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智庸是知名建築公司——趙氏企業的董事長,也是對整個營建業影響極大的龍頭老大。
那時他手邊正好有個商業大樓的興建計畫,他從友人處,聽聞齊洛的大名與才華,便主動打電話與齊洛聯絡,兩人見面會談之後,他立刻決定聘請齊洛擔任那件商業大樓興建計畫的建築師。
也就是透過他的介紹,趙蘭妮才得以認識齊洛。
趙蘭妮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出身不錯的她明媚耀眼、交際手腕高、工作能力強,主修建築的她雖然沒拿到建築師的執照,不過對這個行業卻有很深的認識,才不過二十五歲,已是父親事業上最得力的助手。
向來眼高於頂的趙蘭妮一見到齊洛,便無可自拔的愛上他,即使後來知道齊洛已經有女朋友,她仍不肯死心。
她雖然算是個女強人,但她有個極大的缺點,應該說是大部分的富家千金都有的通病——那就是人性。
她不但任性,而且相當固執,喜歡的東西,非要得到手不可!
她既然看上齊洛,當然不肯輕易罷手,就算齊洛已經有女朋友,她依然打定主意,要將他搶過來。
於是她默不吭聲地留在齊洛身旁,等待機會擊倒何心蓶,好奪取她的地位。
趙蘭妮的心機,齊洛並不知道,而何心蓶卻在第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就明顯察覺到她對自己不友善,於是她將自己的感覺告訴齊洛。
「應該不會有這種事吧。」齊洛笑著回答。
在齊洛心中,趙蘭妮是個有絕佳能力,並有自己獨特思想的女人,十分值得欽佩。再加上她是趙智庸的獨生女,因此他對她一直很尊重。
「是真的!她每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就很那怕,我覺得她一定是喜歡上你了,所以她嫉妒我的存在,恨不得我消失。」
「不可能,是你想上多了。」齊洛還是不相信。
「我沒有想太多,這是真的!」何心蓶委屈地紅了眼眶。「我是很認真的告訴你這件事,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相信,而是認為你誤會了。那邊有幾位建築界的前輩,我過去和他們聊聊,你在這裡吃點東西,我馬上回來。」
今天是趙智庸父女為了慶祝他與趙氏合作,特地舉辦的迎新酒會。席間邀請多位當今知名的建築師,並提供許多精緻的餐點,看得出趙氏對他的重視與用心。
「齊洛安撫地拍拍她的臉蛋,隨即轉身離去。]
何心蓶嘟著小嘴,哀怨地望著他遠去,當然也毫無胃口吃東西。
「齊洛不是要你吃東西嗎?你怎麼不吃呢?」
一個訕笑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她霎時渾身一僵,緩緩回頭一看果然是趙蘭妮!
「趙小姐。」她吶吶地打招呼。
「何小姐,你可真好命哪!什麼事也不用做,只需要每天待在家裡,等齊洛辛苦建立事業,供你揮霍就行了。」趙蘭妮一直面帶微笑,出口的話卻字字帶刺。
「我沒有整天坐在家裡,我也有工作的。」何心蓶忍著氣解釋。
「工作?在那間小得要命的出版社當編輯,也能稱為工作?笑死人了!」趙蘭妮仰頭大笑。
「不管公司的規模是大是小,我都是很認真的做我的工作,我並不認為自己在小出版社工作,就該覺得可恥。」
「好!就算你覺得做那間三流出版社的編輯,是件非常光榮的事,但我想請問你,你對齊洛的事業有多少幫助?他才剛成立自己的事務所,目前正是努力衝刺的時候,最需要有人幫他與客戶接洽,同時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務,好讓他能夠無後顧之憂的專心設計圖稿。你捫心自問,你幫得了他什麼?」她尖銳地質問。
「我……」趙蘭妮尖銳的問題,讓何心蓶難以回答。
的確,她對齊洛的事業,確實幫不上忙,每每見到齊洛忙得不可開交,連頓飯都不能好好的吃的時候,她真的很想伸出援手幫他,怎奈她是門外漢,關於建築的事,她什麼也不懂,就算想幫也無從幫起。
記得有一次,她看見他的製圖桌很亂,所以順手替他將桌子整理乾淨,沒想到卻不經意將他很重要的一張草稿揉進垃圾桶。從此之後,齊洛便不准她隨便亂動他的製圖桌。
她不能替他整理圖桌,事務方面她也不懂,更不可能替他畫建築圖,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忙得焦頭爛額,卻無力幫他。
趙蘭妮的話,正好戳入她心底隱藏的痛處。
她一直非常在意自已無法幫助齊洛的事,如今聽見趙蘭妮這麼說,令她更加自卑、難受。
「所以說,你和他在一起,只會妨礙他的前途,說難聽一點,你根本就是他的包袱!你已經成為他的絆腳石,自已卻不自知,只會躲在他的羽翼下,像個幸福的小女人般,理所當然的享受他的付出。」
「不!我不是……不是……」這樣的!何心蓶拚命搖頭否認。
她並不是只會坐享其成,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在乎的人,她也付出了她的真心與全部的愛情來對待他呀!
「如果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的話,就該——」
「心蓶——咦,趙小姐?」此時齊洛正好回來,看見趙蘭妮與何心蓶在一起,頓時感到有些詫異。
「齊洛,你回來啦?我正在勸何小姐多吃一點,不過她顯然不怎麼喜歡這位大廚的手藝,什麼也沒吃。」
趙蘭妮鎮定自若地笑著,任誰也看不出來,就在一分鐘前,她那張美麗的紅唇裡,還吐出殘酷傷人的話語。
「是嗎?」齊洛轉頭去看何心蓶,她面孔僵硬,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怎麼了?」齊洛柔聲問。
「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想回家……齊洛,你帶我回家好不好?!」何心蓶拉緊他的手臂,語帶哭調的哀求。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吵著要回家?」齊洛困擾地皺起眉頭,耐住性子勸道:「你該知道,今晚是趙董特地為我舉辦的迎新宴會,要是我中途離席的話,那太失禮了!」
「如果你走不開的話,那我自己回去也行!總之,我就是不想再繼續待在這,我討厭這裡。」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樣鬧性子?!」齊洛有點不高興了。
和趙蘭妮的落落大方相比,她簡直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不可理喻。
「算了!齊洛,你也別怪何小姐,或許她不舒服吧!如果她想回去的話,就叫部計程車先送她回去也無妨,不要勉強她。」趟蘭妮以高明的姿態打圓場。
「可是我的女伴中途缺席,那太——」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充當你的女伴。」趙蘭妮暗自竊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齊洛再度看看何心蓶,她仍是一臉沱然欲泣的模樣,他也不想再勉強她,於是便同意了。
「好吧!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我馬上找人替何小姐叫車。」趙蘭妮喜孜孜地說。
「麻煩你了。」
稍後,滿腹委屈的何心蓶被帶出會場,送上計程車,獨自搭車回家。
那天,齊洛直到深夜,才微醺地被趙蘭妮送回家。
趙蘭妮臨走前投給何心蓶的得意眼神,讓她好難受。
她走後,何心蓶難忍委屈,便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訴齊洛,包括趙蘭妮那些難聽的話及挑釁,沒想到齊洛卻——
「這是不可能的事,你別隨口胡語。」他壓根不相信。
「我隨口胡語?!」何心蓶從未這麼憤怒過。「你根本沒親眼看見當時的情況,你怎麼能斷定是我在胡講?」
「趙小姐不是這種小心眼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不是這種小心眼的人,那我就是了?」她傷心得想哭。
「我的頭很痛,你別跟我吵好不好?」齊洛不耐煩道。
他喝了不少酒,如今腦袋像快鑼開似的,陣陣抽痛著。
若是平時,何心蓶一定會體貼他的痛苦,立刻替他泡杯醒酒茶,或是讓他早點上床休息,但今晚她實在太失望難過了,無法顧及他的難受,只想早點讓他明白趙蘭妮的陰險。
「你不明白,趙蘭妮不是你所看見的那麼溫和善良,她在面對我的時候,跟對你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面貌,她是個可怕的雙面人——」
「夠了!」齊洛大喝一聲,面色嚴厲的打斷她的話。「我從不知道,你是這麼小心眼、喜歡搬弄是非的女人,我不想再聽你說趙蘭妮的壞話,也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我沒有說謊啊!趙蘭妮她真的是——」
砰!
齊洛沒聽她把話說完,便扭頭走進客房,用力關上門。
同時,也把他們之間溝通與信任的大門合上。
那天晚上,何心蓶坐在冷清清的客廳裡,抱著自己發冷的身軀,望著齊洛走進的客房房門,流淚等著他出來,希望他像以前那樣哄她,安撫她。
但是——他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