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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你……」

  周董和周雪莉被這龐大的陣勢嚇住,一句話也不敢開口的縮在一起。

  這時,屋頂忽地傳來直升機的螺旋漿聲,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部隊立即破窗而入,以極快的速度搶救人質,並將周氏父女撲倒在地,雙手反剪於後上手銬,還被重踢了好幾腳。

  一名襯衫開著四顆扣子的年輕男孩從天而降,狀似悠哉地走向髮長及腰的人質,十分憐惜又無奈的解開她嘴上的縛布。

  「早就告訴你別去了,我一定幫你跟彤學姊解釋清楚禮物的事,你偏不聽。」這下自找苦吃了吧!

  「小……小翼……人家好怕……嗚……嗚……」淚流滿面的姜懷雁撲向男孩懷中,哭得不能自己。

  「放心,我會替你報仇。」司書翼一轉身,對著周董一行人笑得好不熱絡。「你們知道戀慕學園嗎?那是一所貴族學園,裡面的學生都大有來頭,非富即貴,不幸的,你們綁的正是敝校的學生,請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一說完,他擁著哭泣的女孩上了直升機,消失在眾人眼前。

  儘管惡人已被制伏,並交由法律制裁,但是,彤乞願人呢?

  第十章

  「你喝醉了?!」

  這是什麼荒謬的理由,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滴酒不沾的女人只是因為吃了一道紅酒釀牛腩後,就醉倒在人家店門口,被人以為是某種疾病發作而送進急診室。

  由於她未帶任何身份證件,手機又剛好摔壞,無法顯示螢幕,因此醫護人員也不知要聯絡誰,只好等她酒醒了再說。

  所以,在一群人為她人仰馬翻地奔波一日夜時,她卻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一夜無夢睡得安穩,渾然不知外面有人找她找得快瘋了。

  當身心俱疲的江天憑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彤乞願家中,赫然發現有道哼著歌的身影正在燉湯,神情愉悅地以腳打拍子,就很想把她一瞼的甜笑扯下來。

  尤其是她還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你們上哪兒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眾人蠢蠢欲動的手頓時開始發癢,直盯著她細嫩可口的脖子。

  不過大家最後的決定是回家睡覺,因為累都累垮了,誰有心思管她幾時回來,人平安最重要。

  「寶寶呀!你怎麼這麼糊塗,不會喝酒的人還去吃什麼紅酒釀牛腩,這道好菜應該包回來給媽媽吃才對。」她最近貧血,需要補充營養。

  「就是嘛!不孝,你也曉得爸爸愛喝兩口,好歹也把紅酒用杯子裝著,帶回來孝敬爸爸。」害他酒蟲直叫,沒能嘗一口酒味。

  「爸、媽,你們為什麼一直笑,笑得嘴巴都闔不起來?」讓人感到很不安,好像她已經被高價售出。

  「呵呵……因為呀!你的後半輩子有了依靠,我們很欣慰。」有錢的女婿吶!她這顆三克拉的假鑽可以丟了,改明兒個戴顆更大的真鑽。

  「哈哈……好女兒,你的眼光真不錯,挑中個好男人,我們以後就靠你了。」誰敢笑他窮酸,他要坐賓士了!

  「爸、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什麼依靠,什麼好男人?

  彤乞願完全不曉得他們在興奮什麼,直到他們將她推向表情冷酷的江天憑,她才有些明白他們想得太遠了,八字還沒一撇就要把她打包送人。

  雖然他們彼此相愛,也有決心繼續走下去,可是相識的時間畢竟不久,兩人的瞭解也不夠深,應該還不到走入禮堂的程度,起碼要多交往幾年才有可能。

  「女婿呀,我這女兒不太聰明,又有些反應遲頓,你要多擔待一下,逢年過節的紅包不用包得太大,一、兩百萬就好。」

  一、兩百萬?他們想錢想瘋了呀!彤乞願翻了翻白眼,將母親拖到一邊,免得丟人現眼。

  「女婿呀,我們養個女兒很辛苦,你呢,也不用奉養我們,只要記得我們年老無依,隨隨便便送幢大直的別墅給我們養老就夠了。」

  「爸,你……」彤乞願歎息地想把父親推遠點,不讓他作太多白日夢。

  「你們的要求我全答應,可以讓我們獨處一下嗎?」他已經沒有父母了,自然會把他們當親生父母看待。

  低沉的嗓音一起,彤秀才和李月花消失的速度令人咋舌,才一眨眼工夫,肥胖的兩顆球馬上滾得不見蹤影。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茉莉花香氣,蔓生的植物爬滿牆台,少了兩個人的聒噪聲,四周的聲音忽然變安靜了,靜得讓人感到一股不安。

  不等江天憑開口,自我譴責的彤乞願馬上低下頭,舌頭不敢停地蠕動著,生怕一停她就會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語。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用力地罵,使勁地罵,狠狠地罵,等到我再也不犯錯為止,我知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害怕了一整夜,整個人都憔悴了,還有白頭髮……唔……唔……」

  他在幹麼,不是等著罵她一頓嗎?為何會突然吻住她,好像身體有一把狂奔的火,急於將它渡給她,讓她感受到被火包圍的灼燙。

  天呀!太激烈了,她頭好暈,腳快站不住了,如果這是他的懲罰,未免太殘酷了,她是罪有應得,不該讓他著急,但是缺氧而死太難看了。

  久久以後,髮絲凌亂的彤乞願才由虎口逃生,正當她抬起頭想說兩句懺侮的話時,卻被一雙佈滿深情的眸子給震住。

  「不許再嚇我了,聽到了沒!」他的心禁不起一再的摧折。

  「你不怪我?」每個人都怪她,他們眼神中都有著責備。

  江天憑深擁著她,柔情萬分地凝視。「只要你沒事,我誰都不怪。」

  「真的?」

  「真的。」上天聽到他的祈求,將完整的她還給自己,他內心是高興的。

  「可是我讓你急了一夜……」

  他摀住桃紅色小嘴,不讓她說下去。

  「你能平安就是老天對我的恩賜,我不敢想像沒有你,我會怎麼樣。」他大概會變成沒有靈魂的空殼,行屍走肉地為她孤獨一生。

  心動只在一剎那,但情深卻是累積無數的心動,她讓他的心跳動,也令他的心臟停止,等不到她的恐懼叫人軟弱,他這一輩子再也不願承受。

  他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愛她,好像失去她就等於失去生命,所以他不能讓她消失在他的世界,定要擁有她一生一世。

  「天憑,你……」她想哭了,一向吝於說出心底話的他幹麼盡說些令人感動到落淚的情話。

  「噓!聽我說,以前的我太自負了,以為什麼事都能掌控在其中,明知你對我們的感情惶惶不安,卻故意不說出來,就為了看你害羞又退縮的模樣。」

  他要她心裡只有他,不確定才能更加深愛情的濃度。

  「我愛你,小願,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告訴自己這隻小鹿我要定了,不管她用什麼理由拒絕我,我都要纏著她。」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可是我不敢說出口,怕你取笑我厚臉皮。」她把情意埋在心的最深處,除了她以外,沒人看得見。

  江天憑低頭輕啄她笑得甜蜜的唇畔。

  「我是會笑你,誰叫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討厭啦!又笑人家。」她是傻,才會說些引人發笑的傻話。

  他輕笑。「你撒嬌的樣子很可愛。」

  「什麼嘛!人家哪有撒嬌……」彤乞願不承認地赧紅雙頰,笑意掛在臉上始終不退。

  「咦!你有酒窩喔!」他突地驚呼。

  「真的嗎?」怎麼她從沒看過,

  「笨,自己有沒有酒窩會不知情,隨便說說還信以為真。」果然笨得可以。

  「江天憑,你欺負人。」嘟起嘴,她不悅地捶著他的胸。

  「就欺負你一人。」他輕聲在她耳畔低語。

  江天憑愛戀地覆上她的唇,輕吮慢嚙地啃咬苦,以勾引的方式挑起她內在的熱情,時輕時重地引誘那熾烈的火焰。

  愛,不會一直沉睡,需要被誘發才會萌芽,持續不斷地以愛灌溉,慢慢地發出嫩葉,成長茁壯,直到它徹底覺醒。

  其實,他也是笨蛋,不然怎會讓她在愛與不愛之中徘徊,徬徨無助地想著該不該愛他。

  「頭偏一點,不要擋住經典畫面,嘴巴再噘一點才好捉角度……欸?怎麼不吻了,我都調好焦距了。」真可惜,錯過最佳的鏡頭。

  「誰?」不會真的有鬼吧!彤乞願的心口小小咚了一下,生怕「好朋友」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哈羅。

  「哈羅!」一隻手從窗口住上爬,輕輕地揮了兩下。

  「什麼?!」哇!有鬼,連她想什麼都清楚。

  「哈羅!哈羅!乞願學姊,終於見到你本人了,真是歷經千辛萬苦呀!來,說個C。」

  「C。」呃!她幹麼照著做?

  喀嚓!

  「好啦!乞願學姊,這是你『戀慕七夕情活動』的禮品,煩請笑納。」相機一台。

  發怔中的彤乞願接過輕盈的數位相機,忽然啊了—聲。「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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