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為他的一句話,她就飛撲過去,那會不會顯得太不矜持廠?如果只因為他的一句話,她便讓他知道她的真心,那麼他會不會覺得她太過容易到手,反而不珍惜她了?
「可人?」唐磊揚起劍眉走近她,大手攀上她的肩。
「可人,你究竟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什麼?」她回過頭,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老天!唐磊簡直不敢置信。這情景,要換作是其他女人,早對他投懷送抱、感激涕零了,而她卻全然無動於衷。該死的!他唐磊這一生從沒在女人面前這麼吃癟過!
「該死的!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唐磊吼。
可人的眉跟著皺起。「你凶我?」
剛剛才說愛她,現在就立刻凶她?!齊小小說的果然沒錯,剛才她要是沒忍住,現在豈不是要被人吃定了?!
唐磊一怔,忍耐著收斂了怒氣。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問』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他解釋。瞧她那忿忿不平的模樣,彷彿他說話大聲些就是欺負了她。天知道他唐磊何時對女人這麼容忍過?
「這差不多!」她扁了扁嘴。「我又不是耳背,你說的話我當然聽見了……」
「你——」老天!算是他怕了她。「既然聽見了,你為什麼不回話?」
莊可人聳聳肩。「我是聽見了,可沒聽清楚啊!你叫我怎麼回話?而且,你的口氣那麼差,誰聽得進去?要不,你再說一次好了。」
事實是,她想再多聽一次他說愛她——用「愛她」的語氣說,而非「暴吼」。
「什麼?!」唐磊幾乎跳起來。「要我再說一次?!」說一次他就已經後悔了,現在她竟然還以聽不清楚為理由,要他再說一次?
她絕對聽見了!他敢發誓。以她那囂張、吃定了他的態度,他可以肯定她絕對是聽見了,而且聽得一清二楚!
「怎麼?不願意?那就算了。」她別過臉,—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連愛他都不肯多說,那又怎麼算得上是真的愛她。「既然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不說?算了!
「你——」唐磊咬牙,一個箭步當在她身前。「還走?」他都說愛她了,她仍要離開?「你想上哪兒去?」
可人皺眉。嘖!她還以為他要說了呢! 「你管不著!」
「我怎麼管不著?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有權知道你要上哪兒去!不!應該說,除了待在我身邊之外,你哪裡都不許去!」他命令。
可人推開他,逕自往前走去。
「可人!」他吼,卻完全拿她沒辦法。天知道他怎麼會愛上一個如此倔強的女人。
真是的,可人慢步前進,心裡卻在嘀咕著。笨男人,還在那兒吼什麼吼?就不會追上來哄哄她嗎?她不過是想確定他對她的真心罷了,如果他真愛她,就應該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莊可人!」他伸手拉住她,輕易地就將她捉進自己懷裡。「夠了!我已經受夠你了!停止你的無理取鬧!否則我——」
「否則你怎麼樣?」可人仰起頭,眼神咄咄逼人。
「上妓院的是你、大聲罵人的是你、捉著我不放的也是你!現在居然還敢說我無理取鬧?!就算我真的無理取鬧好了,你想怎麼樣?」她就不信,他真敢拿她怎麼樣!
「怎麼樣?」他瞇起眼,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既然我用『說』的你不明白,那麼,我只好用『行動』來表示廠了。
「什……」
不待她回應,他低頭,吻住了她那倔強的唇。
* * *
「晤!唔!晤!」莊可人幾乎是使盡全身的力氣在掙扎。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足以令她停止心跳、渾身著火、全然挑逗的深吻。她整個人幾乎癱在他身上。
天!
它整個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個字。
他強壯的手臂整個兒環抱著她,給予她所需要的支撐和溫暖。而他的唇舌,則像是火種般,點燃了她身上所有的引信,一種全然滿足的感覺在她內心升起。
她的臉頰發熱,胸口緊縮得幾乎要窒息。她知道他一直對她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不只是受到他的影響,而是受到了……迷惑,她渴望他、渴望他所帶給她的一切。
老天!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幾乎要忘了她的味道有多麼甜美。他幾乎要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能讓自己離開她。
「現在,你明白我想說的話了嗎?」他貼在她唇邊問,聲音低沉沙嗄。
「晤?」恍惚間,它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他的突然離開,讓她感到格外的……失落。
「沒聽懂?」毫不考慮地,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啊——」她呻吟出聲。
甚至,她根本耒察覺,她的雙臂已經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頸項,承受著他火熱纏綿的吻。她無法、也不想思考。
「現在,感覺到了嗎?」他鬆開她,氣息已明顯的不穩。
「什……什麼?」她早已意亂情迷。
「什麼?」他已經用他最擅長的「行動」對她說愛廠,這樣她還不明白?看來,他是非得使出渾身解數不可了。倏地,他將地攔腰抱起,眼神迅速掃過四周,然後邁開步子,走向他認為最隱密安全的地方。
「啊!」她驚呼。「你想做什麼——」
他唇畔噙著一抹笑,和衣帶著她躺下,讓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打算以更「明確」的行動讓她明白,他有多愛她……
* * *
夜色正濃。
春色,也無邊。
莊可人全身酥軟地躺在唐磊懷裡,連說話的力氣也使不上。然而,她臉上閃耀著的,卻是全然的歡愉與滿足。
原來,愛也是可以用身子來訴說的。
他的臂膀緊緊地環著她的腰身,彷彿只要一鬆開,她便會消失不見。她窩在他的懷裡,感覺到他的體溫和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生平頭—次,她才明白身子的貼近,竟可以讓兩個人的心靈有著無法言喻的契合。
從他的吻、他的心跳、他的一舉一動,她可以感受到,她是如何地被珍惜、愛憐和溫柔地對待。如果不是愛,她不知道還會有什麼理由。
他——愛她。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人……」察覺到她輕微地移動身子,他拉過身上的衣物,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不止她凍著了。
擁有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原來他以往的日子有多荒唐。他向來喜歡女人,更喜歡窩在軟玉溫香中,嘗盡女人帶給他的快樂。然而,直至遇上可人,他才知道心靈與肉體的歡愉是可以並存的。
他愛她。
比他所以為的更愛她。
「嗯……」聽見他的呼喚,她更偎進了他的懷中。
他微笑,忍不住輕吻著她的發。「現在,你可聽明白了我要告訴你的話?」他刻意降低了聲調,語帶笑意。「看來,我先前是一直用錯了方法,所以才會自找苦吃了?!」
「你——」她的臉在霎時變得通紅。連這種時候他都要調侃她?! 「你在那兒胡說些什麼?」她別過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紅暈。」我什麼都沒聽見!」
「沒聽見?!」他假意倒抽一口氣。「你當真什麼都沒聽見?虧我『說』得這麼『賣力』,你竟然什麼都沒聽見?」
「唐磊!」可人氣得捶向他的胸口。「你再鬧,我就不理你了!」
「這怎麼行!」唐磊捉住她的手,一雙眼摺摺生輝。「你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說不理就不理?你要真是不理我,那可就是謀殺親夫了。」
「什麼?」她瞪大了眼。謀殺親夫?
「因為,你若不理我,我會心痛而死。」他咧開嘴笑。
「你——無賴!」她氣極,卻忍不住想笑。不知為什麼,以前他若是這麼對她說,她肯定會以為他是故意氣她,可現在,她卻知道他只是想逗她開心。
「我無賴,因為我的妻子是個小無賴。」他笑。
「不好笑!」她別過臉,有些不開心。以前在莊家時,她已受夠了那些閒言閒語,因此,無論是不是開玩笑,她討厭人家隨便詆毀她。
「怎麼?,生氣了?」唐磊勾起她的下巴。「這麼容易就生氣?是我惹你生氣了?」
「除了你還有誰?」
「這樣啊!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他湊近她,臉上帶著笑意。「只要你說,我就做。」
她的一雙眼突然亮起。「我說什麼你都肯做?」
「當然。」他笑意未減。
可人倏地坐起,拉起衣裳護住自己。「那……帶我回唐門,現在廠她提出要求。
雖然知道他愛她、雖然她也愛他,但她卻一點兒也不想跟著他到處去流浪。既然她已成為他的妻子,為什麼不能回唐門好好地當個少奶奶?
「我以為這件事我們早已經談過了。」他的臉色微變。「我會帶你回去,但不是現在。這樣,夠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