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不過是個小小的侯爺,竟然如此狂妄,中儒國可是天下五強國之一,況且我的大皇姊如今也是你北匈國的王后,而我又和西煌國君有了婚約,我的身份怎麼說也較你來得尊貴,你敢對我無禮嗎?」花晴高傲的抬出關係。
堂維眉頭蹙起。他不怕花晴搬出靠山,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沒必要為她惹出禍事,便老實說出真相。
「其實你不一定會殘廢,國師已經為你診療過了,你的右手無法動彈只是暫時的,經過一段時間休養便會恢復。你想回中儒國,本侯絕對不會反對,明天一早本侯就派人護送你離開。」他是巴不得這麼做。
他的乾脆讓花晴鬆開捉著他衣襟的手,不看他輕聲道謝,「謝謝!」
「不客氣,那公主你可以回床上休息了吧!」堂維不帶感情地說。
花晴肩背痛得坐不穩,只能往後靠著堂維,無力的開口,「請你送我回床上。」
堂維忍住火氣,神色不善的將花晴抱回床上,再為她蓋好被子。心想她剛才還一副氣焰高張的模樣,到後來還不是要他收尾,女人就是煩!
堂維安置好花晴,就回他的地鋪躺下。他煩躁地想著,若不是國師表示她現在傷勢還不穩定,身旁一定要有人陪著,他也不用打地鋪睡地下,讓她睡他的床,他已經是紆尊降貴了,卻又遇上個會擺架子的公主,他真是倒霉,最好能盡快送走這個大瘟神!
堂維翻過身背對花晴。唉!眼不見心不煩!
明天就能送走這個大麻煩了,真是謝天謝地!
花晴看著睡在地鋪上的堂維,心想他應該是擔心她才睡地鋪照料她,原來他只是嘴巴壞,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有人陪著她讓她覺得有安全感,她隨即沉入香甜的夢鄉。
???
「公主,你暫時還不能離開維爵莊!」
國師這話一出,花晴和堂維驚聲齊問,「為什麼?」
國師解釋,「公主,你右手的診療不能有一日中斷,你回中儒國少說也要五天車程,五天沒做診療會讓你右手血路阻斷,那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那就找個有能力為我診療的人陪我回中儒國,這樣總行了吧!」花晴忙提出。
國師眼光看向堂維,「這裡有此能力的人就是維侯!」
堂維皺眉,神情不善。
花晴咬了咬唇,「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是僅有的法子。」國師明白表示。
花睛聞言無奈又懊惱,「那我豈不是一定要在這裡留下了?」
「公主,確實是如此,而且『以指渡氣』非尋常武學,習過之人不多,公主若回到中儒國王宮無法尋到如此高手,豈不是很危險,所以最保險的方法還是留下最好!」國師建議。
花晴咬咬唇,只得無奈地同意,「好吧,那我就留下!」
看她萬分為難的模樣,讓堂維火冒三丈。維爵莊不讓女人進入的規矩因她而破,她竟還敢一臉的委屈,真是該死!
國師見花晴願意留下,眼底有著笑意,不過臉上沒露出端倪,只是輕輕地道:「既然公主決定留下,咱家便會將按穴入氣和推壓力道之法授予維侯,請維侯幫忙公主診治,公主這段時間切記勿拿重物,左手也不能有劇烈的動作,以免肌肉拉扯影響右手的恢復,這點務必要小心注意!」他細心叮嚀著。
「我明白!」花晴點頭回應。
國師囑咐清楚後就離開了,房內只剩堂維和花晴。
堂維不客氣的雙手抱胸命令道:「你要在維爵莊待下,就必須依本侯的規定行事,這莊裡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女人,因此自己的事要自行處理,有事可以召喚僕人,但因為莊裡只有男僕,所以僕人不會進入房間內室,只到外廳應答;你的活動範圍只限於內院。這些是最基本的規定,你若做不到,本侯就立刻送你回中儒國,後果你自己承擔!」
花晴蹙起秀眉,埋怨地道:「你這是在苛待我,我身受重傷能做什麼事呢?怎麼說你也該找個婢女來伺候我呀!」
「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在維爵莊裡你不是公主,只是個寄居的傷患,你好好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撂下話後,堂維便瀟灑的離去,不管花晴的反應。他已經退讓很多,不會再讓步了!
花晴呆了呆,翦水秋眸無措的看著堂維轉身離開,心中一片茫然。
她怎麼也沒想到,夢中的男人會有如此狠心無情的性格,不但態度惡劣,而且還視她如敝屣,為什麼他會這麼討厭她呢?算來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總該對她好一些才是,可是他嫌惡的神情卻讓她好難過。
只是國師的醫術奇佳,讓她好生敬佩,昨兒個還痛如刀割的傷口,今天就好了許多,不但痛楚減輕了,她還可以坐起,傷勢快速的復原,因此國師的交代,她也不敢不遵從,雖然留在這兒很難堪,可是為了不讓右手殘廢,她怎樣也是要咬牙忍過。
花晴美麗的臉上有著憂愁,她有預感這段日子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
繼續留在維爵莊休養的第一天,花晴就嘗盡苦楚了。
花晴在用午膳時,右手不能舉起,她只好換左手,不曾用過左手拿筷子的她,幾乎沒有一次順利的將菜夾起送入口,她試了又試,左手酸疼不已,也拉扯到傷口,卻只吃了兩、三口的菜。
最後她只好拿著湯匙用膳,不方便舀起的菜就放棄了。
用膳讓她感到挫折,寫字亦然,她想寫封家書讓家人放心,可是左手寫出的字淨是歪七扭八,根本無法見人,這樣的信交到他們手上,只怕會教他們更加擔心,若要請旁人代寫,就只能找堂維,但她不敢奢想。
因為寫字弄髒了衣裳,她想換過衣衫,好不容易在櫃子裡找到兩件女子的衣物,想是堂維準備的,樣子不好看便罷了,但她一隻手不能動,又不能扯到背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脫了衣服,可是怎麼也無法將乾淨的衣服穿上。原本簡單的動作,她卻怎麼都做不好,教她怨懟委屈的紅了眼。
身心所受的屈辱讓她無心用晚膳,她難過的坐在床上,身上的衣裳也半穿半披。
天色暗了,沒有人入內點燈,男僕只在外廳點亮了燈火,由外照人的燭光讓內室隱約可以看得到東西,昏暗沉重的氣氛讓花晴更覺得難過。她想著父王、母后,更想念晴宮裡的舒適溫暖,她真的好想王宮啊!
在昏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晴聽到腳步聲,房裡也亮了起來,還傳出堂維的聲音,「怎麼不點燈呢?」
乍然大亮的刺眼燈光讓花晴有些不能適應的直眨著眼睛,等她能習慣房裡的亮度後,堂維也來到床旁。
「看來你早已做好準備了!」他說完話,接著就不客氣的動手將她披著的衣衫脫去。
花晴得嚇得驚聲尖叫,慌忙的拉回衣裳緊緊捉住,「你要做什麼?」她驚懼的瞪著堂維。
「你不是要診療嗎?還鬼叫什麼,吵死人了!」堂維沉著臉斥責花晴。
「那你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這根本是非禮!」花晴噙著淚水,大聲頂回去。
「你不將衣服脫掉,本侯碰不到你的手臂,怎麼辨穴渡氣,你不是早明白這道理了,才事先將衣袖褪下嗎?你還亂叫個什麼勁,真煩!」堂維不耐煩的說明。
花晴滿臉愕然,著急地搖頭,「沒……沒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件事,診療竟然要脫衣裳,這怎麼可以,不可以!」男女授受不親,她的身子怎能讓他碰到呢!
「不可以?這就表示你不想診療了,那你何必在維爵莊留下,明天你就走吧!」堂維高興的順著她的話說。
這番話又讓花晴慌張起來,「不要,我要診療,我不要變成殘廢,可不可以不脫衣服,你隔著衣服為我渡氣治療呢?」正常的療程不都是這樣嗎?
「隔著衣服怎麼找穴位,女人,你是故意找本侯的麻煩嗎?要不要一句話,本候沒時間陪你耗下去,快點決定!」堂維皺眉睨著花晴,沒耐性的催促她。
他如此兇惡不善的模樣讓花晴覺得既悲傷又畏懼。為什麼他就是不能對她有好臉色?她的心頓時像吞了黃連般苦澀。
堂維看花晴一副畏縮的小媳婦樣,半天都答不出一句話,惱得火氣也大了,他乾脆粗魯的扯去花晴披著的衣裳,不溫柔的抓住她纖細的小手,催動真氣使出「以指渡氣」,依著國師的指示,將真氣灌入花晴手腕上的穴道,推動筋脈的氣血運行。花晴直覺就想將手收回,可是掙不過堂維鐵鉗般的手掌,而手腕上被他碰觸的地方開始有股熱流在流竄,她也只得半推半就的順從,別開臉,不想看他近乎侵犯的診療法。
國師指出有十二個穴道需要渡氣推脈,因此堂維的手指逐步往上移動,越向上便越貼近花晴的身子,在肩胛的穴位人氣後,最後一個穴道是在她的胸上,他的手才碰到,她就驚惶的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