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傭阿珠應聲而去。
周蘭芝在吳雅琴的身邊坐下,然後對沈翠琳做一個禮貌性的點頭微笑。
沈翠琳也回以點頭微笑,可是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的鄙夷。
吳雅琴為兩人互相介紹,她也希望趕快把周蘭芝介紹給沈翠琳認識,好早點讓她知道兒子已經是「名草有主」了,可以快點對他死心。
沈翠琳站起來對吳雅琴說:「伯母,我還有點事,所以想先告辭了。」
「我送你。」吳雅琴站起來送客,周蘭芝也跟在她的身後。
沈翠琳臨走前一再回頭向吳雅琴揮手再見,眼睛卻是盯著周蘭芝直瞧。
她把車子開出徐家後,心想:周蘭芝這個女孩真不簡單,上一次在徐皓昀的辦公室裡,竟然對她的「表演」毫不在意,而現在她和徐皓昀都還未步入禮堂,就已經開始「進駐」徐家。
論長相,周蘭芝比她漂亮又年輕,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不過她不會就此認輸,但是卻又想不出什麼好方法,因為徐皓昀也很難對付,自從她上一次去「質問」有關周蘭芝的事以後,他對她講話已經不再那麼客氣了。
論財勢和家世她沈家都比不上徐家,因此他也沒必要對她低聲下氣,而且兩家合作關係也不那麼密切,所以沒有什麼籌碼可以拿來威脅他;她愈想愈氣,油門一踩連闖好幾個紅燈,並且不斷地向前面的車子猛按喇叭。
「小姐,你亂按喇叭製造噪音又闖紅燈,把駕照和執照拿出來給我看。」不知何時一個警察來到她的車邊說。
真是倒楣!沈翠琳乖乖地把駕照和執照拿出來給他看。
交通警察看過她的證件之後,開了一張罰單給她。
沈翠琳很生氣地接過罰單和證件,想加速往前衝。這時候警察又說:「小姐,如果你還想超速駕駛,我會再開一張罰單寄到你家去。」
「謝啦!」沈翠琳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回復正常的行車速度。
每天一到中午,周蘭芝還是習慣送午餐到公司給徐皓昀;不過不同的是她不用每道菜都親自動手,可是她還是堅持至少為他下廚做一道他喜歡的菜。
下午的時候她會帶著毛毛、奇奇和豆豆出門到附近去散步;他們是波奇的孩子,雖然波奇已經病逝,但是有他們陪伴也不覺寂寞。
今天,晚餐過後,徐修明夫婦便外出訪友去了,徐皓昀到三樓的書房處理公司帶回來的文件。而周蘭芝在樓下看了一會電視之後覺得好無聊,就關掉電視走出客廳。
在外面擔任戒護工作的三條大狗一見她出來,立刻就跑過來巴結她。她伸手拍拍它們的頭,然後帶它們在庭院裡散步。
周蘭芝回到屋內後,還是不知道要做什麼好,可是又不想到三樓去打擾徐皓昀,她瞭解掌理一家公司沒有那麼容易,更何況傲世又是一家這麼大的公司;她很希望能幫他的忙,可是若無法勝任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愈幫愈忙。
對了!可以到琴房練琴打發時間。主意一打定,她就上三樓的琴房,打開鋼琴蓋開始彈起她記得的「小星星」。
自從周蘭芝住進徐家之後,當真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徐皓昀對她的好自然不在話下,徐氏夫婦也待她如同女兒般的疼愛。
她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早上像個小妻子般的送未婚夫去上班,然後吳雅琴會在二樓的琴房教她彈鋼琴。她從來都不知道吳雅琴彈得一手好琴,雖然她學起來有點吃力,可是卻是學得很高興,現在已經能彈幾首簡單的曲子。
徐皓昀處理完文件後正想下樓陪周蘭芝,當他剛走到二樓,就聽見琴房傳來彈奏技巧生疏的鋼琴聲,走過去一看,只見周蘭芝正彈得不亦樂乎。
「哈!原來是你呀!我還在奇怪媽媽的琴藝怎麼會退步得這麼快呢!」徐皓昀靠在門邊說。
「怎麼樣?我彈得很不錯吧!」周蘭芝得意地轉頭問他。
徐皓昀雙手抱胸說:「喂!小姐,你的臉皮還真厚呢!厚得連子彈都打不穿耶!」
周蘭芝白了他一眼說:「你少在那邊笑我了,你若是彈得比我好,你就過來露一手啊!」
「我若是彈得比你好,你要給我什麼獎賞呢?」
她偏著頭想了一想說:「明天加菜,怎麼樣?」
「好!」徐皓昀走過去往她旁邊一坐,拿起一本樂譜放在琴架上就彈了起來。
周蘭芝見他的琴藝精湛,十分訝異。看他修長的手指快速地在琴鍵上滑動,美妙的旋律就這麼流洩出來。
徐皓昀彈了一個段落之後轉頭問她:「怎樣?」
「明天加菜!」周蘭芝笑得很開心,接著又說:「你好厲害耶!多彈幾首曲子給我聽吧!」
「好!」
徐皓昀就開始展露他平時難得一現的才華,周蘭芝聽了一會之後也不甘示弱地看著樂譜彈起兒歌來了。
徐皓昀邊看著樂譜邊問:「芝芝,你知道我們這樣像什麼呢?」
周蘭芝專心地看著她的樂譜,回答說:「我知道啊!我們這樣就叫做『烏鴉與黃鶯二重奏』。」
接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徐修明夫婦外出訪友回來,一進客廳就聽見二樓傳來的鋼琴聲。
「想不到蘭芝的琴藝進步得這麼快。」徐修明對於周蘭芝才學琴不久,就可以彈得這麼好,頗為驚訝。
吳雅琴豎起耳朵聽了一會,然後笑著說:「我看不是吧!」
「不是?那會是誰呢?」
「別忘了,家裡會彈琴的人不是只有我而已。」
徐修明恍然大悟地說:「你是說皓昀啊!真不簡單,沒想到他這麼多年沒彈了,竟然還可以彈得這麼好。」
「這是因為他有一個好老師啊!」
徐修明低頭在愛妻的唇上吻了一下,笑著說:「你說的對。不過,蘭芝彈得也不差。」
他終於聽出優美的鋼琴旋律中,還有一個很「特別」的旋律。
吳雅琴也笑著望向二樓,沒想到她的寶貝鋼琴竟然被小倆口拿來當成「玩具」。
第八章
在徐家高高的圍牆邊,連著幾天一直有個陌生人不定時地出現。
小木屋裡看著監視系統的胡順忠,問坐在旁邊看報紙的黃建民說:「建民,這個可疑的男子是誰?小偷嗎?」
黃建民邊喝茶邊回答說:「那個人不要管他啦!他是蘭芝小姐的奇怪朋友,沒有什麼危險的。」
「這樣啊!」
喬格斯不死心地追到徐家來,剛開始的時候對於周蘭芝的恐嚇實在有點顧忌,所以只敢在較遠的地方對這棟豪宅用望遠鏡「偷窺」。後來發現並沒有像她所說的那麼誇張,很多行人從圍牆邊走過也沒有發生什麼事。
於是他就放大膽子在圍牆外晃蕩個幾次,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嚇唬他的,所以進一步開始嘗試在圍牆邊跳躍,藉以看看圍牆裡的情形。
他今天去找來一張椅子,選了個人比較少、樹種的比較茂密的角落放好,然後爬上椅子,他的頭剛冒出來就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大剪刀惡狠狠地瞪著他,好像想「卡喳!」一聲,把他的頭給剪下來似的,他嚇得重心不穩立刻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園丁老王拿著大剪刀站在梯子上,正想修剪樹木時,突然有一顆金褐髮色的頭從牆邊伸上來,他也嚇了一跳,以為是小偷想爬進來偷東西,卻沒想到牆外的那個人好像比他受到更大的驚嚇;聽他摔下去時的慘叫聲,好像摔得很嚴重的樣子。基於助人的心理,老王從梯子上爬下來從側門出去。
喬格斯摔得屁股好痛,坐在地上良久爬不起來,心想:徐家果然很恐怖。
「先生,你要不要緊?」老王站在喬格斯的身後問他。
喬格斯轉過頭去,當他看到拿著大剪刀的老王就站在他身後時,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他看看那把鋒利的大剪刀,心想:今天他的頭一定會被剪下來當球踢。
「先生,你有沒有受傷?要不要我送你去看醫生?」老王以為這個看越來像外國人的男子聽不懂國語,所以再問他一次確定一下。若是不懂的話,他就要進去裡面找會講英語的人來和他溝通。
喬格斯楞了一會之後才說:「我……我沒事,不要緊的。」他手撐著地面想爬起來,可是屁股還是很痛,一時之間實在爬不起來。
老王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後對他說:「先生,我們這邊是私人重地,沒事的話,請你不要做出奇怪的舉動。」
喬格斯看老王還滿可親的,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我是來找蘭芝的。」
「你是蘭芝小姐的朋友?」老王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喬格斯一番,才說:「你若要找蘭芝小姐,請你從前門進去,大門那邊有對講機可以和屋內的人通話,你若想爬牆進去找人,警衛會把你送去警察局哦!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謝謝老伯。」喬格斯向他點頭道謝,然後目送老王從側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