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聽了驚聲叫道:「三皇兄,你要任遠喝下一壺的神仙醉?」
「讓任遠頭痛一晚只是小小的教訓,不打緊的,算是他招惹蝶兒你該付出的代價!」金麒話中有話。
金蝶咬咬唇,心有不忍,卻不知道該如何讓三皇兄打消處罰任遠的念頭,看來她只好問出解酒液的處方,事後再幫忙他了。
「三皇兄,你說神仙醉的解酒液處方很奇特,到底是怎麼個奇特法,蝶兒想知道,你告訴蝶兒好不好?」金蝶裝成好奇的模樣。
「蝶兒,你想知道三皇兄就告訴你。其實解酒液本身並無不同,只是飲法奇特,要女子以口哺喂,而且那女子還必須是完璧之身才行,否則就沒有效用了。」金麒回答。
「世上哪有這樣的事?!三皇兄,你別開玩笑戲弄蝶兒了。」金蝶聽得臉都紅了。
「蝶兒,三皇兄沒騙你,這方法聽起來荒謬,但是用過的人卻說非常有效,你若不信就算了,反正你也用不,是真是假就別去理它!蝶兒,你趕路而來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吧,三皇兄已決定擔負起朝廷社稷的大任,兩天後便動身前往闕家堡。你好好養精蓄銳,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做呢!」金麒寵愛的摸摸金蝶的頭。
金蝶瞭解的點點頭,「蝶兒明白,蝶兒送三皇兄。」
「不用送了,早些睡吧!」說完,金麒起身離開了。
金蝶坐在桌前,想到解酒液的飲法不免又燒紅了臉,竟要用嘴哺喂?世上會有這樣的解酒法嗎?那她該不該救任遠呢?
這問題讓金蝶陷入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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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整晚都在為到底要不要救人而煩惱,所以金蝶快天亮時才睡著,而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近午時了。
金蝶喚來婢女伺候,「怎麼沒來喚醒本宮呢?」
「回公主,這是東王的吩咐,要奴婢們不要打擾公主休息。」婢女回答。
金蝶也猜想這是三皇兄的意思,就不知道三皇兄何時要罰任遠喝神仙醉?三皇兄昨兒個說兩天後要回闕家堡,便是明天要出發,那一定是選今天了!
糟了,不曉得任遠喝下神仙醉了嗎?金蝶著急不已,連忙要婢女加快動作為她梳妝。
整理好儀容,金蝶向婢女問明任遠的住處就跑出房門。她先到客房找任遠,但是他不在,她便半跑半走的在東王府裡找人,幸而東王府並不大,設計也很簡單,她很容易就摸出了方向。找了大半個東王府還是沒看到任遠的身影,他是跑到哪裡去了?他不可能外出,難道他和三皇兄在一起?在她猜著任遠的去處時,就看到他了,他正和闕禮傑站在花園的樹下說話。看到他無恙她鬆了口氣,快步走向他,不過卻聽到了闕禮傑的話語。
「師兄,你對金蝶公主到底是抱持什麼心態?」
「我和她沒什麼。」任遠冷淡的回答。
「但是公主非常重視你,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引她的情緒,她完全沒注意到我,我看公主不會選擇和我在一起的。」闕禮傑語帶失望。
任遠鼓勵著闕禮傑,「有耐心些,她會的!」
「師兄,金蝶公主不是東西,感情也不能用讓的,若是你喜歡她,就應該明白向她表示才對。」闕禮傑勸著任遠。
「她和你才是天作之合,我不適合。」任遠語氣平和的告訴闕禮傑。
金蝶聽到這兒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甩頭跑開,衝回房裡,埋在被中放聲大吼:「任遠,你是個笨蛋、大笨蛋,天底下最可惡的大壞蛋!你將我當成什麼了,禮物嗎?你師弟喜歡你就拱手將我送給他,所以你才會用冷漠無情的態度對待我,為的就是要我投入闕禮傑的懷抱,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恨你,我恨你!」
金蝶氣得猛捶著床,委屈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原來自己不過是個可以送人的物品,因為闕禮傑在任遠的心中份量比她重,所以當他明白闕禮傑對她有意時,他就決定退讓,將機會留給他的師弟,自以為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但他有沒有想到她的感受?他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她的感情就要受他這般的糟蹋、污辱嗎?任遠,你太可恨了!她不會原諒他的!
金蝶終於看清楚他冷心冷情的真面目了,既是如此,她何必要救他,就讓三皇兄教訓他好了,這是他罪有應得!
金蝶也決定了,等三皇兄成為皇帝後,她便要回宮,永遠不再見任遠,他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她這一生再也不要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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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餐桌旁只有金麒、任遠和闕禮傑。
「蝶兒陪她皇嫂用膳。」金麒告訴任遠等人。
任遠臉色不變,但拿筷子的手似乎沉重了起來。不過是少了她一起用膳,為何他卻感到不習慣?他必須適應沒有她的日子才行。
金麒和闕禮傑對望一眼,任遠臉上的落寞盡入他們眼中,兩人會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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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和三皇嫂在一起不過是避開和任遠見面,用完午膳,她沒離開,留下來和三皇嫂聊天,聽三皇嫂說著邊關特有的風俗民情,和這兒流傳的一些故事趣聞,時間也過得快,馬上又是夜晚來臨了。
因為東王金麒即將要動身離開,這晚的晚宴就當是送行,辦得特別豐盛,東王夫婦、金蝶、任遠、闕禮傑聚在一起用膳。
金蝶注意到三皇兄、任遠和闕禮傑的面前都擺了一壺酒,而任遠的酒壺與其他人不同,她心中明白原因卻只有冷笑。她不會救他的!
晚膳氣氛充滿了離愁和一絲的不安、緊張,眼前的路雖然已經有了完善的計劃,但是皇位替換終究是大事,一弄不好不但危及身家性命,而且會引起內亂鬥爭,眾人都明白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大,心情自是沉重了。
離愁是來自東王妃,她掛心丈夫的安危,也擔心著未來,不過她瞭解自己無法阻止這一切,所以只有默默支持著丈夫。
金蝶見三皇兄直找任遠喝酒,酒過五杯後,她的心跳快了起來,手用力握緊筷子,在他喝下第六杯時,她低頭喝湯,什麼話也沒說。
晚宴近尾聲,金麒邀眾人舉杯預祝計劃成功,大家都喝光了杯裡的酒,期待事情都能順利。
任遠喝完了整壺的酒,在他起身離開時臉色有些蒼白,皺緊了眉並且不時用手揉著額角,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金蝶別開眼不看他,逕自回房,整晚她沒和任遠說過一句話。
只是金蝶回到房裡卻是坐立難安、心怎麼都定不下來,任遠蹙眉難過的模樣一直在她腦裡浮現,教她的心不爭氣的隱隱作疼。
她怎能還為他心疼,她忘了他的可惡了嗎?忘了他帶給她的難堪和羞辱了嗎?她怎能心軟?不行,她不要再為他煩惱,她要忘了他!
金蝶強壓下心中的擔憂,決心不理會任遠,坐在梳妝台前拆下頭上的珠花,準備就寢,可是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擾得她實在無法置之不理。
咬咬唇,她還是喚來了婢女,要婢女端解酒液來。
婢女躬身應是,趕忙下去,一會兒就端瞭解酒液入房。
金蝶揮手讓婢女退下,瞪著桌上的瓷碗暗忖,她只是去看看他的情形,也不一定會救他……懷著這樣的心情,她端起解酒液走出房門。
來到任遠門外,她可以聽到裡面不時傳來呻吟的聲音,明白他正在為頭疼所苦,她遲疑了下,仍是忍不下心,舉手敲了敲門。
「是誰?」門咿呀打開,任遠只穿著一身單衣來應門,見到她,他有些驚訝。
金蝶不說話,端著碗直接走入房裡。
任遠關上門,轉身看著她,「有事嗎?」在頭疼折騰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氣力不足。
「你頭疼?」金蝶將碗放在桌上,冷冷的問。
「這是小事,不要緊。」任遠回答,但手又撫上了額頭,糾結的眉顯示他在強忍劇痛。
金蝶怒火中燒,忿忿轉身瞪視著任遠,「對你來說,什麼都是小事,頭疼欲裂可以忍,而感情也可以因師兄弟之情而割讓,對不對?」
任遠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你為何不敢回答?我說的對不對呢?原來你這個人把情感當成兒戲,說讓便可以讓,像送禮一樣大方!只是你有詢問過我的意思嗎?我的人生就該由你來決定是不是?任遠,你卑鄙無恥,你怎能這樣對我?你憑什麼支配我的人生?」金蝶憤恨的大聲責問任遠。
任遠無法面對金蝶咄咄逼人的目光,連忙轉開眼,心事被揭破是何等的難堪,而他心中的苦又有誰瞭解?
金蝶用小手轉回了他的臉,「任遠,你看著我,莫非我配不上你,所以你要將我讓給闕禮傑?還是你要用我來討好你的師弟呢?任遠,你到底置我於什麼地位?就算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感情,也不要如此屈辱我,我恨你,你是可惡的魔鬼,我恨你!」她忍不住捶打著任遠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