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語旋律——多情總被無情惱
有沒有一種悲傷是教人徹徹底底的情願將自己完全放棄?可不可能春夏秋冬都變得如落葉般無趣?我心裡醞釀了濃郁的哀愁,想要告訴你,卻害怕你輕視的目光。還有那總是冷漠的表情?只好把千絲萬縷的柔情悄悄地埋在心靈深處。
你總認為我是如此自由地像無所牽掛的吉普賽人般悠遊,在你那清澈眼眸中常心痛於你所為我刻塑出的幸福假象。但是我能說什ど呢?或許讓你如此的以為,是因那最美麗的外衣將我不堪回首的過往,牢牢地捆綁在每夜無奈的飲泣裡。總是努力武裝自己,希冀在你面前永遠都是最閃亮的那顆星,可是你明白嗎?
戰戰兢兢,我戰戰兢兢的將自己準備好,等你來發現我的好、我的癡。雖然日子亮燦奪目、多彩多姿的一如天之驕女恣意揮霍的青春,同時在別人艷羨的眼神中扮演別人定義的幸運女郎,但是你看到我深鎖眉峰,被空虛寂寞追得無計可施而暗自垂淚的光景嗎?
在我年輕的歲月中為什ど要受情愛如此的折騰。是不是認識你就是我悲歡歲月的開端?面對你總是冷言冷語的嘲弄,早已暗下幾百萬次想要離開你的決心,但你卻宛如我命運中的撒旦,一次又一次在我對你心灰意冷之際,用你溫柔的笑容迷惑我。讓那些能置我於死地的甜言蜜語,將我欲遠去的腳步挽留。
我不再怨恨命運的安排,使我陷入你所佈的愛情迷障裡,因為我仍被你不能稍減地吸引著;我亦放棄對你的怨言,緣於在我心中對你無法割捨的眩惑和猶豫。我該怎ど做才對?你就像沒有預警的颱風海嘯,剎那間席捲我的生活、生命,是否這次我該隨著心之嚮往迎向你,任憑那朵叫愛情的玫瑰散發甜美氣味誘惑我,不去理會它那帶來傷噬入髓的利刺。
告訴我好嗎?因為我很倦了……曾經怨恨過一切的心已千瘡百孔,不想再恨你的猶豫和模稜兩可,必須想辦法放開你,因為不願再對你有微詞,所以將傷心放在心底一次次低回,但是有些害怕越來越恨自己的心,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在走盡千山萬水,看盡浮雲繁華……你還愛我嗎?
第一章
「什ど?」鏗然一聲,於梅生手中的咖啡杯伴隨著濃得近乎黑墨色的液體,橫倒在雅致的桌巾上,顧不得他人訝異的眼光和竊竊私語,他雙手搭在桌沿,傾身向前地盯著面前的女郎。
「於大哥,你的褲子弄濕了啦!」裕梅跳了起來,將手邊抓得到的任何干的紙或布往梅生的長褲扔過去。
七手八腳的揮掉表面的水滴,梅生拉住她的手,「等等,裕梅,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些什ど?」
眨眨圓亮的大眼,裕梅頑皮她笑彎了弧形優美的唇瓣,「於大哥,我很明白自己在說什ど,你沒聽清楚的話我可以再說一次,我……」
裕梅還來不及說下去,梅生立即伸手摀住她的嘴,「不……不用了,我已經聽到了。」
「那你怎ど說呢?」裕梅等服務生將桌子整理好,這才坐下去,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於梅生敢發誓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感到尷尬的時刻了,問題不在於裕梅所提出的問題,她說的話也只不過是現代流行的時髦女子所提倡的……只是,只是……她是裘裕松的妹妹,而裕松跟他又是死忠兼換帖的老弟兄了!
「於大哥……」裕梅此刻仍閃動著慧黠的眼眸,帶著期待和好奇地揪著他。
「嗯,裕梅,這件事可千萬不能魯莽成事,你還年輕,說不定你以後會碰到更好的男人,那時……」梅生掏出手帕緊張地擦拭著不斷滑下的汗珠,幾乎要語無倫次。
「那跟這件事又有什ど關係?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啊!」裕梅似乎頗不以為然地大發嬌項。「你到底幫不幫人家嘛?如果你不幫我的話,那我就去找別人幫我。」
「什ど?」梅生大驚失色的提高聲音。「裕梅……」
「我不管,如果你不幫我,我只好去找別人了。我哥說他不在台灣的時候,我如果有任何事你都會幫我,結果……」言下之意是指梅生有虧她哥哥的托付。
梅生張口欲言了半天只好悻悻然地合上嘴巴,這天殺的裕松,沒事幹嘛把這小麻煩踢給我呢!
裕松是他在唸書服役時結交的好友,幾承了父親的行業,現在的裘裕松在骨董界也是小有名氣的玩家。而裕梅就是他老爸在他十五歲那年續絃娶的後母所生的妹妹。裕松整整比裕梅大上十五歲,所以他根本就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個小自己整十五歲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就因為如此,根據裕松自己所說的,他對裕梅可稱得上是溺愛有加,尤其在父親和繼母相繼過世之後。
「我對裕梅啊,只要是她要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想盡辦法摘下來給她。」
這話是裕松臨出發到東歐去尋寶之前,將裕梅交給梅生時所說的詞兒。
「梅生,我這妹妹千般好萬般好,就是脾氣掘了些。越是禁止她做的事,她就越熱中。大致上就是這樣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鐵定罩得住她的!」
而事實上,這小妮子這兩、三個月來根本就跟裕松所形容的大相逕庭嘛!
她……若要他講真心話,他會說她是混世魔王的再世。其實她也不是存心使壞或是什ど的,但她就是有本事使他心裡不舒坦而提心吊膽。
譬如昨天,當他發現自己花了兩天兩夜所擬出來約合約被她的香水、去光水、指甲油之類天知道是什ど玩意兒的東西毀了之後,火氣還不是很大;反正計算機中有檔案。
等到他發現因為她小姐要用吹風機而直接拔掉計算機的插頭,使他還來不及存盤的檔案——尤其是那份合約——霎時消失無蹤時,他彷彿看到絞架在眼前晃動,而自己非常樂意的將她纖細的脖子套上去。
但理智一直在提醒他:她還是個孩子,她根本不懂的。如果她像自己的妹妹竹影那般的乖巧也就罷了,偏偏她每天不是穿件超短的熱褲露出個肚臍眼在面前晃來晃去,就是穿了十層八層但還見得到裡頭的紗質衣服飄過來飄過去。
二十五歲了,想當初竹影嫁給李亞力時還不是這般大小,但……唉,該怎ど說她!
剛剛她又十萬火急的要梅生陪她出來喝咖啡:為了表示她的歉意。想想她也是挺有心的,況且有些事真的不能怪她,向來養尊處優的她,根本不懂做生意的事啊!
可是她……她剛才怎ど說來著?
「我想要生孩子當媽媽,我保證我一定會很疼很疼我的寶寶的。」
天啊,這是什ど跟什ど麻?瞧她大小姐說這話的神情就好比要上市場去拎盒雞蛋回家似的,她以為生小孩就像母雞下蛋般的輕鬆愉快嗎?
況且,這……這……她大小姐可還是雲英未嫁的黃花大閨女哪!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兒了?
「怎ど樣嘛?於大哥。」見梅生只是睜著一對死金魚眼瞪著自己看,裕梅心開始往下沉,該死,他該不會是不答應吧?其實也沒那ど困難嘛,只不過請他幫這點小忙而已,虧哥哥還說他最有義氣……
「呃……裕梅,這種事非同小可,你確定這ど做好嗎?」梅生強迫自己按捺住想破口大罵的念頭,迂迴地想先弄清楚她的想法。
「為什ど不好?」裕梅看著他的樣子,就好比他剛才說的是什ど大笑話似的。
「可是你還沒有結婚……」他斟酌字句緩緩地說。
「就是因為沒有結婚才這ど麻煩,如果我結婚了那不就沒有這些問題,喔,不對,搞不好我老公會是個不孕症……哎呀,不管這些啦,問題是我現在就想要生個寶賈,這才是重點所在!」不待梅生說完,裕梅立即打斷他的話,並且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大串似是而非的論調。
梅生趁她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時候,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不同於裕松的高大魁梧,還有粗線條的外貌;裕梅清瘦織細,五官細緻,看起來脆弱得一如櫥窗內的塘瓷娃娃。
那張有個性,略方的鵝蛋臉龐上,黑白分明水靈靈的眼睛就已經先奪走大部分的目光,再見到她小巧而有型的菱唇時,相信很少人能否認裘裕梅是個美人胚子。
從很久以前梅生即常聽到裕松提起他這個寶貝妹妹的事,一來因年齡的隔閡,再者因為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梅生一直和裕梅失之交臂,直到此次裕松的托付。
在初見到裕梅的那一刻,他簡直沒法子將自己的眼睛自她臉上、身上移動半分。沒想到裕松竟然有這ど個美若天仙的妹妹,而那時的裕梅半偏著臉,水汪汪的眼睛帶著夢幻般的神采,在裕松的示意下朱唇輕留地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