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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蘭京他直直瞪著沉重簡樸的庫房,恍若無神。 「琪哥?」 「我……沒辦法過去,氣太強了。」 「什麼?」 他瑟縮地弓起身子,緊捂雙眼,微微卻步,似要逃避什麼。 「你不舒服嗎?」書艷急急扶上去。「你身子怎麼這麼冷?快快快,我們先回你房裡去,我叫大夫……」 「不用!」他堅決地抓過她的小手,眼神異常陰森。「我坐在石上休息一會兒就行,你到庫房裡去。」 「可是你臉色都發白了……」她艱困地扶著毓琪踉蹌坐下。 他幽冷地盯著庫房勾起嘴角,額上手上己微微滲出寒意。 「好強,真是太強了,難怪能讓你一掌把我打回去。」 「琪哥?」怎麼一直說著奇奇怪怪的話?「你該不會像喀爾瑪說的,真是中邪了吧?」 「你說呢?」他挑釁地轉調視線。 「我覺得你是故弄玄虛,模仿你最崇拜的元卿貝勒而已。」 他呵呵笑,雙眼晶透得令人心驚肉跳。「也可能是元卿貝勒在模仿毓琪。」 他不再回應書艷任何擔憂或質疑,逕自在她面前打了個詭異的手印。書艷傻眼,不懂這是什麼怪招,更不懂自己接下來不由自主的反應。 「書艷,回答我的問題。你去朱雀府接毓琪回家的那日,是不是戴有由庫房取出的物品?」 「是。」 「而你今天並沒有佩戴任何一樣是嗎?」 「是。」 毓琪瞭然,怪不得她今天的氣比較弱,可以讓他輕鬆靠近。「你那天身上戴的東西,無論衣裡衣外,一樣樣說出來。」 她根本不記得那麼多天以前、那麼瑣碎的事,可是她卻聽見自己鉅細靡遺地一一道出,細到連她那天梳的是什麼髮式,發上簪釵是何樣圖紋、什麼顏色都詳詳細細。只有三件是從庫房取出的,毓琪沉思。很可能是這三件之一具有異能,將細密繁複的咒術克回去,也可能是某件她經常接觸的東西,雖然從未戴在身上,殘餘的氣卻也足以鎮住施咒者的把戲。 這或許正是他以往總覺得書艷身上有奇特力量的原因琪哥! 書艷擔心地看著他漸趨慘白的臉色,想扶住他又蜷成一團的痛苦身子,卻動也動不了,直硬硬地杵著,宛如傀儡。 「沒時間了……」冷汗滑過毓琪發青的臉龐。不得己,他只好咬牙豁出去。「把這個貼到庫房裡,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得貼上,快!」 「是。」 她怔怔地接過。一疊紙箋,迅速奔去,心中卻驚恐大喊!我在幹嘛?我為什麼會答應?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那麼敏捷的身手、那麼驚人的力氣,開鎖衝進庫房便火速行動。北面牆壁堆滿了大櫃大箱及諸多雜物,她猛力推拉,竟將沉重的紅木書架完全摔倒,砸爛一地稀世珍寶,空出一小片牆,方便她執行任務。 「關門。」 「是。」毓琪在庫房外遠處的石上低語,書艷卻清清楚楚地依令行動,砰聲閉緊大門,完全看不見他在外頭打的致命手印。 「對不起了,書艷格格。」 請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購買書籍。 同時間,喀爾瑪暴怒地破門而入,闖進雅朗阿的院落。 床榻上的雅朗阿嚇得彈身而起,原本被他壓在身下的小身子正衣衫零亂地掙扎著,被塞住的小口嗚嗚咽咽,淚水滿面。 「這……是我的院落,你憑什麼……」雅朗阿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銅缽大的巨拳攀中肚腹,整個人飛過半間房,重重摔在老遠茶几處,躍滾在地,嘔吐不己,狼狽得猶如一塊破布。 喀爾瑪額爆青筋、雙眼憤瞠、氣息狂亂得令胸膛急遽起伏,神情格外鐵青駭人。他伸臂擁起被反縛雙手的小人兒,溫柔細膩得如同在擁抱嬰兒,百般疼惜、萬般呵護,確定她只是受了驚嚇而未被雅朗阿得逞後,才脆弱萬分地將她緊擁入懷,幾欲碎骨。 「書艷……」他的輕喃中滿是自責與恐懼。「幸好你沒事。」 否則他會動手殺了他大哥。他飢渴地揉擁著柔軟的嬌軀,尋求平息激烈情緒的慰藉。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有如此可怕的想法,但他在那一瞬間,真有殺了大哥的意念。若非書艷平安無事,他真會活生生地扭下大哥的腦袋。 只差一步,他就要鑄下大錯,手刃血親。悶口難言的細吟聲喚回他的神智,他才赫然意識到他還未替她鬆綁。一解開她的束縛,他便渾身血液凍結。 「喀爾瑪,喀爾瑪!」她崩潰地緊伏在他懷中痛泣。「我好害怕,我以為我會被……我一直在心裡喊著你……沒想到老天真讓你聽到我的求救了。」 他的腦子一時空白。這是書音,他救的人為什麼會變成書音? 「你竟敢……我非得告訴瑪法不可……」雅朗阿在侍從急忙的攙扶下癱軟威嚇。 雅朗阿的話語漸漸組織起他的思緒。 「你為什麼動用我的人馬強搶別人府上的格格?」 「她本來就該是我……唔!」使力過猛,雅朗阿忍不住又是一陣腹痛及嘔吐。 喀爾瑪面無表情地冷眼以對。「叫大夫來吧,你內臟破了。」 嘔血中的雅朗阿已經夠害怕,聽喀爾瑪這話,更是差點當場暈過去。喀爾瑪毫不留情,挪開貼在他懷裡的柔弱佳人,上前揪起兩腿無力的大哥。 「有件事你必須搞懂,大哥,書艷從來就不是你的。」 「瑪法他說……他決定書艷該是我……」 「瑪法的用意不是要她住進這裡,好看清你有多麼的適合她,瑪法是要她看清這府裡的整體情勢,好觀測她會如何處置我們家亂七八糟的局面。你該不會笨到連這點都看不透吧,大哥?」 「你……你放肆!竟敢這樣對我不客氣地……」 「我對你還不夠客氣嗎,啊?」他目光兇猛卻言詞溫柔,單手舉起雅朗阿被揪住的衣領,就令他雙腳高高離地,整個人被拎至半空。 「你做什麼!」雅朗阿驚惶大嚷,拚命掙扎。「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這跛子?我的殘廢難道……」 「用不著對我賣可憐。這招用來勒索書艷的愧疚或許有效,對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需不需要我幫你成為徹徹底底的殘廢呢,嗯?」他彬彬有禮地加重手勁,就幾乎勒斷雅朗阿的氣息。 「你……咯……」他完全無法呼吸,只能像快乾癟的青蛙般蟈蟈哽息。 「讓你的腦子殘廢好了。」只要他再持續愀死雅朗阿的氣息一陣子,就足以使窒息的腦子終生報廢。 「像你這種半個腦袋的半白癡最危險了,瞧,連擄人都會擄錯對象,多沒面子,乾脆當個完全沒腦袋的純粹白癡,別人安心,你也開心。」 「喀爾瑪少爺,請住手!」 「少爺,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侍從們忍不住斗膽大喊,就連書音看見雅明阿口吐白沫、渾身打顫的景象都忍不住哆嗦。 喀爾瑪毫不鬆手,狠眼冷睇雅朗阿駭人的腫脹面容,持續使勁。 「快叫人來,快!」侍從們亂成一團。 「喀爾瑪少爺,請您放手!奴才們求求您啊,少爺!」 三、四個侍從拚死拉扯也動不了喀爾瑪一分一毫,眼見雅朗阿身下有失禁現象,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喀爾瑪少爺,手下留情啊!」 「他是您的大哥,求您看在同胞手足份上,放了大少爺吧!」 「我讓得還不夠多、忍得還不夠多嗎?」喀爾瑪狠盯雅朗阿逐漸深赭的臉色,柔聲細語。「你為什麼連我最後想要的一點東西都得搶呢?因為你跛了一隻腳,我就得任你踩一輩子嗎?因為阿瑪不愛你母親,我就活該不能愛任何人嗎?」 「你這是幹什麼?」急忙趕來的大福晉失聲尖吼,瘋了似地撲上去。「放開我兒子!你給我放手!」 「二少爺!」大群聞聲而至的侍衛也嚇白了臉色,連忙衝上去拉扯。「二少爺,大少爺已經不行了,您快放手!」 「喀爾瑪少爺!」 「快叫老王爺來,快呀!」隨後趕至的女眷們慌亂狂嚷。 任憑眾人再怎麼勸、再怎麼威嚇、再怎麼使勁,都動不了喀爾瑪一分一毫,彷彿他鐵了心就是要完全廢了雅朗阿。 「你怎麼惹我都沒關係,可你為什麼要惹書艷?」 大福晉聽這低吟、看這情形,什麼也不顧地跪下死命哭求,「你放手,我求求你放手!我替雅朗阿跟你對不住、我跟你磕頭!求求你放了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呀!」 「二少爺,請您鬆手吧!」 「喀爾瑪,夠了,我沒事,你快放開他吧!」連書音都慌了。 他聽不見任何聲音,感覺不到任何阻力,只有全神貫注的唯一思緒!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不容許任何威脅書艷安危的可能性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