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雲一聽,不禁心驚。
"李金富,你放了火,還想殺人?!"她不敢相信,眼前這看來偎瑣瘦小的男人,竟敢接二連三犯下滔天大罪。
而且只是為了她不肯嫁他?!
''話怎能這麼說呢,千雲姑娘,從頭到尾,我對你可是一片癡心,有哪個男人像我這麼大肚量,願意接收別人用過的女人。你別不知好歹,還亂加罪名在我頭上,搞不好哪天又來一場大火把這燒得一乾二淨,可別再說是我放的啊!"他語帶威脅。
分明是說,如果她不從,他也會逼得她無路可退。
好歹毒的心思。
"李金富,我在這裡說清楚了。我駱千雲絕不會嫁給你這個人渣!賴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回去照照鏡子,別癡心妄想!
她駱千雲是隨便讓人威脅就屈服的人嗎?
"你一一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臉上一陣告一陣白,面子就快掛不住,"就算你不怕事,可你別忘了,你們錦繡坊的老老小小還要活下去哪。"他放話。
這句話讓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他竟拿錦繡坊上下三十幾條人命來威脅她?!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她掄起鐮刀,"否則,今天下是你死、就是我亡。" 至少,死了他們其中任何∼個,就不會有人再受害了。
她鐵了心。
"你這個女人--"她寧願死也不願嫁他?!李金富惱羞成怒,一住眼色,手下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看來了給你點教訓,你不會知道我的厲害。" 張弘毅一個消步上前,將駱千雲密密實實地護在身後。
"誰敢動她。就是自尋死路" 他的聲音低沉冷冽,縱然不帶一絲怒氣,卻也讓所有目上前的打手僵在當場。
"別擋著我!"她推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安分點,這不是女人的事。"他回頭,眼神嚴厲。
她不自覺地安靜下來,震懾於他的威嚴和氣勢。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對待過她,彷彿,他理當擋在她前面,為她擋去一切艱難。即便在她與李金富對峙時,他一句話都沒說,但她仍可以感受到自身後傳來的支持。
"上啊!你們還不快上D停下來做什麼。'李金富氣得跳腳,"十幾個人,還怕他一個?" "對,我們一塊兒把他做了!"∼群人蜂擁而上.
縱然人數眾多,卻不敵張弘毅的三拳兩腳,不過兩三下功夫,他揮拳誰掌,甚至連拿支棍棒都不必,就將圍上來的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烏合之眾,立時散去大半。
剩下的,也是節節敗退,直退到那李金富身後。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他叱罵手下,繼而抬頭道,"好,駱於雲,算你厲害。原來有這樣一個人給你撐腰,難怪你膽敢把惹我。"他握起雙拳。
"挖苦我的,是你r'她反擊,"技不如人,還不快滾?" 李金畜吃了虧,一時無法囂張:"等著啊,今天我暫時放過你,就不信你沒有落單的時候,還有你--"他轉向張弘毅,"你這來歷了明的傢伙,我會有法子對付你的。今日之仇,我李金富記下了,走!"說完,帶著一群傷兵狼狽地落荒而逃。
待來人走遠,千雲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忙安撫著大夥兒:"沒事,沒事了。大夥兒歇會兒,喝茶提提神,咱們重建錦繡坊要緊。" 她不是不怕,可她不能怕。
眾人面面相覷。
"雲姐,那個姓李的威脅要對付你和張大哥.....小陳不安心。
"不礙事,他說說罷了。她擺擺手。
雖然知道李金富真會那麼做,但眼下,她也想不出個好方法。惟一能做的,就是別讓大夥兒大為她擔心。
'但是.."有人還是不放心。
"錦繡坊都被燒了,他該不會真又來燒第二次吧?如果他真把雲組擄走…··" "別擔心,一切有我。"張弘毅逕自攬了責任,"從今天起,我會牢牢看住她。" 她一怔,抬眼望他。
別這樣--她在心底喊。一次又一次地幫她,會讓她少不了他的。
眾人這才放下了心"對啊,雲姐有張大哥保護著,不會有事的。好啦,大夥兒繼續開工吧!" 所有人都回到了工作崗位上,只剩下她和他。
她雙臂環胸,半低垂著頭,被人看不請她臉上的神情。
"為什麼躲我?"就連現在,她也不願面對他。
她微微一震,他低沉的嗓音在送入她骨子裡。
"我沒有。"她強烈地否認.,強烈到達她自己都不相信。
"沒有?"他挑眉,"那麼今早,為什麼一個人離開,又為什麼不敢看我?他們之間,有許多事需要解決。
"不為什麼。"她無法解釋、也不想。
她的冷淡激怒了他。即使,他是多麼不易動怒的人。
經過昨夜,他以為她應該更信賴他。眼前她的冰冷,與昨夜的熱情毅然不同。他不禁懷疑,昨夜的地與現在的她,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駱千雲,看著我!"他捉住她的乾脆,不容她選邂。
"放開我。"她看著被他捉住的手腕,連掙扎都不能,"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如果,它是個問題的話。"她刻意淡化兩人之間的關係。
而且,歹人才走,她必須思索該如何應付未來的狀況。
"它該死的是個嚴重的問題D"他不放手。
他知道她現在不想談論他倆之間的事,但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放了她,她勢必會選得更遠。
她猛地抬眼,與他四目相對。
本來,她是要狠狠地瞪他的,但一接觸到他那如炬的目光,她卻軟弱了。
那一雙眼,像是會勾去她的心魄,她害怕,她再無法掌握自己的靈魂。
倏地,她避開他的凝視 她低垂著眼簾:"我很忙。"他甩開他的手,走進人群。
望著她窈窕的背影,他挫折地扒過頭髮。
她為什麼躲?他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該死的女人,她為什麼總可以如此輕易地就將他捲入不平靜的生活中!
不見了?!
吃過晚飯,她還瞥見他在剛完成的屋頂上釘著鉚釘,才不過∼會兒,卻不見了人},到現在,天全黑了,卻仍沒見他回來,她開始心慌了。
說要冷淡他,但她根本做不到。本來,她早打算在他回來之前裝睡,卻沒想到,他根本不出現。
該不會他賭氣離開了?還是--被李金富遇上了?無論是前者或後者,都令她擔心。她在他們倆的小屋裡不安地來回踱步著,一刻也靜不下來。
這該死的混蛋,不是說要牢牢看緊她,為什麼一醫眼就不見人影?
難道他就不怕她有危險?不怕她會擔心?
在他出現之前,她的日子是平靜愉快的,但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就再也平靜不下來 忽而,r門外傳來些細碎的聲音。
是他!她一個跨步上前,猛地拉開木門--
"小陳?!你在這兒做什麼?" 眼前蹲在她門口的,竟是渾身裹著毯子的小陳。
"雲姐,張大哥囑咐我要在這兒保護你。"小陳抬起頭。
"他?保護我?"她四萬張望,"他人呢?" "張大哥說,他出去辦點事,會晚點回來,所以要我在這兒守著,萬一有人來,也好有個照應。" 那p--"辦事?"他有沒有說他去了哪裡、要辦些什麼事?這時間,還能辦什麼事?
小陳搖搖頭:"不知道,張大哥沒說。" 沒說你不會問嗎?但這話她卻不敢罵出口,生怕旁人看出了她的焦急:"好吧,我在屋裡等他,你快回去睡吧,無色很晚了。" 小陳猶疑:"可是…··張大哥說··" "要你回去就回去,張大哥長、張大哥短,我這個雲姐說的話就不算話了?" 見雲姐突然發起脾氣,小陳不敢吭聲,卻進退不得地僵著。
"小陳,辛苦你了。"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小陳如獲特赦。
"張大哥,你終於回來啦!那,雲姐就交給你了,我回去睡了。"他望了望一臉不悅的雲姐,"雲組?我走咯!" 千雲心知自己不對,一時間拉下下面子,只得僵硬地點頭。
小陳訕訕地轉身離去。
'等等!"突然,千雲開口。
小陳立即轉過身來:"雲組,有事吩咐我?我立刻就辦。" 千雲忍不住歎了口氣,上前握住他的手道:"沒事,小陳,謝謝你今晚保護我。"無論如何,她不該遷怒於他的。
小陳的臉微微放紅,像是剛獲得獎賞的孩子:"雲組,別客氣,那是我樂意做的a"他不捨地抽回他的手。
畢竟,雲姐是他∼直以來崇拜心儀的偶像。
這些反應,全落人張弘毅眼裡,他的眉心不自覺地揪緊。
"小陳,你可以回去了。"話一出口,不悅的語氣,令他吃驚於自己意對一個還稱不上男人的男孩吃醋。
於雲斜瞥向他,像是不滿於他的語氣。
小陳聳聳肩,像是明白些什麼,趕緊迫:"雲姐、張大哥,那我回去了。"說完,便抱著大毯子走回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