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 「現在,夏小姐,我們可以上車了嗎?」他極紳士地拉開車門。
「你——」她氣極了,但一連串喇叭和咒罵聲逼得她不得不坐進他那輛大車。「快開車!」
坐定的林浩一笑笑,車子立即呼嘯上路。
車內維護著令人無法忍受的靜默,至少,她無法忍受。瞧他那副自得的模樣,雖然在氣頭上,她仍不得不承認,他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沒好氣地問。
他笑,似乎對自己的耐性感到滿意。
第一回合,林浩一勝。他在心底道。
「問哪,小姐,既然你經常出現在我的店裡,我自然可以從員工口裡問到。」他單手握住方向盤,一手自車前取出一方藍色手絹遞給她。「來,擦擦頭髮,都淋濕了。」
天下只有他看不上的女人,可沒有他追不到的女人。
她瞥了他一眼,接過了手絹。
不用白不用!她可不想因為一個自大的蠢男人而感冒發燒。
「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個小兒科醫師,而且——未婚。」他偏過頭,衝著她笑。
她停下撥弄著短髮的手,斜睨著他道:「那麼,我相信你的員工一定沒告訴你,我還有個外號叫『男性殺手』吧?」她刻意威脅。
「哈哈哈——」他突然爆笑出聲。
「你……笑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笑聲令她覺得非常不快,似有輕視的意味。
見她柳眉倒豎,他不得不勉強地壓抑自己止住笑。
「抱歉,無意冒犯,我只是——哈哈——我只是很難相信你說的話。哈哈哈——」
這夏童,是美,但絕非那種庸俗的美,乍見時,會讓人有一種見著了小女孩的錯覺。但仔細一瞧,卻又蘊藏著無限風情,這種女孩和女人的綜合體,絕對會令男人心動。但「殺手」?算了吧,恐怕會被生吞活剝的——是她。
「哼!」她別過頭,不再說話。沒想到她的威脅竟被人當作笑話,讓她是又羞又氣。
「美麗的女人,即使是生氣,也特別美。」他收斂笑意,發出讚美。
這樣露骨的話卻讓她整個臉燒紅,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上哪兒去?」瞥見她的反應,他揚起了唇角。
小白兔也想跟大野狼斗?
這女人,看似精明,卻像個孩子似的,才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羞紅了臉,若是讓她知道他腦子裡真正在想什麼,那豈不是要出人命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出聲。
她有些驚異,斜瞥著他。
「青蘭飯店。」她答,心裡卻不免警戒起來。若要說花花公子,他應該是當之無愧了。用那種方法吊女生膀子,又毫不在意地說出那些肉麻的話,要不是她對這種人根本免疫,恐怕就因為他的搭訕,樂得飛上天了。
他點點頭,單手一轉,車子便往青蘭飯店行駛而去。才要不了多久就將她送到飯店門口。他停下車,卻仍不將車門打開。
她推不開車門。
「怎麼樣?」他匐在駕駛盤上,側著臉問。
「什麼怎麼樣?」這人說話怎麼老是沒頭沒尾的?「謝謝你送我,我要下車了。」她扯著車門,卻怎麼也打不開。「喂!」她回頭瞪視他。
他露齒而笑,潔白晶亮。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挑眉。
幹啥?以為她夏童好欺負?
「我——沒想怎麼樣。」他盯牢她,眼底帶笑。「只是想問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友?」
她愣了一愣,幾乎要被他那深邃的雙眼所眩惑,但隨即地,她回過神來,臉上漾出個冷冷的微笑。
「林大少,承蒙你看得起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三叩謝謝你的垂青,然後迫不及待在加入你後宮的行列?」
他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現在恐怕早已被她刺得千瘡百孔了。令他不解的是,她是真的這麼討厭他,還是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小白兔,我不是皇帝,也不會真的吃了你,你有必要如此拒我於千里之外嗎?」他以極惑人的低沉嗓音道。
小白兔?!他竟然膽敢叫她「小白兔」,還暗示她膽子小。
「你!」她杏眼圓睜。「你給我聽好!林浩一,我姓夏,單名一個童字。跟兔子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我從來就沒把你放在眼裡,更不可能怕你!」她接住車門把手。「請你立刻把車門打開。」
「如果我說『不』呢,小白兔?」他雙手環胸,完全無視於她的威脅。
哦?
她二話不說,立即搖開車窗伸出頭大喊:「綁架!救命啊!綁架!」
該死!「嘿!」他趕緊抱住她的腰往回拉。
「夠了!算我怕了你了!」
真沒見過這樣拚命的女人!可是……她的腰倒是挺細的,抱起來很柔軟、很舒服,他不由得陶醉起來。
「請問,可以放手了嗎?還是要我再繼續叫?」
他這才回過神來鬆開手。「OK、OK,我投降。」隨即,他按開了門鎖。
「很好。」她拉開車門。對付這種人,就是要以暴制暴。
「喂,等等。」她正要踏出車門,卻又被他按住了手。她回視他。這人是準備被打死是吧?
「你——真的不考慮?」看見她充滿殺氣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問,「連做個朋友也不行?」
她倏地踏出了車門。「作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
今天肯定是她的大凶日!流年不利加遇上瘋子! 氣呼呼地走進飯店門口,才一抬眼就看見亦儒坐在大廳等著她。
「亦儒?!」她十分驚奇。沒想到他竟還會在這兒等著,看看時間,她已經遲了一個小時了,他臉上卻仍有著笑意。真是太奇怪,不會……又有什麼事吧?
「等你很久了。」他起身,上前吻了她的頰。
「對不起,外邊下雨,一時攔不到車……」
「沒關係,因為等的是你,再久我也心甘情願。」他笑,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
她笑。明知他只是甜言蜜語,卻也有些開心。誰教她是個女人呢!當初不宵是因為他這些體貼的舉動吸引了她,只水過,她後來才知道,他對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
「好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他約她到這兒來,不就是有事找她嗎?剛才遇見瘋子的事就甭說了,反正也不會再遇見他。
「童,還是你最瞭解我。」他拉起原就握住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找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就是有這種好外。你根本什麼都不用說她就能瞭解你在想什麼,省下了不少麻煩。不過,換個方式來看,這也是個缺點。大家對彼此太過瞭解,什麼事也就失去了神秘感。有默契,但卻少了激情的愛,還不如做個普通朋友算了。
幸好,夏童是這麼的美,即使外頭這麼多女人,她仍是最特別的,否則他不會跟他相處了五年卻仍能受到她的吸引。她的美,很特別;有深度,還有一種淡淡的優雅。
有時他常想,她那若即若離的態度究竟是為了牢牢捉住他的手段,還是她本性就是如此?但不管怎樣,她仍成功地吸引了他。
男人嘛,越要不到的,自然就越想得到嘍。
「童,今天晚上林氏舉行一場義賣晚會,你陪我參加好不好?」他靠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
她忍不住輕歎。所以,她就知道他這麼甜言蜜語必定是有原因的。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參加什麼晚會的。」她皺起了鼻頭。
參加那些名流的宴會簡直是無聊至極,男人們比財力、比勢力;而女人們,當然是比美麗、比穿著,還有一定不會少的,就是那些急著把自己的女兒推銷出去的尷尬場面。
「別皺你的小鼻子了。」他輕點她的鼻頭。「我知道你不喜歡,但……這次的晚宴真的非常重要。而且,我父母出會出席,你也知道,他們一直想見你一面,今天恰好是個機會,你就幫幫我,也見見我父母,好不好?」
他都這麼說了,她能說不嗎?可是——「但……亦儒,我真的沒有心理準備……」
「童,」他拉住她的手。「你不必擔心,我父母一定會喜歡你的。」他所選的女人可是萬中選一的,爸媽絕不可能不喜歡她的。
「唉,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實在話,她從來沒想過要見他的父母,她始終覺得,她不會嫁給他。雖然她是個醫生,家境也算小康,但比起亦儒那種金馬玉堂的身家,她也算是小家碧玉了。
他曾跟她提過幾次要見父母,但都讓她給推掉了,總覺得還沒到那個程度。
當然她並不自卑,只是齊大非偶。兩個差距太懸殊的家庭若結合,問題絕不會少。更何況她一直以來都是自食其力,或許不會習慣大戶人家的生活。
大概是她想得太多了吧。只是,她不想在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就見過對方父母,省得為彼此帶來太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