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是怎麼對付那個鬼鬼祟祟的間諜呢?」他好奇地問。
講到手段……紅著臉,雨蓉支吾了半天才說:「我在她的飯菜裡下了很重的藥。」
「藥?什麼藥?昏迷藥?」
「哎喲!就是會讓人肚子不舒服,一直找……找……茅房的藥啦!」
聽到這個原因後,席毅笑得前仆後仰,雨蓉自己一想起那位鄭國姑娘臉色發青的模樣也覺得又可憐又好笑,難怪他會笑得如此誇張了。可憐的鄭姬,如果讓她曉得整得她如此淒慘的,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十七歲少女,她一定會氣得更怒不可遏。
笑聲融化隔閡了數年的冰層,不知不覺兩個人又交換了數杯黃湯下肚,搖曳的火燭朦朧著彼此微妙的距離,醺醺然的除了身體外,飄浮起來的靈魂也在迷迷糊糊間笑唱人生難得幾回醉,且把煩惱拋九霄吧!
「蓉兒。」
「嗯?」她瞇瞇笑開了醉眼。
「其實這是有預謀的。」
雨蓉歪著頭,拍拍他的臉頰說:「什麼事那麼嚴肅啊?再多喝兩杯吧?」
他握住了她的手,掙扎在半醉半醒之間,「我是故意要讓你喝醉,因為有些話我想問你,人說:『酒後吐真言』,在這種時候你應該會告訴我實話吧?」
當她慢慢聽懂了他的話後,一度她像是受了傷害,睜大的失措美眸,但是她隨即掙扎起來,試圖甩脫他的手,「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醉了,放開我。」
「不放,我要你看著我,雨蓉!」他猛然握著她雙肩,一手執起她下巴說:「看著我然後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在四年前你突然一聲不吭的和龍翼私奔了?你和他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什麼時候開始背著我和他花前月下,你說愛我的同時,你也告訴龍翼同樣的話嗎?我想了又想,我真的不明白,四年前我到底是被一個無情女子所騙,或者你有什麼其它理由才那麼做呢?」
天啊,她無法用腦子去想……這個時候她編不出美麗的謊言,雨蓉扭開了下巴,但旋即又被他捉了回來,他在她耳邊嘶吼著:「告訴我,我要知道真相!你真的變心愛上了龍翼而與他私奔,是或不是?如果不是,你的理由呢?原因呢?讓我知道為什麼一個前一夜還親吻我道晚安的女子,隔天卻與我最要好的朋友消失,從你十歲到了席家之後,我幾乎是看著你成長的,我無法相信這就是我心愛的蓉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如火的眸子燙傷了她的心,她的心灼痛著哀鳴著,她的頭也隱隱作痛,不要逼她,她不能說出來的,理由或原因,龍翼與小忠義,她都不能說也不可以說的!酒精沸騰她的血,但是席毅卻在燃燒她的人。
「不,不要逼我……龍翼,救我!」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臉,克制不住地低喚著:「龍翼,龍翼。」
席毅臉色發白的注視著她,「你果真那麼深愛著他?」
「原諒我,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問了,求求你。」雨蓉推著他,熱淚在眼眶中打滾。她不能說出口,絕不能說出口。
「你愛龍翼……多久了?」他沙啞地問道。
她搖著頭,不肯回答他。
「過去我一直像個傻瓜似的,」席毅自嘲地放開了她的手,「看著你那純真熱情的眸子,以為你……」他停頓了一下,搖搖頭,「原來你對我只是感激,原來你一直那麼強迫自己接受我的吻,原來你真愛的人是龍翼。當時我說要結婚一定讓你嚇壞了,所以你才會私奔的,就是這樣。我,只是個自以為是的傻子。」
「不是,不是。」
「事到如今,一切都清楚了,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他背轉過身子,「放心,我不會再打攪你的。」
不!她的心在泣血,不,她不想要他離開,她一直不想要離開他的!壓積已久的思念與情愛,瞬間引燃了雨蓉深埋已久的衝動,她已經忍耐了四年了,她不想再忍耐下去,或許放鬆的酒解脫了她一部分的自制,但無論如何她管不了那許多了──就在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時,雨蓉從後面撲過去緊緊抱住了他,「不要走。」
席毅整個人都僵直了,「你……」
「不要走,別留下我一個人。」她埋在他寬背上,雙手牢牢困住他的腰,十指交握在他的腰間。「留下來和我一起。」
和她一起?席毅腦中震盪著這句話,她曉得她在要求什麼嗎?
他才剛剛弄清楚她深愛著死去的龍翼,就算這是新婚夜,他也沒辦法擁抱一個心中還有著幽靈相纏的女子──但她不是別人,她是雨蓉啊!是他的雨蓉。
「你醉昏頭了,我不是龍翼,雨蓉。」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扳開她的手。
雨蓉死命的纏著他,「不要,我不放手,你太殘酷了。就算我醉了,也是你……是你將我灌醉的啊!」
「我不當代替品,放手。蓉兒!」席毅與其說是與她爭,不如說是和龍翼的亡魂搏鬥吧!但這戰場注定是不公平的。
「是你……一直是你……從來就沒有別人。」
她的低語讓他一怔,席毅迅速的轉過身子,搖晃著她的肩。
「剛剛你說什麼?你再說清楚一點,什麼叫做是我?你到底想說什麼?」
但是她卻不願意再說了,她伸手摟住了他的頸項,在他激動不已的執問她時,用她柔軟而略帶點鹼鹼淚水味的唇,封住所有的疑問。
席毅起初尚且努力遠離這個強大的誘惑,不問出個水落石出,他要如何消受這份美人恩呢?但是雨蓉那孤注一擲般的熱情卻毫不肯罷休,她絕望地以舌尖輕舐過他的唇角,鑽入他半開遲疑的口
中,火熱的與他的舌頭交纏共舞,在那一吻中有種說不出口的無言力量在催促、渴求著他,牽引他拋棄所有的疑問與顧忌,和她一同投入那威脅著吞沒他們的耀眼激情,共舞人類對愛最原始的需要,忘情於動人心魄的巫山雲雨鄉。
輕輕呻吟一聲,席毅投降了,他的手環住了懷中的佳人,不再猶豫地抱起她往身後的大紅喜床上走去……「到明天我們會後悔的。」
張開一雙因為激情而顯得璀璨的明眸,暈紅的頰半是酒氣、半是因為他,雨蓉綻開美麗淒楚的笑,抬起雙臂拉下他,「抱住我,毅哥,什麼話都……別說了。」
他回以一個同樣苦笑,這是個冒險,但也是個他不得不冒的險,這是逆水中的浮木,這是唯一將她趕出他血液熱火的機會,或是再也無法掙開這種癡戀的枷鎖,但不論如何他都無法放手了,當事已至此……他無法不伸手要他渴望已久的一切,那就是她。
伸手到她衣頸上的盤扣處,席毅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顫抖著,他不是第一次解姑娘的衣裳,他有過無數次練習的機會,但是雨蓉卻讓他回到青少年期的青澀,這種深入心田的慾望對他這情場老手而言,既是最初也是唯一。
雨蓉凝視著他幽深的面孔,不由得輕輕顫抖起來,他會想起來嗎?會想起在四年前的一個雨夜,想起她……隔了這麼久,她記憶中那唯一一次的雲雨之歡已經變得宛如一場不該存在的幻夢,留下來的模糊感受只有那銘刻心弦的撕扯感,作痛的身子被佔有的震撼,還有兩人合而為一時落淚的感動。
如今,好像舊夢重演,她再次躺在他懷中,折磨她的是同樣的緊張與不安,而那段只藏在她心中的回憶,成為她此刻最珍貴的依靠了。她不會後悔的,就像四年前的雨夜一樣,她不後悔。
以一個溫柔蟄猛的吻,他阻斷了她的思緒,從這點開始,他們已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啟動的烈火任誰也無法澆熄。
衣衫隨著纏綿的熱吻落了地,隨著每吋曝露在他灼熱目光下的玉膚,他以讚歎與輕吻、撫愛來增添她體內的溫度,安撫她羞澀的不安。
「我美麗的蓉兒,你美得令我無法呼吸了。」他凝視著她雪白的胴體,大手徘徊在她平坦的小腹間,「你是我的。」
他喜悅歎息的目光讓她不由得輕顫,他令她覺得美麗無與倫比,她的每吋肌膚都散發出熱力,她輕輕握住他的大手無聲地覆住她作痛的蓓蕾,他性感而沙啞的笑了,雨蓉立刻害羞的放開他,但是他卻親吻著她的唇並抵著她說:「不要緊,我很樂意滿足你每一吋的需要。」
而後他的唇滑下她的頸項,勾起一陣潮濕又火熱的敏感歡愉。
噢,他的確很瞭解該如何挑動一個女人的渴望,她的身體因為需要而弓起,緊繃而作痛的蓓蕾驕傲地挺立著,當他終於含住她柔軟的小山丘時,雨蓉幾乎要為那不可言喻的感受而呻吟出聲。
「沒關係的,放輕鬆。」他的黑眸也因激情而更暗沉狂野,他輕吻著她的唇,因為練武而粗糙的掌心撫過她脹痛的部位,「我喜歡你發出的輕吟,不用感到害羞,我甜美的小蓉兒,你知道自己有多麼美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