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靜靜聽了下,笑聲隱隱約約聽不真切,但這是個很好的鼓舞,他趕忙下令:「弟兄們,加緊做事,我們就要到達崖底了,大家動作快!」
十多位大漢齊應了聲,大家繼續奮力完成他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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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後,任遠和金蝶回到山洞,火堆已點燃,火光映在兩張笑臉上。
「吃得好飽,我再也不想吃魚了,我想烤小鳥,所以明兒個我們來比賽捉小鳥,難度高也較好玩。」金蝶興致勃勃的說。
任遠寵愛的點了下她的俏鼻取笑她:「叫肚子飽了又還想烤小鳥吃,別到時捉到又捨不得殺來吃了。」
「捨不得就放了嘛,反正樹林裡可以吃的東西那麼多。任遠,你明天也刻個小鳥給我,一隻兔子太寂寞了。」金蝶從袖裡拿出任遠用木頭刻的兔子把玩著,這是任遠在夜晚無聊之餘刻來打發時間,但他刻得十分傳神、可愛,讓金蝶要了去變成她的寶貝。
「靈心雙劍是神兵利器,想不到在我手中倒成了雕刻刀,李劍若知道他精心的傑作被這樣使用,一定會無法瞑目的。」任遠好笑地搖頭。
「不,他看到自己鑄的劍能刻出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反而會高興的晚上托夢向你道謝呢!」金蝶嘻嘻笑回答。
「你這是誇讚我,還是在嚇我呢?」任遠怎會不知金蝶話裡的真意。
金蝶順勢擠眉吊眼裝鬼嚇人,「呼,鬼來了,任遠,你這麼糟蹋我的刀劍,我只好變成鬼來找你了。」
任遠差點被金蝶的樣子逗得笑岔了氣,強忍住笑正經的告訴她:「鬼才不是那種模樣!」
「難道你見過鬼,知道鬼的樣子嗎?」金蝶睜大眼,有興趣的問。
任遠點點頭,但沒告拆她鬼的模樣,卻故意說鬼故事嚇她,看她膽子有多大。
金蝶被鬼故事吸引了全副心神,愛聽極了,也沒有一絲的害怕,還能嘻嘻哈哈和任遠討論故事情節,鬼精靈得教任遠笑聲不斷,對她的調皮無可奈何。
不過到要睡覺時就見真章了。
金蝶裹著披風,看著火光在洞壁上搖曳晃動,腦中不斷想起剛才任遠說的鬼故事。完了,她聽的時候不怕,怎麼現在卻怕得睡不著?頸後一直覺得涼颼颼的,好似有人在她頸後吹氣般,她心毛毛的,整個人縮入披風裡,害怕得不敢睡。
她忍不住了,緩緩的轉過身,勇敢的睜開眼看去,除了木柴還燒著外什麼都沒有,讓她吐出了一口氣。
隔著火堆,她看任遠一手壓在腦後睡著了,面容安詳,胸口規律的起伏著,他睡得好熟,金蝶心中羨慕他的好睡,也看他冷俊的面容看得有些癡了。
她看過的男人不可謂少,父皇是慈愛,齊爺是親切,皇上只會板著臉,而宮外的男人太多庸俗不堪,就算難得見到人品較佳的,也都是用富麗的衣飾和排場來增加自己的氣勢,極少本身就是器宇昂揚、不同凡響,闕禮傑是其一,不過他身上是貴公子氣息,而且也是因為他的家勢才造就他不凡的氣質。
但任遠就不同了,他沒好身家可以憑藉,也沒有華服和侍衛擁護,縱有武林盟主的頭銜,仍是孑然一身,冷傲磊拓、卓爾不羈,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由心而發的剛強氣勢才是他折服人的主因,何謂真英雄,她想就是像任遠這樣的人吧!
金蝶很高興自己能認識如此的男人,縱使她是花了幾乎送命的代價,她也認為值得,她不知道自己和任遠的未來會如何,又能在這兒共處多久,但她都會好好把握眼前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有他在身旁她的心定下,不再感到害怕了,緩緩的閉上眼,她也進入了夢鄉。
第六章
金蝶醒來時,山洞裡就只有她一人,她急忙坐起身,身上除了原先的披風外還蓋了任遠的外衣,她心中一甜,唇角上揚,不過他去哪裡了?
金蝶走出山洞往水潭方向走去,她想他應該在那兒,接近潭邊她先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然後就見到任遠赤裸著身體在潭裡洗澡,她臉一紅急忙躲回樹後,心兒狂跳了起來。
金蝶臉紅耳熱,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轉身探出頭往水潭看去,任遠裸露在陽光下的身材結實強健,身上的傷痕幾乎都好了,而左肩的傷也已經結了痂,他甩著頭髮,散發裸體的他氣勢強烈,好似六月陽光般能融化人心,教人無法直視,卻又轉不開目光。
她睜大眼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竟在偷看男人洗澡。老天,她怎能做種事?看任遠慢慢回到潭邊準備穿衣服,金蝶馬上衝回山洞,心中羞慚交雜,不知道自己等會兒要如何面對任遠。
不久,背對著洞口的她聽到了腳步聲,「你醒了?」任遠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饒是心中有了準備,金蝶仍是驚跳而起,還用力過猛頭撞到了洞壁,「好痛!」她疼得紅了眼。
任遠飛快扶住她,焦急的觀視她的頭。「撞傷了沒?快讓我看看!」
金蝶被任遠拉近身,他的頭髮還半濕的散在肩上,身上混合著陽光和男子氣息,讓她不自覺又想起他裸身在水裡的模樣,她的臉更紅了。
任遠揉揉她的頭,「還好,沒受傷,但你的臉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摸到她滾燙的臉,他訝聲問道,連忙環著她,大掌蓋在她額上試溫度。
金蝶心虛的低頭不敢看他,「我……我沒事!」
任遠抬起她的下巴注視她,「你真的沒事嗎?若不舒服就要說出來,我的傷才剛好,我不希望你又病倒了。」
金蝶見任遠一臉擔憂,趕忙搖頭,「我真的沒事,倒是你的頭髮怎麼這麼濕?我幫你擦乾。」他這樣才容易受涼呢!按他坐下,金蝶順手拿起披風為他擦頭髮。
「別用你的披風,用我的外衣吧!」任遠不願弄濕她的披風。
「天涼了許多,你該將外衣穿上,而披風只有晚上才用,弄濕了無妨,拿到太陽下曬曬就干了。」金蝶不在意的回答,兩手沒停。
任遠心中起了微妙的感覺,他母親過世得早,生活起居從沒有女子插手過,這是他第一回被一個女子伺候,如此平常又親密的舉動教他情緒激盪,久久無法平復。
擦乾了任遠的頭髮,金蝶便為他梳頭束髮,這是她頭一回為男人梳頭,不過她以前常換男裝以賈大身份出門,所以束髮難不倒她,她手法利落,一下子便為他束好了頭髮。
平時他的頭髮都是鬆鬆的在腦後隨意綁個結,今天金蝶幫他將頭髮梳起束於頭上,這讓任遠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更加的丰采不凡。
金蝶眼中的讚賞笑意讓任遠不用看便滿意接受她對自己的改變,他接過她手中的披風,拿到洞外找陽光能照到的樹上晾起來。
「你今天想吃什麼?」任遠詢問金蝶,在這兒食物都要自己動手找尋,每天要吃什麼和找什麼吃的佔去最多的時間。
「我們今天要比賽捉小鳥,你忘了嗎?不過我早上想吃果子,那種紅色的小果子。」金蝶告訴任遠。
「那叫血紅果。好吧,我先帶你去摘血紅果,我們再比賽捉小鳥。一樣的條件,輸的人負責烤小鳥。」任遠笑說。
「沒問題,不過我們先比賽誰比較快摘到血紅果。」說完,金蝶已經先跑了。
「小賴皮!」任遠長笑一聲,身子有如大鵬展翅般疾追而去。
笑聲又在樹林裡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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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要跟你去。」闕孫如要求。
「小如,雖然山壁上有辟了路下崖底,但下去仍是有危險的,你就留在堡裡,哥一有師兄的消息會馬上派人告訴你的。」闕禮傑對妹妹說。
「不要,我要去,我要親自去找任大哥。哥,你讓我一起去,我會很小心的,我也想盡份心力去找任大哥。哥,我要去嘛!」闕孫如極力要跟去,連眼淚攻勢都用上了。
闕禮傑一看妹妹哭就無法可施,只好答應,帶著妹妹和一些手下,他快馬趕去望龍頂,下崖的路昨夜剛辟好,今天他要帶人下去找師兄,但願此行順利,盡快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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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血紅果酸酸甜甜的真好吃。」金蝶坐在樹幹上吃著果子。
「好吃我就多摘些回山洞,想吃就不必再跑來摘了。」坐在對面的任遠提議。
「好呀,但我們先捉小鳥吧,輸的人除了烤小鳥外,還要負責摘果子。」金蝶吃完了果子,肚子飽精神就旺盛,一副躍躍欲試樣。
「可以,只要你到時別耍賴不服輸就行了。」任遠愛和她鬥嘴。
金蝶嬌俏的扮個鬼臉一笑,「那是對你說的話,本公主不會輸的!」金蝶很有信心,因為她有法寶。
任遠笑問:「那要怎麼比呢?」
「鳥要捉活的,誰捉得多誰就嬴。」金蝶說出比賽規則。
任遠無異議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