,深邃的瞳眸閃爍著剛甦醒的迷濛,慵懶地眨著眼皮。
她芳心怦動得更厲害,男人貪色,她覺得自己也不遑多讓。
「吵、吵醒你了啦?」她期期艾艾地道。
他弓起肘,支著頰道:「你拿著相機對準我拍什麼?」這妮子又想玩什麼新花樣。
她乾笑兩聲,一臉若無其事。「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你睡覺的姿勢實在太美了,所以忍不住想幫你拍張特寫,呃──」不能再講下去。
「這麼簡單?」瞧她一臉心虛,也知道她在打哪門子鬼主意。「你想賺錢想瘋了。」
「我──」奇怪,他為什麼總是能夠把她的思考邏輯掌握得這麼清楚。
「不過──」他沒生氣,反而寬宏大量地替她考慮問題。「光憑我一個人,魅力還是不夠的。」
「夠、夠、夠、夠多了,憑你一個人就可以賺大錢了。」奇怪?他怎麼沒有大發雷霆,反而要替她出主意。
他睨她,笑意盈盈地搖頭。「相信我,我有一個更好的建議,如果能夠照做的話,我保證你肯定撈得更多。」
「什麼建議?」
他挪了挪身體,拍拍空出來的位置。「喏,你就陪我一塊躺在床上,我相信咱們相倚相偎的「美景」要是上了雜誌,肯定引起大搶購。」他大方地建議她。
「啥?」她臉都綠了,什麼狗屁提議。「你開、開什麼玩笑呀……」她才不會自作孽呢!合拍廣告的事已經讓她惹出了一身腥來,她白癡才會犯同樣的錯。
「苒,你過來。」他對她勾勾指頭,模樣該死的囂張,卻又該死的迷人。
「你……你很狂喲!」她可不是小女人。
「欲迎還拒嗎?」他硬是把她貶為花癡女。「小心一點,一旦激起了我的征服慾望,你一樣是逃不了,躲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況且──你不是希望我早點膩了你。」他反將一軍。
就因為這個理曲,所以她只好聽命地走到床邊,坐下。
厲奔揚唇,拉住她,把她扯進胸懷內,讓她密貼在他身上。
「如何?我的胸膛值得你倚靠吧?」他動作狂妄,問話的口吻卻是優雅至極。
花苒苒抽緊下巴,不想說出真正的想法──他的胸膛──的確充滿著誘惑力。
容許她的緘默,厲奔執起她的手,開始把玩她纖長的手指。「我的胸膛屬於你,你是唯一能夠依靠的女人,你要牢牢記住。」
這麼誘惑的煽動,她得發揮自制力才能不被他所惑。
「我有這麼受寵?」她開始不安地扭動身軀,想掙離,他卻把她摟得更緊,眼瞳剎那間凝聚出的慾火,讓她戒慎恐懼地停了下來。
呼!她差點引火自焚。
「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麼迷人了吧?」食指撫上她嬌顏,他得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壓抑住蠢蠢欲燃的火焰。「所以你會受寵是應該的。」
她牽強一笑。「真的?」
「我不欣賞你總是懷疑我。」
如何不懷疑?
這太難了,她沒法子不去考慮以後,她沒法子以為自己被他深愛著,她沒法子以為自己可以跟他天長地久而不被拋棄。
她一點都不想談戀愛哪,更是不想釋放真情,可是──偏偏遇上他,他的強烈佔有慾令她無法招架了。
「不許懷疑,在我懷裡時不可以心不在焉。」對於感情極端不信的她,不用如此方式,如何抓住縹緲的靈魂。
她歎了一口長氣。「其實現在說這些都毫無意義,日子還很長遠,輕許承諾是最傻的行為。」到時候後悔了看他怎麼辦。
「是啊,時間還很長遠……」他忽然握持住她的小手。「既然日子要正常過,我們就來做些平常該做的事。」
「平常該做的事?」聽起來很曖昧,她的臉蛋不禁紅了一紅。「你是指……」
「中午由你掌廚,如何?」他突如其來一項提議。
「要我下廚?」厲奔想嘗嘗她的手藝。
「困難嗎?」
「不是。」她不解地搖頭。「我只是很訝異,你是大老闆,吃的都是珍饈美食,我粗糙的手藝怎麼敢搬上檯面來荼毒你。」
「我就是想吃你親手煮的。」厲奔堅決地宣告。
「可是──」
「怕什麼,也許你煮的飯菜不合我的胃口,我一怒之下因此「開除」你,你不是一直期盼我趕快趕你走。」他說的似真似假。
不是動搖,而是不服氣。「好吧,我就煮一桌飯菜來嚇跑你。」
所以──她走上超市,拎著午餐材料,準備大顯身手。
做了幾樣家常小菜,她洗好手,踅到客廳去請「大老爺」移步。
「吃飯了。」莫名地,這種平凡且溫馨的感覺,又震撼了她!
他含笑起身,移步餐廳,看著餐桌上的四菜一湯,道:「你很用心嘛!」雖然不是什麼珍貴材料所烹煮而成,但色香俱全,令他食指大動。
「我只是隨便炒炒,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