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思亂想了,大哥都快說破嘴,你怎麼還往牛角尖裡頭鑽,難道說你對大哥沒信心、看不起大哥。」柳隨風蹲在她面前說著。
「不!沒這回事,大哥是頂天立地的少見英雄,我現在是反省我自己……自己不配和大哥在一塊。」
「不許你說傻話,你很好,天底下再沒有一位姑娘可以比得上媛媛了。」他抓過她的小拳頭合在他的大掌中,深情款款地說:「記住!男子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所有問題大哥會一肩承擔,你不必心煩。倒是你開始會替大哥著想,大哥很欣慰,也很高興。」
「真的?」她黯淡的眼又染上光彩。「大哥不會因為皇甫大哥的事情討厭我,那我就放心了。這樣好不好?我也要盡一份力量幫大哥查明事實真相,秦伯母教過我的,夫妻是同林鳥,夫唱婦要隨,我不能只讓大哥一個人操心,自己老做個沒事做的人。」
「好!大哥會讓媛媛幫我分憂解勞,做個真正成熟的大人。」
「好棒!」她跳了起來,緊緊抱著他。她何其有幸,遇上一個能瞭解她、縱容她、深愛她、保護她的好男人,這輩子她是不鬆手了,就算背著個不孝罪名,她也認了。
這種甜蜜氣氛,好希望綿延不絕。
「喂!喂!一炷香了,你們還要抱多久才甘心,我看都看煩了。」皇甫少君煞風景的聲音突然介入,弄得媛媛臉紅心跳地退了開去。
「皇甫兄……」
「別叫那麼親熱,我承受不起。」他悠哉悠哉地從角落走出來,但表情卻顯得很生氣。「還有,你不是答應過我,在事情尚未解決之前,不會有任何逾越舉動,結果,你竟然誘拐媛媛。」
「他沒有。」媛媛停止臉紅心跳挺身而出,她想起剛才說過要替柳隨風分憂解勞的,現在是個表現機會。「不是大哥誘拐我,是我誘拐大哥,我高興抱他你管得著嗎?我想抱誰就抱誰,沒人能攔我。」一邊說還身體力行,像只八爪章魚一樣黏在柳隨風身上。
皇甫少君一看根本分不開他們,忿忿地道:「隨便你,反正剩下這七天隨你盡興抱個夠,七天後,你必須跟我離開這裡。」
「我哪兒都不會去。」她眸裡泛出熊熊怒火,表明她不惜一切的決心。
「由不得你。」
「皇甫兄,有一事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我給你的解釋你一概不聽?查明真相的時間又只限短短七日,你如此一意孤行於理不通,這反倒叫我懷疑你是否另有目的。」柳隨風送給他一道適可而止的眸光。
皇甫少君倒也不慌不亂,沉穩回道:「我會有什麼目的,難道不想冤家變親家這也不行!」
老天!遊戲該不會那麼快就玩完了吧?精彩的劇情可還沒上桌呢。他是不是太小覷柳隨風的能耐,低估了他的聰明才智——皇甫少君嘀咕著。
「總之,我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內拿不出證據證明柳家無辜,我會帶媛媛走,反正這丫頭古里古怪,也不是做妻子的材料,憑你柳隨風的本事,弄個適合你的如花美眷易如反掌,沒有必要一定要招惹她。」
「你這不只侮辱了我,也侮辱了媛媛。」他睇望媛媛後,鄭重地撂下一句永不更改的話。「沒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媛媛將是我永遠的唯一。」
兩眸相視,語音凝噎,一片深情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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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都已經夠忙了,偏偏臨時又跑出個混蛋來找碴,找碴也就算了,又選在這最忙的時候,真會挑日子。」秦觀山手持一張拜帖,氣呼呼地在迴廊邊走邊罵著。
「秦叔叔好大的火氣,誰惹你生氣了?」媛媛俏美的臉蛋,清脆的嗓音自後頭揚了起來,精靈似的大眼非常非常關心地注視轉身回頭的秦觀山,她想知道山莊又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的她要努力實踐為大哥分憂解勞的諾言。
不忍拒絕她想關心的好意,秦觀山揚了揚手上拜帖說道:「京城來的巡按大人向天借膽,居然開口要山莊獻上萬兩黃金做為通行過路費,你說可不可惡?」
「這麼囂張,以為他官大權大就能為所欲為,他憑什麼能耐恐嚇大哥?真不知這人是個傻子,還是個自大狂。」媛媛最受不了這種不自量力的人。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自大狂,這巡按欽差身邊帶著一對龍虎兄弟,這兩人在京城是頗富盛名的高手,所以他認為自己有恃無恐。」
龍虎兄弟?哼!我打得他們變成豬狗小弟……媛媛心中暗付道。
「秦叔叔,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這個人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所以處理起來比較棘手一點,我得先去找莊主來商量。」說完,就往書房去。
「秦叔叔,你等一下。」媛媛喚住了他,笑咪咪地要求道:「這拜帖交給我,我幫你送去給大哥好不好?」
「你……」
「是啊!讓我跑跑腿嘛。」她乞求著。「這幾天為了皇甫大哥丟下的問題,大家都忙得團團轉,在這種節骨眼上,送信這種小事讓我來做就成了,好不好?」
這小妮子在良心不安?秦觀山微笑起來。
也好!只不過轉交一張拜帖而已,簡單小事媛媛當然沒問題,那就順她的意,掃除她的罪惡感。
「嗯!帖子交給你,對了!莊主若有任何決定,你要趕快轉達給我知道。」
「沒問題,我一定做得妥妥當當不讓人操心。」拜帖捧在胸口,她慧黠的眸子鳥溜溜地轉呀轉,開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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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上的月被層層烏雲遮掩住。
雨——傾盆狂下瀉落,敲在琉璃屋瓦上叮叮咚咚地,一如清脆樂曲響著。
皇甫少君閒閒懶懶地坐在檀木椅子上,啜了一口茶之後,揮了揮手,先發制人地說道:「我說七天就是七天,哪怕只是一刻鐘我都不會答應延緩,你死了這條心,不用求我了。」
「我不是來求延緩日期,我只是有一事想請教。」柳隨風輕輕說道。
皇甫少君的心臟「咚」地好大一下,糟糕!他該不會已經探查出他真正的目的,今天是準備興師問罪來著。
「沒有東西可以請教,事實的真相就如同我所說,你爹是那群匪徒之首。」他決定繼續堅持,弄不好這柳隨風只是在試探他。
「你當真確定?不過我這裡倒有一個後續的故事可以告訴你。」他輕輕道著。「令尊捨去性命死守的那份奸佞證據,在皇甫家遭逢變故後的第十五天已經轉承給朝廷忠臣徐明遠查辦,那幫賣國匪徒在三個月之後判刑確定全部遭受砍頭死罪。」
皇甫少君不禁暗暗咋舌,那堆奸佞之徒早已作古,瞭解真相的徐明遠也在十年前辭世,當事者已全不在這人間,此事也在時間的流逝下被人淡忘,而他居然能在短短時日裡摸索並查出來,這柳瑩山莊果然不是普通的厲害。
「你說的這些事我全知道,但這跟你父親的清白又扯上什麼關係?」
「有關係,還是重點。」柳隨風梭巡著他的表情。「把這份證據交給徐明遠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父親。這答案可以說明我爹絕非是那群企圖毀滅證據的兇手匪徒。」瞧他仍七情不動,柳隨風續道:「據我所知,你也曾經巡訪探查過事情真相,所以這段經過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只是不懂,為什麼你要顛倒是非、誣陷我父親,拿此事阻止我和媛媛的婚事?」
完了!完了!預測正確,他果然是來興師問罪。
皇甫少君無奈地癱在椅子上,悻悻然地說:「劇情都還沒步入精彩階段,遊戲就玩完了,真沒意思,哎!跟太聰明的人打交道果然沒有樂趣可言。」
天啊!柳隨風差點從椅子滾下來。什麼叫玩完了?這麼說來這場風波全是他存心的惡作劇。
「喂!別瞪我,也別生氣,還有!更不可以打我,我可是你未來的大舅子。」他連忙抬出身份壓他。
虧他還有臉說,要不是柳隨風修養好,準會兩拳一起揮過去。
「跟媛媛失散十幾年,好不容易相遇了,再怎麼寒酸也要送個見面禮給她,在知道了你跟她有了白首之約後,當下決定,就來考驗考驗你們這段感情是否禁得起挫折,再把這項試驗結果當為賀禮。但要怎麼考驗呢?製造衝突一向是最有效的方法。」皇甫少君毫無愧疚之色,還頭頭是道地說道:「愛情沒有經過磨鏈是很容易變質的,所以我好心地幫你們測試,如今測試通過,我這個做大哥的人可以很安心把寶貝妹妹送給你了。」
又是個怪論調,柳隨風實在好氣又好笑,這對從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兄妹……哎 !真服了他們。
「少爺,你怎麼坐在這裡?」秦觀山從門外經過,見他和皇甫少君齊坐鳳樓花廳,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