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他起身,環起雙臂。望著他本來不可能娶的妻子。
「唐磊!」她氣得扯下頭巾,準備直接砸在他身上。
他一把揪住她。
「你——放手!」她掙扎,卻掙不脫他的箝制。
「莊可人。」他輕柔低語,手上的力道卻未曾稍減。「從拜堂完婚的那——刻起,你已經是我唐磊的妻子。倘若你還想繼續保留唐家三少奶奶這個名分的話,記住我唐磊的規矩——永遠別干涉我做任何事。」他瞇起眼。
「那麼,或許我不會太在乎,是不是有人破壞了我三十歲之前不願娶妻的誓言。」
莊可人猛地抬眼。「你威脅我?」
「你說呢?」他面帶微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
「我說?哈!」她氣極。「依我說——姓唐的!你有規矩是吧?告訴你,我也有我自個兒的規矩!嫁入唐家,我就是唐家三少奶奶,你可以做的事,我一樣也不會少做!咱們平起平坐,誰也別想干涉誰!」她抬眼,瞪視著他。「否則,我會讓大家知道,你根本就是個強逼良家婦女的採花賊!」
他的雙眼危險地瞇起。
「怎麼樣?」見他不回答,她揚起眉。
然而,事實上,無法猜透他的心思卻令她不安。
向來,沒有人能逃過她精明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然而眼前這個已成為她夫婚的男人,卻始終令她捉摸不透。更讓她不明白的是,向來心高氣傲的她,為何一遇到這男人,就會自亂陣腳,無法冷靜下來?
當他像現在這麼靠近她、甚至只是望著她時,就足以讓她臉紅心跳、無法思考。
「我的新婚妻子。」他逼近,手掌卻仍緊握住她的手腕。「你以為你可以威脅我嗎?難道你希望我告訴所有人,你有多『享』受與我在一起的時刻?還是要讓大夥兒知道,你當初是如何與我約定,想掩蓋我們之間的『姦情』的?」他刻意激她。
「唐磊!」她幾乎尖叫。「你——無恥!」她伸出沒被捉住的一手,往他臉上甩去。
「啪!」
一記清脆的聲音響徹新房。
空氣頓時凝結。
他的舌,舔了舔頰內,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先是踢我,再來是賞我耳光?!莊可人,你對自個兒的新婚夫婚還真是禮遇有加啊!」
他鬆開她的手,以免自己因一時不慎而掐死了她。
這該死的女人!簡直是他最大的天敵!以他的身價,無論娶了哪個女人,都會被崇拜得五體投地,可他偏偏卻娶了個對他怒目相向、幾乎視他如仇敵的妻子。
奇怪的是,縱然氣憤,他卻仍感到某種奇異的感覺在他胸臆間漫開。似乎,她的一舉一動,總能牽動他內心的某個部分。
是因為她的特殊嗎?
凝望著她不知因氣憤還是羞赧而嫣紅的雙頓,他的心不由得悸動。直到現在他才發。覺!原來成親並不似他所想的可怕。收服這樣一個高效刁蠻的壞脾氣女子,應會使他的生活不致太過無趣。
「姓唐的!你——沒錯!我是打了你一耳光,那又怎麼樣?告訴你,你若膽敢再用那種無恥的言語侮辱,別以為我不會再做第二次!」她後退,鼓起勇氣面對他。然而,他的眼神卻令她惶惑不安。
唐磊微笑。」可人。」他靠近,以極低沉的噪音附在她耳邊低語。 「無論什麼原因,只要你敢再動一次手……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他的聲音,引得她一陣輕顫。
察覺到她的反應,他的唇勾起—·個滿意的弧度。事實上,他比較喜歡女人愛他,而不是怕他。然而,對於跟前這個壞脾氣的女人,他會要她怕他,也愛他。
「你……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他挑眉,語帶曖昧。「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霎時,她猛地後退,…張俏臉脹得通紅。「你——我——我可是警告你,答應嫁給你,並不代表我要……我要…….」她有一句話怎麼也說不下去。
「可是我要……你總不能阻止我吧?」他揚眉。
「你——」她的臉色發白。
他伸出一手,將她向後推倒。
「啊——」她後退,卻發現自己早已退到了床邊,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順勢往後坐倒在床榻上。「唐磊!我當你是個君子,你最好不要做出令人不齒的行為!」
「君子?」他逼近。「我還真不知你這麼看重我。我不一直都是無恥的採花賊嗎?什麼時候起,我在你眼裡又變成了個君子?」
「你——你敢?!」她以手抵住他的胸膛,想制止他的靠近,然而,他身上的熱度卻令她心驚。
「新婚之夜本就該做的事,我有什麼好不敢的?」他俯身,迫使她仰躺向床榻。
「唐磊!」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形,她幾乎尖叫。
突然,他一個縱身,躍上床榻躺下,一伸手,將她整個兒攔腰摟進懷裡,對著她的耳後低語道:「睡覺。」他命令。
這是他在新婚之夜唯一想做的一件事。
「嗯?」莊可人緊繃的身體整個兒僵住。「你——說什麼?「
「我說睡覺。」他答,順道還打了個呵欠。「從京城到太原,我馬不停蹄地趕了幾天幾夜的路,還娶了你這個麻煩,而現在,我很累了。」但還沒累到不能捉弄她。他忍不住微笑,在內心附加一句。
「什麼?!」那麼他剛剛說的,新婚之夜—定要做的事……只是睡覺?!「唐磊!你——」她翻過身,卻恰恰望見他人睡了的臉龐。「喂!」她推他。
耳邊傳來的,卻是他沉重的鼻息。
他——真的睡著了?!
莊可人瞪大了眼。
在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新婚夫婿竟然當著她的面睡著了?而且還打鼾?!她簡直不敢置信!
本來,這應該是最好的狀況才對。至少,她就可以不用絞盡腦汁地讓他不碰自己。然而,他非但不碰她,甚至還當著他的面呼呼大睡?!
望著他俊美的睡顏,她忍不住生起悶氣。
她莊可人就這麼沒有魅力嗎?他竟敢在新婚之夜睡著!本來依她的計劃,這會兒打呼安眠的應該是她,而她的夫婿則該因求愛不成而一夜失眠,但現在——該死的唐磊!她咒罵,並推擠著他的胸膛。
然而,他的臂膀就像鐵條般緊箍住她的腰身,令她動彈不得。甚而,在她捶打著他的胸膛時,他更收緊了手臂,讓她連一絲移動的空間都沒有。
「喂!你這只睡豬,放開我!」她喊。
他仍文風不動。
「豬!」
「笨豬!」
「色豬!」
「姓唐的豬!」
不知過了多久,她喊得累了,只得停下休息。身旁的溫暖和沉睡的氣息,讓她也開始昏昏欲睡。「算了,明天再跟你算帳……」她呢喃。
漸漸地,垂下了眼皮……
就在她即將進入夢鄉的一刻,他卻睜開廠眼,望著眼前睡眼惺忪的她,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孤度。出於本能的,她也勾起了膳,回以一個微笑。
他一怔。
旋即,將她緊擁人懷。
這個成為他妻子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他從未想到,自己竟會成親,更沒有想到,在成了親之後,他竟會一點兒也不想放開懷中這個……他稱之為妻的女人。
第四章
「呵——」
一夜好眠,莊可人忍不住地伸了個懶腰。昨天趙如花的婚禮真把她給累壞了,除了替她準備婚禮,還要替齊小小準備夜宴的酒菜,當然,還有她自個兒的……婚禮?!
唐磊?!
天!她倏地坐起,卻被腰間的力道硬生生拉回。
「早啊!」唐磊側臥著,在她耳邊低語,聲音低沉沙嘎。
該死!她的臉在瞬間轉為通紅。
即便她再怎麼不想承認,他卻仍能如此輕易地影響她。光是一個低語,她的心就幾乎躍出胸口,更別說他橫越在她腰間的大手,和與她緊緊相貼的滾燙身軀。她恨透了自己對他所產生的每一個反應。
這讓她覺得無助和……不安。
「怎麼,忘了你新婚夫婿了嗎?」發覺她一動也不動,他挑起眉眼,手上輕輕一勾,便將她翻轉過身子面對他。
他可以容忍她的高傲和壞脾氣,卻無法忍受被忽視。然而,在看見她的臆孔時,他幾乎不敢相信有女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見著什麼牛鬼蛇神似的!
他的眉,不悅地揚起。
「我沒有忘。我只是……『不想』想起罷了。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我的夫婿』。」她刻意冷淡地回答。
天知道他若再不放開她,她的一顆心就要跳出胸口了。然而這樣的心緒,她不想、也不能讓他察覺,否則,她就是徹底地居於弱勢了。
「不想想起?」唐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可人卿卿。看樣子,你是不想讓我們在這個婚姻裡好過些了?既然咱們成了親,我希望你最好就表現得像個『好妻子』的模樣,這對大家都好。還是……光是用『說』的,你很難有所體會?」他勾起了她的下巴,語帶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