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突發狀況嚇住了她,只是呆看著朝她衝過來的車子不知所措,眼見車子已將撞上了她,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條人影快速地朝她跑過來,一把抱住她並往旁邊撲倒。
齊延輝見有人救了她,原本想倒車再撞一次,但此時有部轎車正朝這邊駛近,只得放棄此念頭加速離去。
秦湘萍忍著手肘的疼痛,撐起身子坐在地上,雖是驚魂未定,但仍不忘看究竟是誰想置她於死地。一看之下認出那部加速逃逸的車子竟是齊延輝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想起那個飛身救她的人不知如何了,一轉身,只見那人趴臥在地上動也不動,仔細一看,嚇得她心跳差點停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童致暘,看一旁散落滿地的水果,可想而知他是下樓來買水果而正好救了她。
秦湘萍連忙過去抱起雙目緊閉,滿面鮮血的他,淚水滾滾而下,她焦急地呼喚著。
「致!致!」見他仍毫無反應,她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滾燙的淚水更如決堤江海滴滴直落他胸前,對此突發事故早已方寸大亂,只是緊抱著他哭喊著:「為什麼會這樣?你死了我該怎麼辦?」此時,那輛駛近的轎車停在他們面前,車上匆忙下來兩個人,赫然是洪建裕和秦湘琪。
秦湘琪匆匆跑近,看到眼前景象嚇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洪建裕過來也被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但頃刻間即恢復正常,連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秦湘萍神情木然地緊抱著童致暘,淚流不止。
「齊延輝開車想撞死我。」洪建裕看到滿地散落的水果,猜想大概是童致暘出來買水果,卻正好碰上這件禍事。看秦湘萍如此失神的模樣,八成以為渾身是血的童致暘已死亡;但他可不這麼想,縱使只有一絲絲希望都不能放棄!洪建裕立刻上前從她手中抱起童致暘。「我們送他去醫院!
湘琪開門。」「哦!好。」秦湘琪立刻過去打開後車門,等洪建裕將童致暘安置好,立刻拉著已失了神魂的老姊塞進後車座,口裡直嚷著:「可惡的齊延輝!我一定要控告他謀殺。」
「好了!救人要緊,快上車!」洪建裕等她上車後立刻就加足馬力往前衝。
後車座的秦湘萍緊擁著昏迷不醒的童致暘,顆顆淚珠沿腮而下,心中一直喊著:我不能失去他,我絕不能失去他!
醫院。
手術房外,秦湘琪坐在椅子上雙手交握著,秦湘萍低著頭狀如祈禱,洪建裕則在手術房前來回走動,不時的望望裡面。
時間一秒一分地過去,大約十五分鐘後,戴著口罩的醫生由手術室裡出來。三人立刻圍上前,秦湘萍焦急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了?」醫生搖搖頭。
秦湘萍見他搖頭,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差點昏厥過去,早已止住的淚水再度決堤。失去心愛的他,教她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秦湘琪扶著幾欲昏厥的她,為姊姊的命運流下同情之淚;洪建裕也為這個結果而覺得胸口一陣鬱悶難受。
醫生奇怪地看了眼前滿面愁容的三人一眼,取下口罩說:「他沒事,只是輕微的腦震湯和身上多處擦傷、瘀血而已。」三人聞言呆了半晌才慢慢地回過神來。這個醫生也太過分了吧!存心想捉弄他們嗎?難道不知追隨便一個搖頭就能讓人下地獄嗎?
此時,童致暘被推出手術室,只見頭、手多處包著厚厚的紗布。
醫生朝傷患比了比。「辦個住院手續,在這裡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是。謝謝醫生。」洪建裕代替秦湘萍向醫生道謝。
秦湘萍知道心愛的男人不會死,破涕為笑地擦乾淚水。「幸好沒事,真是太好了!
」
秦湘琪也抹乾淚水,不禁抱怨著:「那個醫生真渾蛋,害我自白浪費眼淚。」
洪建裕也輕呼一口氣,微笑地向兩人說:「我去辦住院手續。」
秦湘萍連忙叫住他:「不用了,我去辦就好了。」
洪建裕卻搖頭:「沒關係!誰去辦都一樣。我去替他安排一間個人病房,況且你也受傷了。」
接著對秦湘琪說:「你帶姊姊去敷藥。」
「好。」秦湘琪扶著她往診療室走。「老姊,我陪你去敷藥,然後再去探望姊夫的傷勢。」因為早晚都得叫的,所以她乾脆就不再叫地下姊夫了,早叫早習慣。
真是讓晚出娘胎的童致暘憑空佔了大便宜,不過被佔更大便宜的人可大有人在,那就是她的老公。
秦湘萍包紮過傷處來到病房裡,走到床邊凝視著額頭纏著紗布,左頰有輕微擦傷,雙目依然緊閉的童致暘。
纖指輕撫著他未受傷的右頰,幸好並未發生無法挽回的憾事。注視片刻後她心中有了決定,等他康復後一定要向他求婚,讓兩人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頭問:「建裕,你身上有電話嗎?」
「有。」洪建裕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行動電話,遞了過去。
秦湘萍接過電話。「謝謝。」
「老姊,要打電話報警去捉齊延輝嗎?」秦湘琪問,接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你一定要控告他謀殺,告得他前途一片烏黑。」
秦湘萍搖頭。「這件事等會再說,致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總得通知他爸爸。」
「他爸爸?」秦湘琪偏頭想了想,問:「姊夫不是已成了孤兒嗎?哪來的爸爸?」
「姊……他爸爸指的是旭東企業的何董嗎?」要他叫足足小了他六歲的童致暘一聲姊夫,著實令他覺得難以開口;但中國人論輩不論歲,不管童致暘小了他幾歲,以後都得叫姊夫,這個暗虧真是吃大了!
秦湘萍訝異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洪建裕笑笑。「因為他們兩個人長得十 分酷似,可是因為何董姓何,他姓童,所以盡避有所懷疑,也不敢貿然詢問,怕只是一 場誤會。」關於這點,他也是後來才想到的,難怪那時老覺得童致暘的外貌長得像一個熟識的長輩。
「老姊,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湘琪好奇地追問。
「致是何董的私生子,就是這麼簡單而已。」話落秦湘萍就開打電話,其餘的事以後再告訴他們吧。
「過來。」秦湘琪突然拉著老公走到角落小聲地問:「姊夫是何董的私生子,那他可否分到何董的財產呢?」洪建裕看著她,疑惑她為什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他們兩人八字都還差一撇,老婆就關心起人家家產的事,真不知她的腦袋瓜子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問這個做什麼?」
「事關老姊的權益呀!」秦湘琪聲音壓得更低。「老姊雖然有錢,但跟旭東企業相比,也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你想想,如果姊夫可以分到一丁點的財產,對者姊的事業擴展一定大有助益。」洪建裕眼眸一轉,也低聲地答:「我想應該有吧!」
「那大概可以分多少呢?」
「大概是全部吧!」秦湘琪看著老公愣了半晌,眼中儘是懷疑。
「你在開玩笑吧!姊夫是私生子,只是私生子耶!」洪建裕聽她再次強調「私生子」,就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微笑著在她耳邊輕語:「現在讓我告訴你一個大密,好不好?」
秦湘琪對所謂的密最有興趣了,連忙點頭:「好!好!快說。」
「因為他是何董的唯一親人了。」
秦湘琪聽了仍是大惑不解地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問:「唯一親人?難道何董沒有結婚生子?」
洪建裕點頭:「當然有。可是,很不幸的,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在五年前一場空難中,全都遇難過世了。」秦湘琪依然滿心疑惑,老公什麼時候變成包打聽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爸爸和何董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咦!奇怪?」
秦湘琪推推額角,嫁進洪家兩年多了,從未聽公公提起過這些事。「我怎麼從來沒聽爸爸提過?」
「你呀!」洪建裕伸指推推她的小腦袋。「八成是左耳進右耳出,當然不會知道嘍!」
這時,秦湘琪突然一擊掌。「那真是太好了!」接著跑到秦湘萍的身邊興奮地叫著:「老姊,這次你可押對寶了!」
「什麼?」秦湘萍正打完電話,收起它交還給洪建裕。
「姊夫呀!」秦湘琪笑得闔不攏嘴。
秦湘萍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他怎麼了?」「建裕說姊夫是旭東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秦湘琪抓著老姊的雙肩,神情略顯激動。「想想看,你以後就是旭東企業的董事長,商界的女龍頭,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天下唯我獨尊了。」
秦湘萍聞言輕笑幾聲。「旭東企業的繼承人是他又不是我,哪有什麼天下唯我獨尊呢?」
「可是……」秦湘琪轉頭看著床上的童致暘,柳眉微皺。「姊夫不是做生意的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