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聽得洪建裕很不是滋味;要不是他先娶了她,而童致暘又是秦湘萍的男友,若是今日要和他同台競爭秦湘琪的話,毫無疑問的他一腳就被踢到十萬八千里外,連看也不看一眼;也許他該慶幸當初的情敵之中無人諳廚藝,否則他休想追到她。
晚上八點多,秦湘琪和洪建裕合力抬著一大鍋的苦瓜雞告辭,她走出門外回頭笑容滿面地揮手說:「地下姊夫,謝謝,辛苦你了!等我把這鍋苦瓜雞吃完再來叨擾。」回 頭對老公警告著:「小心地抬!若是打翻它,我就和你離婚。」洪建裕差點癱了,沒想到他的婚姻竟然比不上這鍋苦瓜雞,實在令人氣結。為了挽回因美食而可能瀕臨破碎的婚姻,日後非來向童致暘拜師學藝不可,無論如何一定要學會這道菜。
秦湘萍送走他們,暗自慶幸老妹已結了婚,否則說不定姊妹兩人會為致而爭個你死我活,而她可能因年紀大而把他拱手讓給老妹,即使他愛的人是自己。但兩人目前的關係還能維持多久呢?如果有一天他對她產生了厭倦而想離去時,該挽留還是任其離去呢?
正因時時刻刻都在思索這個問題,所以即使兩人已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還是無法放開心懷和他過著快樂的生活,總是擔心哪天他會突然提出分手的要求。
在秦湘琪沒有來報到的日子,秦湘萍和童致暘過了兩天平靜愜意的生活。
這天,秦湘萍拿起床上被童致暘疊得亂七八糟的換洗衣物準備要去洗澡;自從他住進來後幾乎包辦了所有的家務事,從煮飯、打掃到疊衣服,可惜他疊衣服的技巧實在有待加強。走出臥室看到他盤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走進浴室扭開水龍頭放水,思忖著其實有個人相伴的生活還挺不錯的。
童致暘看到電視上的酒類廣告,不禁也跟著把視線飄向一旁的酒櫃;櫃子最上層擺了好幾瓶造型奇特的酒,一望即知是高級酒,想起以前在PUB沒喝成的調酒,何不趁現在試試喝酒是什麼感覺呢?起身走到臥室門口偷偷往內瞧,她不在臥室,聽見浴室傳來水聲,走過去敲敲門板。「湘萍,你要洗多久?」裡面的湘萍聞言愣了愣,隨即俏臉飛紅,心口一陣燥熱,他該不會想要……「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好,你慢慢洗。」童致暘高興不已,二十分鐘的時間夠他去偷喝一點酒了。
秦湘萍聽他語氣中帶點兒興奮,雙頰一陣燥熱,心中有一絲絲地期待。
童致暘回到客廳的酒櫃前,仰頭看著那一瓶瓶大小不一的酒,拿不定主意該嘗試那一瓶才好;考慮良久決定喝最小的那瓶,打開酒櫃拿出它,拔開瓶塞聞了一下,好香的味道,應該很好喝吧!
拿著杯子倒出一點,香醇的酒味立刻飄散在空氣中,輕輕地啜飲一口……好辣!
但醇郁的酒香卻在嘴裡散開,再輕啜一口,一股滾燙的酒液下肚,他整個身體立刻熱了起來,感覺飄飄然地彷彿在雲端漫步,原來喝酒的感覺這麼美妙。致心裡一高興,再酌個大半杯,仰頭一口氣喝下去;奇怪!怎麼這回好像不一樣了?彷彿有一團烈火在肚裡燃燒,而且天地也開始旋轉了起來,好像從雲端跌了下來。
童致暘開始覺得眼前的東西怎麼都模糊了起來,連意識也逐漸模糊,眼皮也覺得有點重……不行!必須在湘萍還未出浴室而回臥室睡下,以免被發現偷喝酒而挨罵;起身搖搖晃晃地想走進臥室,不意卻一頭撞在門框上,疼痛使他意識稍稍恢復了點。
這時,秦湘萍走出浴室正好看見這一幕,連忙過來問:「你怎麼了?」
「沒有啊!」童致暘心虛地微瞇著眼咧嘴而笑,張臂抱住她。「你今天好可愛,身上好香。」秦湘萍看見他迷濛的眼眸、癡傻的笑容、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語,直覺地感到不對勁;突然,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秀眉微蹙問:「你喝酒?」
「嗯!只喝一點點。」童致暘雙眼一閉幾乎癱倒在她身上。
秦湘萍見情形不對,連忙把他扶到床邊,順勢讓他躺下;站在床邊看著這會已不省人事的他,剛才那一下下期待的心情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點點地生氣;此刻才明白原來問她要洗多久,是打算要利用這段時間偷喝酒,秦湘萍無奈地把他扶正睡好,蓋上被子。
來到客廳就見一瓶瓶塞未蓋的酒擺在桌上,過去拿起酒看了一下,的確只喝了一點點;可是,這瓶酒是酒櫃裡年份最久、最純烈的XO。實在太佩服他了,哪瓶不拿偏偏拿到這瓶!不過,才這麼半杯就讓他呈醉死狀態,可見他酒量實在有夠差,如此推論,上次他說從沒喝過酒,應該不是說謊了。
秦湘萍輕歎一口氣,把酒收進酒櫃,也許該考慮把酒櫃上鎖讓他偷不到酒喝。
翌日。
秦湘萍批閱了一份文件後,看見剛才還好好的童致暘,這會已趴在桌面上了;暗歎一口氣,離座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問:「你哪裡不舒服?」
「頭好痛。」童致暘悶悶地說。
秦湘萍知道這是宿醉所引起的,想了想走回座位拿起話筒,叫書小蘭出去買解酒藥。
這時,王惠宣拿著兩份文件和一個紙袋進來,把文件放到她面前,另外再把紙袋懸空晃了晃。「我的部屬托我轉交給特別助理的愛慕信。」
秦湘萍神色不悅地接過那包紙袋:「回去跟她們說,他工作很忙沒時間回信。」王惠宣看她把那包愛慕信收進公事包,暗笑她獨佔他的意念甚強,卻嘴硬不肯承認,轉頭看見趴在桌上的童致暘,就問:「他怎麼了?」
「宿醉頭痛。」
「宿醉?為什麼?」秦湘萍輕歎一口氣,把昨晚的事說一遍。
王惠宣聽完掩口而笑,從來都沒聽過這麼有趣的事。
「董事長,這麼可愛的男人已瀕臨絕跡了,你一定不能放棄才行。」秦湘萍不置一 辭地拿過文件簽名,她何嘗肯放棄?但他肯留嗎?
「董事長,您的解酒藥。」小蘭把買回來的藥送到她面前。
「謝謝。」秦湘萍等她出去後,拿著解酒藥來到童致暘身邊,輕輕地把他叫起:「致起來。」童致暘爬起來按著額角用迷濛的眼神看她。
「來,把這個吃下去,頭就不痛了。」秦湘萍柔聲地說,見他一臉茫然只得再重述一次,等他服下藥扶起他。「到會客室裡睡一下吧!」王惠宣見她無意中流露出小妻子般的溫柔,與平日對其他男子的冷漠態度相去甚遠,由此可見她的小男人已悄然擄獲其芳心了;拿過她批好的文件,心想:回到業務部叫那些不開眼的屬下多寫點情書吧!看是否能惹得她醋勁大發,好盡快下決心綁注她的小男人!
結果一天下來,秦湘萍根本無心工作,總是頻頻抬頭看著單手支頤,勉強工作的童致暘。下班回到家,秦湘萍第一伴事就是拉他進臥房幫他脫下西裝,拿著換洗衣物把他推進浴室。「趕快洗澡,洗好就去睡覺。」
「好。」童致暘昏昏沉沉、步履不穩地走進浴室。
約莫過了三分鐘,秦湘萍來到浴室外凝神靜聽片刻,似乎只聞水龍頭嘩啦啦地流水聲,卻不聞他潑水洗澡的聲音,心頭隱然覺得不妙,舉手敲門:「致、致!」停手片刻不聞回答,伸手去旋門把,沒有上鎖。她猶豫了半晌才旋開門把推門入內,一看之下面色遽變差點驚呼出聲;只見他脫了衣服竟躺在浴白裡睡覺,眼見水已淹到了下巴,只消再過片刻整個人即將被水淹沒,若再不理他恐有溺斃之虞。
「致!」秦湘萍快步走到浴白邊,將他扶起讓他的頭輕靠在胸前,一手轉緊水龍頭,然後輕拍他臉頰。「致,醒一醒啊!」童致暘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她。
「不要睡了,趕快洗澡!」秦湘萍俏臉飛上兩朵紅雲扳正他的身子。
「你要吃水餃?」童致暘一臉癡傻的笑容,直點頭:「好,我去包來煮給你吃。」
秦湘萍雖然有點兒生氣,心頭卻也甜滋滋地,只得耐著性子再重述一次:「我不是要吃水餃,是叫你趕快洗澡。」童致暘微蹙著雙眉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面露一個開心無邪的笑容。
「你要一起洗澡?好啊!」話落張臂撲向她。
秦湘萍雖然吃驚但也只能接住他,抱著他光溜溜、滑滑的身體,心口起了一陣燥熱,雙頰也跟著發燙;對他的身體雖早已不陌生,但他年輕、健康光滑的肌膚,經水的浸潤後更是無比的誘惑迷人,不禁輕手順著光滑的背脊往下滑至腰際。
「嘻嘻!好癢。」頭臉埋進她胸前的童致暘突然笑了起來。
秦湘萍聞言心兒悸動一下,從來不知道他是個怕癢的人,明眸一轉又伸手輕輕地在他腰際上輕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