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淋浴在金黃烈焰照耀下的席鍾斯,是她見過最具魅力的男人。
他修長的指頭,優雅的以鐵叉翻動壁爐裡的炭火,臉上若有所思。
嘉翎雖然醒了,卻不想打擾他。
他長睫毛半掩他的藍眸,專心的看著奔騰呼嘯的火舌吞噬著空氣。
也許空氣也感染了她的醉心,變得溫暖起來。嘉翎由腳趾到心窩無一處不感到溫溫熱熱的氣息。而席鍾斯竟又拋進了另一截木材餵食貪婪的火神。
「不要再加木材了,這裡已經開始變得像火爐了。」嘉翎慢慢的說。
席鍾斯看向半坐起的她。「什麼時候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我原以為你會睡得更久。」
「你不是一直都待在這裡看我睡吧?」
「不。雖然我很想,不過,我還有許多事需要處理。昨天你睡著後,我就離開了。我上來是想看你是否餓了。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也都沒有進食。」
說到食物,她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說中我心坎了。我真的餓壞了。」
鍾斯掀起他坐的前不遠處一塊鼓起的白布,「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過來享用你的大餐吧!」白布下是一餐盤的美食。
嘉翎幾乎是跳下床,赤著腳,她也盤腿坐到他的身旁。
她撕下一塊熏烤的肉,放進嘴中咀嚼,心滿意足的歎口氣。她舔舔手指,再繼續朝一旁的麵包及蔬菜湯進攻。
「要不要來杯酒?」一旁的席鍾斯帶著容忍的笑,喝著自己的酒笑問。
「你有什麼酒?」她不費事的吞下口中的食物,邊吃邊問。
「只有從法蘭西走私進來的白酒。」他舉著杯說。
白酒配肉,她點點頭:「那麼我喝一點就好。」
鍾斯將自己的酒杯遞給她,嘉翎接下,喝了一口。酒帶澀味,但是具有清甜的香氣。
「謝謝。」她還給他,然後將最後一片熏雞肉塞進口中。
「好驚人的吃法。」席鍾斯搖搖頭,終於笑說:「你看起來像餓壞了。」
「我是「餓壞」了。」嘉翎說:「前兩天,我也沒吃什麼東西。所以,才會那一副體力不濟的模樣。現在已經完全都好了。」她拍拍肚子說:「對了!那位受傷的人怎麼樣了?」
「你是指湯姆。」鎮斯替她抹去嘴角的油漬。「他很好,他已經可以和我們清醒的說話了。很多人都認為是奇跡。他自己也說他是死裡逃生。」
她舔淨自己油膩的指頭。一種興奮的異常顫抖由脊椎骨擴散到她的每束神經。她緊張的趕緊自行抹去那些油漬。她現在知道何謂兩性的化學作用了。
「那太好了。」她乾笑兩聲。
鍾斯瞇起眼看著她,「你為什麼那麼努力的救我的人?」
「我高興嘛!」
「我的人向我報告說,你十分堅持非要找到那些草藥。黑夜中,甚至困難萬分的自行挖掘,一雙手也都被泥土小碎石給弄傷弄髒了,不管火把的火是否即將熄滅,你也不肯離開森林。布蘭也說你像是拚了命也要救醒湯姆。」
「我做事向來都全力以赴的。」
「難道沒有別的原因?」席鍾斯的逐漸靠近,讓嘉翎的女性直覺感到不安,可是也同時交雜著與奮。她被這互斥的兩種情緒給帶領著,不知所以。
「我只是想……也許我救了你一個人,你就會相信我是無害的。」
「是嗎?」鍾斯握住她的長髮,讓她不得後退。「你要我放了你?還是有別的目的?」
「你不相信我,我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另一手滑在她的頸上,「你是個女巫嗎?」
「你們早已認定我是了。」
他微一笑,「那麼,女巫的魔力從何而來呢?我不禁好奇,有沒有人佔有過——一個女巫?」他的話正奪走她的呼吸。「每天夜裡,我都會孤單的躺在我的床上好奇著,有沒有人看過你的美麗,膜拜過你,親吻你!用每種愛人的吻來崇拜你?」
「……」
「這麼殘忍?不打算滿足我的好奇心嗎?連說都不說?」他的手開始向下探索,嘉翎感覺他正在對自己「做」某種她無力去抗拒的事。他氤氳著慾望的藍眸正下著指令。「你會在我們結合後,奪取我的性命嗎?那就是你要的嗎?」
「是,我會這麼做。你還不快逃?」狂野的情席捲她的意識,她開始扮演他眼中的女巫。如果他期待一個女巫,她將給他一個女巫。
「逃?」他解開她睡袍的衣帶。「只怕我已經沒有逃的意願了。也許我想冒險。也許死在你的手中並不那麼恐怖。」
是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沒料到自己會是有毒的牡丹。然而戲只一場,他不會死在她手中,嘉翎清楚的知道。他的唇掩上自己的時,她正這麼想著。
第5章
醉心的吻,再沒有比他的吻更醉心的。嘉翎醉在這一吻中,逐漸下沉,沉入慾望的深淵。他的吻及他的撫觸都是她企盼的一切。
當他解開她的衣帶,而她未曾阻止過他時,她知道自己也要它發生。
「沒有小小的抗拒?」他一吻未停,又續一吻的慢慢引導她的情緒,「我竟碰上一個大膽的蕩情女巫?」
「這不是我喜歡聽的話,」嘉翎半瞇著眼,看著他輕巧的解開他自己的衣扣,袒露出他的剛健體魄及柔軟毛髮。她伸手碰觸他,「我只是忠於我自己,做我想要做的事。我不喜歡的事,我碰都不去碰它。我為什麼要屈就於男人的慾望?並不是只有你們才會有衝動。難道你喜歡我假裝古板的學究?」
「噢,對了。」他攫住她的發,微微仰扯而令她細白的頸項露出,他貪婪的吻著。「我忘了你說過你對於你喜歡的事都是全力以赴的。那麼,你想和我親熱嗎?」
不吝於給他的擁抱,嘉翎點頭,「是的,我想。」
「有多想?你會不會以你的全力以赴逼得我喘不過氣來?」他繼續對著她的柔軟部位進攻,一如她無法不去探索他結實的胸肌。
「你會知道的。」她隨著逸出心頭的歎息,告訴他。
席鍾斯對自己承諾也對她保證,「是的,我一定會知道。」
初次的結合狂野如火,第二次是隨興的嬉戲。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在「愛」上表現這麼狂這麼放,這般的無拘無束。她重拾了以往自己從不覺得有趣的部分。過去也許勉強算得上有感受到溫柔,卻從未嘗如此強烈,而且,她不曾被愛擾亂思緒,也從未被愛取代理智。
如今和席鍾斯在一起,她竟寧可憑藉直覺和他共度這快樂的時光。將所有的顧忌掃到心底最不起眼的倉庫,用鎖關住它。
她感覺自己的腰被人輕輕捏弄了一下。她捉住那頑皮的手,「想幹什麼?」
席鍾斯手罩上她的胸脯,在她的肩上印下一吻,「你是個不可思議的女巫。」
「喔?為什麼?」嘉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因為我救了你的人?」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帶著她側臥說:「因為你不可思議得令我吃驚。你美得令我吃驚,膽識也非常的大膽,還有……」他賣著關子故意不說。
「還有什麼?」嘉翎回頭想看他。
他吻著她的耳,「還有,你是我最不可思議的情人。你怎麼可能……這麼單純,卻又深知我的需要呢?當我發現你是處子時,我真不敢相信。」
事實上,她不是。這可能要怪罪到亞當的身上了。他暗地動了手腳。
「那會造成什麼差別嗎?」她有點心虛的問。
「我不知道。」鍾斯想過後才說,「我不習慣和一個處子上床。通常女人會以此為手段,換取婚姻。」
「你放心,那不是我的作風。」
「那……什麼才是你的作風?我一度以為你是個專門詛咒別人的女巫,後來知道你會醫術也熱誠救人。你不諱言的坦白自己的渴望及需要,結果卻是個純白的處子。什麼樣的你才是你?嘉翎。」
「我就是我。每個人都有許多面,只是他們要不要表現出來給你看而已。」
「你呢?你會不會將你的每一面表現給我看?」
「你已經比別人看過更多的我了。」
「我還想看更多的你。」
嘉翎擺開他的手,捲著被單坐起。「為什麼?」她煩躁的撥弄自己的發到後背,「你想找出我的弱點?我知道你不愛我,我們有的只是慾望。何必假裝你想瞭解我呢?我不是容易懂的。」
「你害怕我發現什麼?」他握住她的手腕,藍眸咄咄逼人。
「我所害怕的並非「發現」,你不會懂的。」她與他的智力在拔河,「你放開我。你已經得到你的滿足,可以走了。不必在這裡多逗留。」
「滿足?」他輕笑聲在她耳邊勾動心弦,「你話說得太早了。我離「滿足」這兩個字還早得很。」
嘉翎停止她的拉扯,瞪著他,「你還想做什麼?」
「現在?」他調笑的眼對著她的一本正經,「我想做很多事。想陪你睡覺,想和你溫存,更想和你在被窩裡玩兩人的遊戲。你想做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