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恨讓赫泛日由驚愕轉為狂怒,這就是他用心去疼愛的女人嗎?她竟然是這般的恨他,她臉上的憎恨神情讓他心痛欲裂到想殺人!
突然,赫泛日猛地放開天鳳姝後退一步,而下一刻他手中就多了柄匕首,劍尖抵在她的胸口上,語氣陰鷙,「唯有死亡才能改變事實,才能讓我放過你,你敢嗎?」
天鳳姝看著他,眼裡只有悲哀,他不明白要她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和妻子卿卿我我,對她而言那比死亡還要痛苦,她寧可死在他刀下,也不願生不如死的活著。
她哀愁一笑,「死亡或許才是解脫了!」語畢,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往匕首撲上去。
赫泛日大驚失色,急收回匕首時仍是遲了一步,匕首正刺中天鳳姝的胸口,她悶哼一聲人往旁倒下。
「姝兒!」
赫泛日急抱住人蹲跪在地,看著她胸前的匕首和爭先恐後冒出的鮮血,他慟心悲號,「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難道你真那般恨我,為了避開我連死都願意嗎?」
天鳳姝手握住匕首,忍住劇痛看著他,「不……我不……恨你,我只是太……太愛……你了,所以無法承……承受和別……人分享……你,你快……快走吧,若讓人……發現……你就走……不了了,走……快走……!」她伸出了沾滿鮮血的手,勉力推推他。
「不,我不會走,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來人啊,公主受傷了,快來人啊!」赫泛日不但沒走,還放聲大叫了起來。
天鳳姝臉露出焦急,「別……別叫,快……走,不能……叫,走……快走……走……」
痛楚讓她神智越來越模糊,在暈厥之前她似乎見到大批的宮女侍衛衝入寢宮裡,她想再開口,卻已無聲了。
「別傷害他,讓他走……。」
— — —
「御醫,公主的傷如何了?」
「回昊妃,幸好公主的傷口不深,沒傷及要害,因此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她流了好多的血呢,真沒性命之慮嗎?」
「失血過多是會造成身子虛弱,不過只要用藥物加以補血調養,公主便能再強壯起來的,請昊妃放心!」
「哎,人好好在宮裡怎還會發生這種事呢?這刺客真是該死,應該被碎屍萬段才對。」
娘親的話傳到天鳳姝耳裡,半昏迷中的她急忙掙扎出聲,「娘親……別……傷他,不要……傷害他……娘親,不要……傷他……」
「姝兒,你醒了是不是?快睜開眼看看娘親,姝兒,姝兒……」昊妃看著愛女焦急叫喚。
天鳳姝奮力的睜開眸子,當眼前的模糊褪去後,見到是娘親又憂又喜的臉,「姝兒,你醒了,太好了,你現在感覺如何?身子還會不會感到很疼呢?」
「娘親,赫泛日呢?他……他怎麼樣了?」她心繫的卻是所愛的男人。
「他都要殺你了,你還念著地做什麼?不准再提那個惡徒了!」昊妃不悅說。
天鳳姝卻放不下心,「娘親,是我自己撲……到匕首上的,不是他……他的錯,別怪他,您快說他……到底如……何了?有沒有……事?」
「有事,他被禁衛軍拿下,現在關到天牢裡去了。」昊妃表示。
天鳳姝驚喊一聲,「啊!怎可以這……樣,不行,我……我要去救……救他,我要救……他!」她忍痛掙扎著要爬起。
「哎呀,別動、不能動,姝兒,你傷口才上藥不能亂動的,別動!」昊妃急將女兒按下,不肯讓她起來。
「娘親,幫我……救他,救救他,我求您……娘親,求您救……救赫泛日,救救他!」天鳳姝哭著哀求著母親。
「別哭,別哭,你……」
站在角落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直接就衝到床邊,「姝兒,我沒事,我在這裡,我沒事的!」
天鳳姝乍然見著地,又愕又喜,「日,你——」淚水中她勉強伸出小手想撫摸他,赫泛日快速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喂,你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話,我不是叫你站在一邊,沒命令不准出聲嗎?」昊妃似怒又非怒的責備赫泛日。
「我的命可以任昊妃處置,但是不准再讓姝兒落淚了!」赫泛日不在乎回答,眼神卻始終沒離開過天鳳姝。
昊妃臉上浮起了滿意笑容,「好吧,見你對姝兒這般真心真意,我就相信你這次,若你敢對姝兒不好,我絕不會放過你的!來人呀,都退下吧!」屏退了寢宮裡的其他人,昊妃將空間留給這對小情人,她也笑著離開。
天鳳姝的心思全在眼前男人身上,「你……你沒事吧?」
赫泛日的神情卻在瞬閒變了色,怒不可抑低叫,「該死的,你竟敢……竟敢這麼傷害自己,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女人,我真該好好揍你一頓的!」
他驀然爆出的凶意讓天鳳姝瑟縮了下,心中浮起委屈,她受傷了,他還責備她,但是他下一個動作卻是將臉埋入她頸窩問,再來她竟然感覺到他……他在發抖。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怎可以?若真出了意外,你要我怎麼辦?可惡,你好可惡……」帶著恐懼的低喃飄入她耳裡。
他在害怕,害怕她有事,他竟如此害怕她有事,天鳳姝心像有道暖流流過,充滿了愉悅,夠了,他有這樣的心就夠了,她已經滿足,再無所求!
「對不起,以後我不……不會再這麼做了,不會了!」她弱聲向他保證。
赫泛日吻吻她的臉頰,嗓音帶著心疼,「寶貝,你受苦了。」
一聲寶貝令天鳳姝心抽痛了下,別忘了他是有妻子的人了,不能再往下沉淪了,所以吸口氣,她逼自己表明,「我既然沒事了,你就不用再擔心,皇宮重地你還是別多逗留,快離開吧!」
「你要我走?」赫泛日抬起頭看著她,濃眉糾緊。
天鳳姝扯出笑,裝出了不在乎樣,「你才新……新婚,嬌妻還在家等你呢,別讓她空……空等了,珍珠是個好女孩,你該好好……珍惜她的。」
赫泛日臉色古怪,「新婚?珍珠?你……你的意思是指珍珠嫁給了我,做我的妻子?」
「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也不用再瞞我了。」天鳳姝還是在笑,不過眼兒又不爭氣的紅了。
赫泛日卻是想笑但又氣的罵人,「傻瓜,你這個大傻瓜,是誰告訴你我娶珍珠的?原來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偷跑,所有的苦難竟然是為了這個誤會,傻瓜,你……你真是全天下最傻的女人了!」
「你別不敢承認自己做的事,就說我是傻瓜,我明明聽得很清楚……」天鳳姝生氣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說了出來,氣悶為何事到如今,他還要再欺騙她。
赫泛日深吸口氣,以免自己會因火大而傷到了他的寶貝,但這女人真的需要好好打一頓屁股,他忍耐著一字字清楚說出,「如果你能再偷聽下去,你就會聽到珍珠要嫁的男人叫丁強,是她的師兄,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早已愛意互許,只是珍珠的父親不同意,珍珠才會來銀龍寨向我求援,珍珠就像我的妹妹般,因此我也才會如此盡心為她籌備婚禮,還親自上黑風寨和黑麒長談,為的就是希望能讓這對有情人成眷屬,結果我成就了別人的姻緣,自己的女人卻因為誤會而離開,你說,這就是我做好事該得的回報嗎?還是老天爺故意和我開玩笑?」他臉色難看的質問她。
天鳳姝瞪大了眼,頓了一會後才出聲,「這……這是真……真的?」
「你還敢質疑我的話!」赫泛日神情更加的兇惡起來。
天鳳姝又懼又忍不住滿心的快樂,彷彿前一刻還在地獄裡,馬上就被送上了天堂:是誤會,她認為的一切痛苦全都是誤會,他沒有別的女人,只有自己,她好高興,高興的想哭,她又哭又笑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以為……以為……對不起,我很……抱歉……對不起!」
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又糾起,「不准哭,為了你我已經是傷痕纍纍了,不准用眼淚再加深我的傷。」他低頭吻去她的淚。
天鳳姝歉疚的撫著地也憔悴許多的臉,「日,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完全信任你,再也不會自以為最胡亂猜測了!」
這話就讓赫泛日轉怒為笑了,「乖,這才對,難怪你母親一見到我劈頭就罵我是負心漢、薄情郎,若不是顧忌我懷中抱著你,她可能就親自拿刀過來砍我幾下了。」
「剛才的情形一定很驚險吧,禁衛軍有沒有傷到你?」天鳳姝忙仔細觀視他。
赫泛日榣頭,「沒有,禁衛軍根本沒動手,在昊妃過來之前,禁衛軍只是將我包圍住,他們接受了命令,並沒有和我動手。」
「為什麼?誰下的命令呢?」天鳳姝不懂。
「是你母親,為何你沒告訴我你是昊族的人呢?」赫泛日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