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雨蓉暗罵自己真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龍翼長得很美,畢竟是個男人,對於同樣是男人的席毅根本沒有必要──忌諱嘛!她在窮緊張什麼呢?笨。
「怎麼會醉得這麼厲害?」她湊上前去,關心的摸摸他的臉。
席毅醉得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不都得怪這傢伙頑固驢脾氣。」龍翼低頭看著他說:「宴會上那些姑娘們纏著他,說不論如何今夜都要他陪她們,但是他硬不肯答應,於是那些姑娘們就輪流用酒來整他,想讓他醉昏了,誰也佔不到便宜。她們還以為他另有小妾藏在營區裡頭。」
雨蓉紅了臉,沒想到席毅為了她……「多謝你送他回來。」
「今夜你陪他可能不太方便。」龍翼抬起頭來,「他喝醉了又不清醒,說不一定會胡鬧或是──」
「沒關係的,我會照顧他。」雨蓉微微一笑。
有些遲疑的龍翼,看到她充滿信心的笑容後,也讓步的點頭說:「那我走了,要是他半夜起來發酒瘋,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的。」
「嗯,我知道。」
月兒漸西斜,森林中的夜梟嚎叫的聲音,傳得既深又遠,喧鬧的宴會隨著時間越晚,也就慢慢地進入寂靜,大夥兒醉的醉、倒的倒,留下盡興後的狼籍杯盤在桌上回憶著熱鬧。
右都尉的營帳內也是一片寧靜,只有中央的透氣孔內映下來的月光,靜靜地看護著底下的凡夫俗女們。
「水……我要水。」
打著盹兒的雨蓉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席毅正半躺半坐在床頭,遮不住他寬厚的裸胸,綿被正悄悄的往下滑落著。她急忙奔過去將他的被拉好,「好,我知道了,喝水是嗎?我拿給你。」
取過竹筒內的水,雨蓉坐在床沿,吃力的扶起昏沉的席毅,「來,水來了。」
從他微分的唇中她倒了一些水進去,但是大半都從他唇角滴了下來,雨蓉只好試著將他搖醒,「席哥哥,席毅,喝水。」
似醒非醒的他半睜開眼,晃了晃頭,雨蓉只好貼近他,將竹筒舉高了些,「來,你不是想喝水嗎?」
這次他伸手接著竹筒,但是水還沒有喝到,卻失手將它潑倒了,雨蓉驚跳起來,他的身上和她的衣服都讓水弄得濕答答的。真糟糕,她歎口氣,看著這一團糟……「瞧你做的好事。」
但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竟然又睡倒了,真不知是醉死了還是睡死了。
雨蓉直搖頭,解下了外衣只留下單薄的褻衣,一面替席毅擦乾他弄濕的地方,一面拉起被子整理同樣遭殃的地方,順便想調整好他的睡姿。但是好巧不巧當她彎腰拉著席毅的厚被時,他卻正好翻身將她的一手壓進了被褥裡頭,連帶將她整個人拉進床上。
「這……怎麼會這樣。」她訝異又好笑的低語,「毅哥醒一醒,你壓到我的手了,喂!」
她捶打了半天,但是他不但沒醒來,還連帶更往床內側一翻,雨蓉恰巧趴到了他身上,壓在他的被褥上,疊著他的胸口。既然他醒不來,只好自力救濟,雨蓉先嘗試坐起身來,因為中間卡了個他,她只好改用很不淑女的跨坐──感謝上天,這時沒人醒著……也沒人會看到。
坐在他身上,雨蓉第一次感覺到他簡直重得像一座山,本來想要將手從他身側拉出來,很沮喪的發現到他根本連動都不動。
「看樣子非要用力不可了。」她自言自語的下著決心,「一、二、三!」
雨蓉這回奮力一扯,總算是把手從他身下拉了出來,可是用力過度讓她整個人全栽進了床內,剛好形成與席毅並肩共枕的模樣,她不覺紅了臉頰,第一次這麼貼近他的身體……他身上有股揉合著男性與草香與馬革的氣息,那是大地男兒的專有氣息,讓人想更靠近一點。
「蓉……蓉兒。」不知席毅在嘟嚷什麼,他翻動著身子,意外的將她困在他的手臂底下。
真想就這樣躺著算了,雨蓉心兒撲通亂跳,不可以……萬一又不小心哪個冒失鬼闖進來,她會害席毅背上天字第一號大醜聞。想想看,大家都會說右都尉竟和他的隨從兩人躺在床上……一思及此,雨蓉馬上抬著他的長手臂,「老天,真重。快醒來啊,席哥哥。」
不知是她的亂動吵了他,或者是她的掙扎起了作用,席毅嗯了一聲動了動身體,可是不動還好,一動之下──他完全將她抱在懷中了,就像大熊抱著小熊睡覺一樣,剛硬如鐵的長臂加上長腿,牢牢的將雨蓉固定在他身旁。從來沒有讓他抱得如此之緊,雨蓉頓覺自己呼吸困難,心跳快得幾乎暈了。
「席毅!席毅!」她再也不能容許下去,只有把他叫醒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緩緩掀動他濃密的睫毛,「唔……什麼……蓉兒?」
總算醒了,「快,放開我來。」
「蓉兒……嗯……好香……你有花香的味道。」他蠕動著,稍稍放鬆了他的緊抱,就在她剛慶幸他還不算太醉的時候,他卻將唇貼到她的頸窩處,細細的舔吻起來,「我一直夢想著你會入我的夢中,蓉兒。」
入夢中?他把這當成一場夢?喂喂,沒搞錯吧!「不可以,席毅。」
席毅卻將手深入她的發海中,溫柔的撩撥著她的頸後,更加積極的親吻起她頸間大片雪白的肌膚,而更可怕的是……她幾乎快醉死在這種暖呼呼又熱哄哄的莫明快感中!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他的手像是自有意識似的,輕巧的滑入她單薄的褻衣底下,攫握住她柔軟豐滿的小丘,「不,席毅,啊。」
他覆住她的唇,火熱的侵佔住她絲絨般的口舌,傳遞出戰慄般的激情,火焰自她的背脊處一路沿燒到她那隱密的部位,產生她無法啟齒的濕熱感受。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衣物全都不翼而飛,但是迷醉在他柔情的親吻與熟練愛撫下的雨蓉一點也沒查覺到自己岌岌可危的處境,她的抗拒全然消退在他不斷的挑逗與熱吻間,直到他分開她的雙腿時,雨蓉才警覺地僵直身子。
「不,不,不可以──」
他封住她的口,灼熱的堅硬以流暢的動作佔有她,脆弱的童貞不堪一擊,隨著她的嚶泣聲,化為片片落紅融入床上。
對於她的痛楚與低泣,他一點也沒有察覺,處於激情高潮的席毅親吻著她潮濕的臉頰,無情又無心的狀況下,幾次進出後獲得他自身的發洩,低吼了一聲倒臥在雨蓉的身上。
就這樣!躺在他身下,雨蓉覺得既委曲又憤怒。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呢!連醒都沒醒,在睡夢中胡裡糊塗的奪走了她的處女之身,這麼難堪的狀況下,以後她要怎麼解釋,怎麼說他才會相信她呢?
沒有想到這就是男人一直想從女人身上得到的東西,雨蓉深深覺得受到了傷害,她從前一直幻想著它的美好,可是……親吻是一回事,愛撫她也能接受,但是最後的結合──如果她要一輩子忍受這種可怕的經驗,她絕對不要!
雨蓉第一個想法是──立刻對他吼叫,將他叫醒,讓他對自己負起責任。但是過沒多久,她又羞愧的想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那麼笨手笨腳的跌到床上──這隱隱作痛的身子,將永遠提醒她,她為這次愚蠢所付出的代價。
這次,她總算從席毅的懷抱中鑽了出來,雨蓉抹著紅眼,決定明天等席毅醒來後,不管他相信或不相信,她都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
就在雨蓉剛剛以清水淨過身子,穿上一件乾淨的罩衣後,帳外卻傳來非常吵鬧紊亂的聲音,好像有許多人在營區內騷動,就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
「席毅!」有人掀帳走進來。
雨蓉來不及閃躲,恰巧讓龍翼撞見了她正打算套上長衫的模樣。龍翼的眼睛從她潮紅的雙頰,一直看到她驚慌失措,顯然剛剛才哭過的大眼睛,所有一切鉅細靡遺的映入他眼簾。
「難道……這傢伙。」龍翼掉頭看向躺在床上仍在睡眠中的席毅。
「他……他不知道……以為在作夢。」雨蓉羞憤地咬著下唇,「我也有錯,因為我太不小心……」
「天啊,事情怎麼會這麼一團糟,」龍翼以五指刷過發稍,「偏偏這時候,席將軍又──」
「席將軍發生什麼事了?」
「他被人指稱有叛國罪嫌,已經被捉起來了。剛剛那陣騷動原因就在此,全營的官兵群龍無首,正茫茫不知所措。」龍翼嚴肅的說:「不管那許多,我們必須先叫醒席毅,畢竟這是攸關他們全家性命的殺頭之罪,雖然目前罪證尚未確立,不過──」
「我懂。」雨蓉馬上拋開自身的問題,「先叫醒他吧,其它以後再說。」
☆ ☆ ☆
席毅醒來後,千頭萬緒的事情全都蜂擁上來,他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而在這麼多事情中還必須承擔父親不名譽入獄的震撼,更不用說這個疑點所帶來的種種壓力,他根本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