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說要把她永遠留在這兒。」
「你——有種你給我出來!帶著小柔的牌位跟我回去,否則,別怪我今天血洗月氏!」
「二哥!」羽鷹聞言頗為擔心。
「不礙事,她不會這麼做的。」羽燎低聲應答。
「柔兒的牌位可以給你,但——你要我跟你回匈奴?免談!」
「羽燎!別逼我!」她的怒氣已經到達了極限。「姓羽的!你們交不交人?!還是要我親自上陣,把你們打個落花流水才成!」
羽鷹道:「嘩!二哥,你究竟對人家做了什麼?她這麼狠,我看二哥你還是跟她走一趟吧,反正她要的是你,至於名分——你就將就點吧!」
真懷疑這種女人有什麼好?
「耶律晴,我羽燎從來說話算話!今天,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否則一切免談!」他的語氣強硬,不容抗拒。
該死的羽燎!他非要逼得她使出撒手鑭不成!
「好!既然你不顧月氏百姓的生死,我也絕不留情。來人!」她高舉右手,準備下令進攻。
「慢著!」
她停下了動作。「怎麼,改變主意了?」
「耶律晴,要我出城可以。但我要你把匈奴軍退到十里之外,我才出城;而且我要求一對一的決戰。如果你勝了,一切聽你擺佈,但如果你輸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單挑?!
他在向她挑戰?!
見她不答話,他繼續道:「這本是你我之間的事,不必涉及第三者,更無需拿兩國人民的性命安全作賭注。」
她沉思。
他說的的確沒錯。其實,在帶著大軍到月氏的路上她就已經後悔了。
事情並不是完全無法解決,但她一時太過氣憤,在還未沉思熟慮之前就下了決定,事到臨頭,也只得硬著頭皮下去。現在既然他提出單挑,倒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也算是替她解決了難題。
不過,她有些懷疑。
似乎她所做的每件事都讓他算計得好好的。連她會有什麼舉動,他都似乎有了應變之策。這——究竟只是巧合,還是——
「耶律晴,你怎麼說?」
她挹頭。「好!我答應你!」
她再次舉起手作了個手勢,匈奴大軍隨即迅速而安靜地消失在大家眼前。
這樣有紀律的軍儀讓羽家兄弟不禁看傻了眼。難怪耶律晴「玉面羅剎」的稱號會如此響亮。能訓練出如此精良的軍隊,絕不是常人能做得到的。
「二哥,你有沒有把握啊?」羽鷹問。
看來,這耶律晴不是好惹的,只怕武功也不在他們之下。
「放心吧!」羽燎揚一道濃眉,一運輕功,瞬間就飛落到耶律晴面前。
「好啊!」羽鷹忍不住為二哥這招「凌波飛天」叫好。
只見耶律晴已擺好陣式等著他。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一隻公虎、一隻雌虎,還真不知會怎樣的鬥法?
既然二哥這麼有把握,他應該也用不著太擔心,還是蹺起二郎腿好好觀賞這一場別開生面的對決吧。
對了,還應該要下人拿點酒菜來才對。
???
「羽燎!看刀!」羽燎才一落地,耶律晴一個箭步上前就是一刀。
羽燎身開一閃,輕鬆地躲過了她的攻擊。
「你玩真的?!想謀殺親夫?」
「誰是你老婆!」她大喊,旋過身子又是一刀,刀刀直取他的咽喉。
「娘子,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他一邊靈巧地閃過,一邊問著。
「好處?洩我心頭之恨!」她追打。
「恨?我以為我們倆人是互相愛著對方的。」他閃過一刀接著一刀,有些驚訝於她的武藝竟比他想像的還高明。
「羽燎!」他說中了她的心事,讓她惱羞成怒。她更氣的是為什麼他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就算她為了這事氣得七竅生煙,他竟還有心情戲弄她! 「是,娘子!」他回應。
「可惡!今天若是不拿下你,我耶律晴就不叫耶律晴!」她使出渾身武藝急進猛攻。
「那當然,心後嫁了我,你愛我叫你什麼,就叫你什麼。」他故意激她。
「你——」該死! 兩人這樣纏鬥過近半個時辰,始終不分軒輊。坐在城牆上的羽鷹實在看不過去了,圈住雙手靠在嘴邊朝下面大喊。「二哥!半個時辰過去了。我這兒沒看見半個匈奴軍的影子,你就別再玩了。」
羽燎一怔。沒想到鷹竟看出了他的計謀。
看來,他這個三弟比他想像的還要聰明許多。
「沒問題!」他舉手示意。
眼見羽家兄弟這樣的舉動,耶律晴心中一凜。糟!中計了!
才這樣想,羽燎一腳踢飛了她的彎刀,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幾個箭步上前朝她週身點了幾個大穴,所有的行動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完成。
「隔空點穴?!」她驚呼,卻已只能發出聲音,全身上下像是被釘住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我親愛的娘子。」羽燎微笑。「卑鄙小人!竟然用計支開我的軍隊!你自以為很聰明嗎?告訴你,我要是在日落之前沒有回到營地,我匈奴大軍照樣會攻下月氏,到時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晴,關於這點,你就用不著操心了。」說著,他扯下了繫在她腰際的令牌。「鷹!」他朝上大喊。
「來了!」羽鷹聞言,自城牆優雅地一躍而下。比之羽燎的「凌波飛天」毫不遜色。「二哥,有什麼吩咐?」
他笑朗朗地落地,一步步慢慢走向兩人,一邊還打量著他未來的新嫂子。
美!真是美! 難怪二哥要這麼不計一切! 「收起你那雙色眼!」羽燎怒斥。
該死的鷹!竟敢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耶律晴,敢情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嘿!嘿!」他高舉雙手。「我只是看看而已、純欣賞。」沒想二哥真這麼認真,連看都不給看。說完,他很自動地從羽燎手中拿過令牌。「將軍令?真不錯。」他好奇地把玩著。
「你——你們想幹什麼?!」耶律晴急了。「把它還給我!」
那可是操有全軍生殺大權的將軍令!握有將軍令的人就等於握有匈奴軍的軍權。現在竟落到這個月氏人手中——
「別擔心——」羽鷹接話道。「我啊,只是要拿著這將軍令,向你的部屬們報個平安,等沒事就拿來還你嘍。對了,我該怎麼對他們說呢?就說——」他看了看羽燎。
「鷹,叫他們回去轉告耶律環,就說這都是一場誤會,駙馬我為了道歉,特地請大公主在月氏小住。鷹,你就讓軍馬安心班師回匈奴去,等過些日子我自會親自送大公主回國的。」他對著弟弟道。
「羽燎你好大的——」她才要開口,卻立即被他點了啞穴。
羽鷹把令牌插進了腰間,伸手吹了吹口哨。
才過不一會兒,突然,一匹黑色駿馬自右側樹林飛奔而出。羽鷹腳下一躍,輕輕鬆鬆就躍上了疾馳的馬背。
「二哥!二嫂!我走啦!你們兩個好好談談,我去去就回!喝!」說罷,他一夾馬腹,馬兒便如飛箭般疾馳而出,瞬間消失了蹤影。
而這匹駿馬還是未上鞍的。
看來,鷹這小子學有許多技能是他們從不知道的。羽燎有些驚訝地望著鷹離去的方向。
深藏不露啊,這小子。
「好啦,娘子。」他回過頭來,對著她揚起一個充滿邪氣的笑。「咱們回房去。」說完,彎身抱起了她,一把將她像塊破布似的扛在肩上。
天殺的!無恥的卑鄙小人!羽燎!你該死!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被點了啞穴,她只能在心中憤怒地吶喊。
「晴。」行進間,他突然開口。「這樣罵人是不對的。她突然愣住,以為他真聽見了她的話。半晌,才發現自己竟又上了他的當。
「『兵不厭詐』是用兵的極高境界。晴,學著點。」說罷,他朗聲大笑,踏著愉快的步伐走進城門。
???
她實在是太大意了!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算計她;而且,膽敢做出綁架軟禁她的事,還讓羽鷹拿走了她的兵符! 她開始擔心,萬一羽鷹拿著將軍令任意下令,那她匈奴國的安危——
該死!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一開始,她就不該答應燎的要求。如果匈奴國會因她的愚蠢而發生什麼事,她就算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放心,鷹做事會有分寸的。更何況,你是我的妻子、他的二嫂,他不敢怎麼樣的。大局為重,維護兩國的和平是最首要的條件。」看見她糾結的眉心和擔心的眼神,他直接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為什麼?他總是能狂到她在想什麼! 他脫去上衣,整個人上了床榻,半俯趴在她身上。
「還是在自己床上舒服。」他伸了個懶腰。事實上,他的床比她的大了足足三倍有餘。以前荒唐的時侯,還在這兒同時找了幾個女人……不過,他現在只要她一個。
她睜大著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