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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璇

  該死的!

  他究竟做了什麼?策馬疾馳在往太原的路上,一天一夜,他一刻也沒有歇息。事實上是他根本不敢歇息。因為只要稍一停下,他便會忍不住開始想起她、忍不住要回頭。

  對於她,他充滿了矛盾。

  蘇玉兒,這個奇怪的女人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的生命裡,而且緊緊纏著他不肯離去。就連現在他已經離她有一大段距離了,她卻仍在他腦海裡盤旋不去。這樣的感覺令他心驚,甚至是有些恐懼的。

  向來,他性喜平淡,許多事在他眼中是可有可無的,就連女人也一樣;向來,他熱愛自由,一個人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痛恨被人綁住的感覺——無論是行動上或是心理上的;向來,他冷靜理智,沒有太多無謂的情緒起伏。

  然而,蘇玉兒的出現,卻擾亂了一切。

  他喜歡她。

  這點,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

  但,他卻無法否認。正因為如此,事情才會發展到他無法控制的境地。所幸,他尚未鑄下大錯,也才能及時脫身。但此刻,他卻充滿了內疚和……不忍。

  他竟然就這樣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將她留在那個小店裡!萬一她醒來發現他不在,然後看到他所留的字條,她會怎麼想?

  雖然,他並沒有真的要了她,然而,她與他確實已有肌膚之親,或許,她會認為是他始亂終棄,或許……

  天!他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但光想到她可能哭泣的模樣,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緊。無論如何,他都不該這麼殘忍地對待她!至少,他應該給她一個解釋——雖然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

  「呀!」他勒住馬韁,掉轉馬頭。

  他必須回去!萬一她一時想不開……不!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 

  突然,馬兒整個向前跪倒,他跟著失去了平衡,向前翻滾出去。他心上一驚,順勢翻了兩翻,減緩前衝的力道,滾人路旁的草叢中。

  才—滾下地,他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該死!都怪他心思太過紛亂,竟然疾馳了一天一夜都沒讓馬匹休息,現在只怕馬兒是筋疲力竭了!他倏地自草叢中站起,奔向跪在地上的黑馬。

  「讓我看看。」他仔細檢察馬兒的情況,所幸除出太累之外,連方才突然跪下的衝力也沒令它受傷。他放下了心,取出馬腹側袋中的水袋餵它喝水。

  「抱歉,都是我不對,連累了你。」對著疲累的黑馬說話,他卻像是看到了她哭泣的模樣。他不禁皺起了眉心。「希望你喝了水、歇息過後會好些。」他拍著馬背。

  他想回去,急切地渴望見到她,但……卻害怕面對她。或許,馬兒的撲跌是個警訊,要他別再回頭?

  唉,如果「踏雪」在這兒就好了,就算跑上三天三夜,它都可以陪他撐下去。

  想到他的馬兒,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什麼「踏雪」會執意要留下?難道,馬比他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嗎?

  他回頭,望向來時路。沙塵漫漫,一望無際。他忍不住要想,倘若現在走回去,還來得及嗎?……卻害怕

  第六章

  「客官?!您怎麼又回來了?」看見來人,店小二驚訝得合不攏嘴。「而且,還弄得這一身……狼狽?您怎麼牽著馬不騎,卻走著來呢?」

  原先一襲白衫、玉樹臨風的客官,現在雖然英挺依舊,可卻灰頭土臉了。白衫上沾滿了塵土、白靴髒得嚇人,還……破了洞?他是遭搶了,還是怎麼的?

  「先別說這些,這匹黑馬累壞了,先替我安頓它。」他把韁繩交給店小二。

  若不是路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安置這匹黑馬,他也不會一路牽著它回來。為了帶回這匹馬,耗去他不少心力和時間,縱使他心急如焚,卻也得耐著性子讓它休息,吃草、喝水、恢復體力,就這樣走走停停,才終於回到這間旅店。

  「她……還在不在這兒?」他不安地問。

  他怕她已經走了,卻也怕她仍在這兒等他。雖然害怕,但他仍是回了頭。

  就算不是為了她,他也得安置這匹黑馬,並另選匹馬上太原吧?他這麼告訴自己。當然,這只不過是他想回來找她的借口罷了。天知道光是牽著這匹馬走回來的時間,就足以讓他抵達太原,在客棧歇息了。

  「他?您說的是那位小公子嗎!他早走啦——」店小二語帶曖昧地道。都已經走了幾天,現在才回來找人,不嫌太晚了嗎?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客官,不是小的要說,您那樣丟下他一人,您以為他還會留下等您回來啊?要換作是我,當然也早走人了。」

  雖然客人永遠是對的、雖然他頂不贊成男人跟男人在一塊兒,可眼見這種始亂終棄的情形,他還是忍不住要替弱者打抱不平一下。

  男人被男人拋棄,也是會受傷的嘛!

  「該死!」唐逸揚咬牙。店小二的諷刺他當然聽得懂,但他毋須與不相干的人解釋。現在他只想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她有沒有說要去哪兒?」

  「誰知道啊!就您的那匹馬啊,載著她,跑得跟風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店小二搖搖頭。 

  「踏雪」載著她離開?唐逸揚皺眉。「我不是吩咐你雇輛馬車?」

  「客官,小的當然有照您的話做,可那小公子不想搭馬車,我總不能強迫他吧?不過依我看,他跟那匹馬在一塊兒應該是挺安全的。」

  店小二說得沒錯。唐逸揚暫時放了心。至少,「踏雪」機靈、腳程又快,它載著玉兒是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小二,她要離開時,有沒有說些什麼?臉上的神情如何?往哪個方向走的?」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這……」店小二皺了皺短短的眉毛。這客官倒奇怪,先是自個兒丟下人家不管,這會兒卻又像是失了心愛的東西似地回頭來問東問西,連身上髒成這樣也不在意。真不懂他到底對那小公子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我倒不記得了。好像沒說什麼、也瞧不出是開心還是生氣,大概是往……那邊走吧。」店小二往北方一指。

  「大概?」唐逸揚揚起一道濃眉。北方?她不是要上太原,怎麼會往北方地走?難怪他在回來的路上遇不著她了。只是……她和「踏雪」會上哪兒去呢?

  「這個……人來人往的,小的實在是……」店小二摸著頭。

  「算了。」唐逸揚揮揮手。瞧這情況,再問下去也沒有用。「我需要匹馬。」

  「還要一匹?客官,先前那匹可是我這兒最好的馬了,剩下的都是些老馬,跑不快的。瞧您也夠累、夠髒的了,您要不要先在店裡住下歇歇,我再給您雇輛馬車……」他忍不住竊喜。這會兒他又要大賺一筆了!

  「夠了!無論是什麼樣的馬,給我一匹就是了。」唐逸揚已經開始顯得不耐煩。「其餘的,你用不著多管!」

  「那……」噴,好心沒好報!店小二伸出手。「客官,就算買匹老馬,也得要銀子吧?」

  唐逸揚一揚眉。「怎麼,上回給你的銀子不夠?」

  「這個……客官,您知道,養馬也是要銀子的呢!小的賺錢不容易,一匹馬一個價啊,您總不能讓小的吃虧吧!」

  唐逸揚面露難色。該死的他身上已經沒有半錠銀子了。「拿紙筆來。」他命令。

  「紙筆?客官,咱小店是不收字據的喔!」店小二挑眉。

  唐逸揚瞇起眼,咬牙自中掏出一塊玉珮。「這個,你可認得?」  ,

  店小二接過一看。掌心大的翠綠玉珮上刻著個「唐」字,再翻過另一面,則刻了「逸揚」兩個小宇,上頭還有著……京城唐門特有的印記?!「這……這是……京城唐門!您是——」店小二瞪大了眼。他不認得玉珮,但唐門產業甚多,路上到處可看到的唐門印記他可是忘不了。聽說「唐門四少」每人有塊識別的玉珮,該不會就是這個吧?這麼說來,他是那四兄弟其中的一個了??nbsp; ?br />
  「用不著管我是誰,你認得這玉珮就好。我只消寫張字據,蓋上手印,你到唐門任何一家錢莊都可以領到銀兩。現在,我可以寫字據了嗎?」

  「行、行!當然行!」原來是京城唐門的人,難怪這麼闊氣!他就覺得這客官相貌不凡、非富即貴嘛!

  看來,「唐門四少」立誓三十歲之前不肯成親的傳聞是真的了。而且,他還知道眼前這個是為了什麼原因……嘿嘿!回頭他得找人問問,這個叫唐逸揚的究竟是「唐門四少」中的哪一個?這種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有字據為證的事,可夠他風光談論好一陣子呢!

  看著店小二越來越噯昧的眼神,唐逸揚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這下,他的名聲肯定是要毀於一旦了。蘇玉兒啊蘇玉兒,你真是老天派來治我的剋星哪!「哈啾!,啥啾!、哈啾!、」蘇玉兒用力拉住馬韁,連打了幾個大噴嚏,聲音之大,連「踏雪」都給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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