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什麼?」他幾乎以為她要答應了。「還是,你有其他的要求?說說看,或許,我可以做到。」
「要求?」她揚眉。「我的要求很簡單,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想得到我的人,就必須娶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她望進他的眼,充滿挑釁的。
唐霽天握拳。「你——你不是不願嫁人嗎?」
「當然。不過,我總可以改變主意吧?事實上進了『齊家書苑』後,我突然發覺成親嫁人也不是什麼壞事——只要是找對了人。」
「你什麼時候——該死的!那些女人教了你什麼?」他發覺,他越來越無法掌控她了。
「做對自己有利的決定。」她笑答。「再說,等學完『幫夫秘笈』後,應該就會有一大群男人等著想娶我,而我要做的,只是在夜宴上挑選一個欽慕我、支持我、合適我,甚至……縱容我的對象,那麼,一切就再完美不過了。」
「世上沒有那樣的男人!」他氣極。「見鬼的欽慕、支持、合適和縱容!你乾脆養一個『面首』算了!」
只要一想到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夜宴上勾引男人,更甚者……嫁給其中一個男人!一股妒火便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跟你養個女人一樣嗎?」她反唇相稽。「唐霽天,你自己做不到,並不代表沒有這樣的男人!」
「你——告訴我,你究竟想怎麼樣?」他低吼。
「嫁人。」她氣定神閒地答。
「該死的!我已經告訴過你,我根本不想娶妻!」他咬牙,捉住她的肩。
她撥開他的手,故作驚訝。「怎麼,我沒告訴過你嗎?我沒說一定要嫁給你啊!我只說了,你的吻讓我很難忘記,並沒說非你不嫁呀!」說完,她傾身向前,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轉身離開。
唐霽天愣在當場。而她惑人的氣味、柔軟的觸感卻圍繞著他,久久不散。
一切全都該死的失控了!他咬牙。
她竟然拒絕他,卻又吻了他?!那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事情和他所預料的全然不同。更令他震驚的是,當她轉頭離開他的那一剎那,他竟該死地發現,他比自己所以為的還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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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
如花擊掌,幾乎是雀躍地走在回「齊家書苑」的路上。他在乎她,而且是很在乎!這點,從他剛才的怒氣看來,簡直再清楚不過。這讓她心上喜滋滋的甜。
齊小小說得沒錯,只要穩住自己,很多事情不但可以看得更清楚,還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哦,天!她簡直想親吻齊小小了!
說實話,當唐霽天提出那驚人要求的一刻,她的心緒混亂到極點。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那麼對待她,把她當作那樣的女人!然而,在何一刻,她卻幾乎想答應他。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再遇到像他那樣的男人了。
幸好,齊小小的話在最重要的時刻閃進她腦海——
永遠不要滿足男人無理的要求,即使你有多麼願意滿足他!
於是,她做出了正確的決定。直到現在,她仍無法忘記,當她吻上他的那一剎那,他瞼上那震驚迷惑的表情。
接下來,她得快些回「齊家書苑」去告訴小小和可人這有趣舶情況。她們鐵定會跟她一樣開心的!這樣想著,她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並走向人煙稀少的近路。
「姑娘!前面這位姑娘!」
突然,後頭有個聲音叫住了她。
她回頭,看見的卻是兩個從未見過的人。「兩位公子,有事嗎?」她面帶微笑問道。雖然打小爹娘就教她不應該隨便對陌生人微笑的,不過心情太好,她實在很難不笑。
「請問,姑娘是不是打京城來的?認不認得一位唐霽天唐公子?」
「我?唐霽天?」如花挑起一道秀眉。「你們……我沒見過你們呢。請問,你們是要找我,還是找唐霽天啊?」情況,還真有點怪呢!若是要找唐霽天,又怎麼會找上她呢?
兩個男人交換了個神色。「應該是她了。」
「應該是我?這是什麼意思?」如花不解。「是我爹讓你們來找我的嗎?還是——啊——」
話還沒說完,兩個男子便一個箭步,上前捉住了她,並用麻布袋將她整個兒套住。
「救命——」她大喊。
天!她運氣怎麼這麼差,又讓她遇上歹人了!可這回更慘,因為唐霽天不在她身邊。「救命——唐霽——唉喲!」話都還沒說完,只覺頭上一疼,接下來的事,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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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趙如花跟那男人打一早出去到現在,已經有四個時辰了耶!」莊可人站在窗口張望著。「就算是一起用過午膳,再散散步什麼的,這會兒也該回來了吧?」
小小看看天色。「再等會兒。」
「你確定?」莊可人不甚放心。「我還真有點擔心,如花是不是又被那傢伙給拐騙了?希望她不會那麼笨才好。」
這話倒讓小小擔憂了下。「這樣吧,如果晚膳前她還沒回來,咱們再到『高昇客棧』找人也不遲。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有事才是。」
她應該,不會估計錯誤吧?
第九章
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
一進客棧,掌櫃的交給他一張字條,上面就這麼寫著。
唐霽天神色一凜,將字條揉進手心。「這字條,是誰交給你的?」他質問掌櫃。「那人什麼時候走的?往哪兒走的?」
掌櫃被他臉上的神色嚇著了。「這位……客倌……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有個自稱是你朋友的人交了這字條給我,要我一定要親自交給你,其餘的……都跟我無關……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該死!」希望這不是真的!唐霽天轉頭就往門口的方向衝出去,他必須親自到「齊家書苑」,證實如花的安全!
該死的,會是誰竟敢以如花來要脅他?頭一個浮現在他腦海中的可能人選,便是「亨通商號」那兩兄弟!
自他執掌唐門事務以來,從沒有人膽敢犯到他頭上。唯一、也是最近敢直接向他挑釁的,正是為了鹽道的事而為難走鹽弟兄的「亨通商號」。三日前,他曾與「亨通商號」的主事者,張亨達、張通利兩兄弟談過鹽道分配的問題,然而這兩兄弟似乎有著過大的野心和過小的腦子,只想以蠻力掠取所有的利益。
談判破裂。
如果……如花沒有回到「齊家書苑」,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亨通商號」的人擄走了她!他咬牙,胃部忍不住一陣痙攣。
或許……這只是個惡作劇。或許,如花現在仍安然無恙地待在「齊家書苑」裡。他一把推開正要進客棧的人,迅速躍上馬背,往「齊家書苑」的方向飛馳而去。
「唐霽天!你別跑!」齊小小帶著莊可人,正欲自客棧外衝進去,卻在門口被唐霽天撞了個險些撲跌。
「齊小小、莊可人?!」他緊急勒馬,馬兒跟著嘶鳴,人立而起。該死的!他心上生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為什麼只有你們?如花她人呢?她現在人在哪兒?」縱使心裡早有了底,他卻仍希望他所想的不是真的!
「問我們要人?」莊可人挑起柳眉。「唐霽天,趙如花分明就是讓你給帶走,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你還有膽子問我們要起人來了?」
他躍下馬背,原就鐵青的臉色,在聽見可人的回話後,顯得更加難看了。
齊小小臉色一沉。「唐霽天,如花到現在都沒回『齊家書苑』,除了你這兒,我想不出她還會在哪裡。」
唐霽天手一攤,將字條交給了齊小小。「如花,她……被人擄走了。」
「擄走?!」小小接過縐了的字條,將之攤子。「天!這是誰做的?如花她有沒有危險?」小小抬起眼,一臉驚惶。
莊可人將字條搶過,臉色隨即刷白。「唐霽天!你跟人結了仇,怎麼遭殃的卻是如花?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據我估計,應該是『亨通商號』的人擄走了她。」唐霽天的一雙眼冷得像是要殺人。「向來,太原的鹽道是由我唐門的弟兄跑著,最近卻出現了一批『亨通商號』的人,企圖以武力掌控太原的鹽運,我到太原正是為了這事。但沒想到,他們竟想以如花的安危逼我就範!」
「『亨通商號』?」小小的臉色大變。「我聽街坊提過這名號,而且還聽說,他們的作風霸道、凶狠得很。天——如花要是落在他們手上,那豈不——」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如花救回來!」
「可,咱們現在連如花在哪兒都不知道,又要怎麼去救?」小小憂心不已。「還是,咱們先上官府報案去?」
「我知道他們會把如花帶到哪兒去。」以「亨通商號」那兩兄弟的智力,除了那兒,他不以為他們會將她藏在其他的地方。「至於報官和救人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這回,我會要他們徹底地付出代價,將這些混帳一網打盡!」他將可人手上的紙條取回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