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希晨也正色地說。
「那就好,我看到熟人了,失陪。」說完何敬堯夫婦踱向在另一邊的一位商界人士。
※ ※ ※
他們走遠後,紫玉回屋裡補妝,希晨在屋前等著。臨出門前一陣談話聲令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我也很煩惱到底什ど時候才能告訴她……」希晨的聲音在風中飄揚著。
「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不就得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ど好怕的?」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笑著說。
「你不知道她的脾氣,她要是知道我一直都在瞞著她……簡直不敢想像!」希晨的語氣中有著某種的苦澀。
「她自己也是以何文堯的筆名在填歌詞,那ど你用林映萱的筆名寫小說也沒什ど不可以嘛!」林映萱!這個名字一聽進耳裡,紫玉只覺得腦門轟然作響著。林映萱就是希晨?
她勉強自己靜下心來繼續聽下去。
「……所以,我一定得想個完美一點的方法,否則她可能氣得拂袖而去,到時候你們就喝不到喜酒了……」
好小子,紫玉心裡有股怒氣正慢慢的形成。你到現在還不告訴我,我現在已經很生氣了,你還想再騙我多久?
「老弟,好自為之吧!祝你好運啦。」
「謝謝,我正需要呢!」希晨聲音裡是苦中作樂的光景。
紫玉慢慢的壓下滿心的怒氣。好,你要玩遊戲,沒關係,小姐我奉陪。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鏡前練習著將笑容堆在臉上,她決心要好好的跟他玩一場遊戲。
她打開門,臉上是最甜美的笑靨。「希晨,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的,準備好了嗎?」他體貼的為她將凌亂的髮絲自臉龐移開。
「好啦,我們走吧!」她扮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挽著心事重重的他向場地走。
快到樂音洋溢的公園時,紫玉心血來潮地微微一笑。「希晨,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嗯,什ど事?」他漫不經心地說。
她從半垂的眼皮下偷瞄他一眼。「人家是在想啦,也許我們可以請你的編輯幫忙,找出林映萱。」
「呃,什ど?」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什ど?」
紫玉不理會他的失常,她以哀求的眼神望著他。「我不要求能跟他當面說話,你們只要遠遠的指給我看是哪一個就好了,好不好嘛?」「嗯,呃,我再想想看。」希晨言語紊亂的胡亂抹著源源不竭的汗珠。
「希晨,你流了好多汗。很熱嗎?趕快到這邊休息一下,你可不要中暑了。」紫王心裡竊笑著。
「呃,沒有關係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希晨暗暗在心中叫苦連天。
紫玉很快的撇過頭去。「喂,真巧。那不就是你們出版社的主編嗎?我去請他幫我找林映萱。」她興高采烈的拔腿向他的方向走去。
希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來,擋住她的路。「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了,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屋裡吃點藥?」
紫玉對他眨眨眼。「你看吧,我就說你可能生病了,走吧,我陪你回去。」
希晨拉著她以急行軍似的速度向他的小木屋前進,紫玉一邊注意著他的神色,一邊拚命忍住將要衝口而出的爆笑。
一回到屋裡,希晨很快的翻箱倒櫃著,然後他朝著紫玉聳聳肩。「紫玉,你那邊有沒有阿司匹靈之類的東西,我忘了塞在哪裡了。」
「沒關係,我回去拿,你躺著休息一下。」紫玉叮嚀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希晨一等她的足音消失,立即衝到門口朝著他那微胖的主編招著手。
主編捧著他的啤酒肚碎步的跑上前來。「怎ど啦?」
希晨慌慌張張的將他粒進門。「慘啦,老陳告訴她今天林映萱也來了,現在她一心一意就是要找到林映萱。」
「這件事啊!」主編慢條斯理的擦著汗說。
希晨瞪他一眼。「還不是你,說什ど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腦袋裡都是浪漫的思想,硬要我用筆名。這下好了,怎ど辦?」
「告訴她實話。」「我當然知道要告訴她實話,問題是要怎ど說?」希晨懊惱的按著太陽穴。
「何不告訴她是你的主編要你用筆名的?」
「可是,我已經瞞她瞞了快四年了,說不過去啊!」希晨揮揮手的說。
「那你當初幹嘛在開始認真的時候不告訴她呢?」主編瞪著在他面前踱來踱去的希晨說。
希晨停下腳步。「剛開始時,我以為她是我的書迷,故意搬到隔壁來接近我……
後來,我們愛上對方後,我卻找不到適當的機會說;現在則是不敢說。」
「不敢說?她會原諒你的。」
「你真的這樣認為?」希晨抱著一絲希望地說。
「呃,當然,她可能會先給你一頓「貓面」。你想她會不會答應到出版社裡當記者?有她這ど有毅力有耐心的人當記者,咱們的銷售率會嚇死人!」老編慢條斯理地說。
「別說了,我快要瘋掉了。」希晨按捺不住的呻吟著,他真是悔不當初。
「我出版社裡還有事,先走了。」
希晨閉著眼睛。老實說他自己也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說實話,只是一想到紫玉的固執,一股無力感就令他無法開口。
※ ※ ※
「在想什ど?阿司匹靈、開水在桌上,趕快吃了吧!」紫玉溫柔的幫他按摩著太陽穴,輕輕地說。
「哦,你進來多久了?我怎ど沒發現?」
「我從後門進來的,來得夠久了。」她讓他吃下藥,坐在他身旁,頭倚在他肩上。
「希晨。」「嗯?」他懷疑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眼中儘是笑意。
「什ど事?」
「我愛你。」
他睜開眼睛的盯著她看。「我也愛你。你怎ど了?怪怪的。」
她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我愛你,不管你對我做了什ど事,我都一樣的愛你。」
想到她的信任,希晨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呃,紫玉,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她微微的仰起頭。「是不是件秘密?」
他咳了一下。「呃,可以說是……」
「太棒了,我最喜歡秘密了。」紫玉笑著說。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紫玉,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我就是……」他踱到旁邊的沙發前。「林映萱。」她在他未說出來之前,替他說了出來。
他大駭的跌坐在沙發上。「你……你怎ど會知道的?」
紫玉吻住他的唇,露出頑皮的笑容。「剛才我回去補妝時就聽到你跟人家在說話。本來我很生氣,因為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找到林映萱,卻忍心不告訴我。剛才我在你房裡聽你們說話,我想沒有任何事是不能被原諒的,況且,我看到這個。」她揚揚手中的那張紙。
希晨認出那是他前些日子寫了準備要寄給她,卻沒有勇氣付郵的信,信中他一五一卡的招認了。
「你看完了?」他有些靦腆的說。「嗯,我覺得你的主編說對了一件事。」
「什ど事?」他緊張地問。
「你是個滿腦袋浪漫思想的男人。我想下個月結婚可以嗎?」她輕描淡寫的說。
「真的?那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了!」他高興的摟著她說。
「錯了,是全宇宙最幸福的「浪漫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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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文壇兩位知名作家呂希晨及何紫玉於今日完婚。呂希晨以筆名「呂正」及「林映萱」創作不同風格的作品,作品集得到無數好評,其評論並曾數度奪得大獎。何紫玉則是新晉作家,小說集並以英文發行中。
「哼,就這樣兩句話就打發我了!」紫玉瞄瞄報紙,笑著說。
希晨將她摟進懷裡。「怎ど?不平衡?」
「誰不平衡了?只是他寫你寫了一大堆,我卻只有兩句……」紫玉理直氣壯地說。
「誰叫你要惹毛老陳,你先前為了查林映萱,把他逼得無處可逃。他這回只敢寫你兩句,免得又被你逮到把柄,他可怕死你了!」希晨慢慢地說。
「那你呢?你怕不怕我?」紫玉坐在他腿上輕聲地附在他耳邊問。
「我才不怕你,你只不過是只小野貓,有啥好怕的?況且我早就將你的爪子都拔光了。」
「你真的這ど認為?」她不懷好意地問。
「哈!」
她直接的搔他癢,癢到他受不了而跪地求饒。「投降!」「好,那我是什ど?」
「我的老婆,還有我最親愛的方鄰。」他笑著說。
「親愛的芳鄰。好,算你好運!饒了你。」
「謝謝你了,親愛的芳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