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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可兒

  聞言,羅甯心中更是漲滿了歡喜。能夠對未來的君後有所幫助,將是他一生中最榮耀的事了!

  於是在之後的行程裡,每到休息的時候,羅甯便會陪在花憐的身旁,告訴她所想明白關於西煌國的任何事。在問答的過程中,羅甯也見識到花憐的冰雪聰明,她不但博學多聞,所明白的道理更多得教他吃驚,這時他便很慶幸自己因為在宮中任職而認識不少文林閣裡的大學士,那些學識淵博的大學士們教導過他許多知識,讓他不會成為有勇無謀的莽夫。

  也因為他在宮裡多年,很明白後官嬪妃的爭寵鬥爭,他私心希望花憐不會受到這些爭鬥的傷害,只是後宮私事他沒資格評論,只能盡量清楚告知花憐後宮目前的情形。

  為了讓花憐日後在皇宮裡能很快的熟悉環境,他更熬夜畫了皇宮的地形圖呈給花憐。

  花憐對羅甯的幫助很感謝,她沒想到當初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所做的提議,卻可以學到這麼多東西,實在太值得了。

  數天後,迎親的車隊終於回到西煌國的都城雲邑,時間剛好配合上太后所訂下的立後時間,馬上的,西煌國就有新君後了。

  ???

  今天就是大喜之日,花憐在行宮裡等著迎娶吉時的到來。

  西煌國的習俗和中儒國不同,這兒的新娘子不需要穿戴鳳冠霞被,花憐直接穿上君後的禮服,頭戴金鳳冠,等著和宙逸一同完成所有的婚俗儀式。

  花憐壓抑住緊張的心情,再看看鏡裡的自己,本就絕美的容顏在粉雕玉琢下更顯得嬌麗動人,她的雙眉間依西煌國婦女的習俗上了花鈿。簡單的花鈿是在額頭和雙眉間點上紅點,複雜的花鈿便是用金箔片、黑光紙、螺殼、雲母片等物剪成各種花式再貼於額上,現在花憐的眉間是用寶石貼成花形,讓她在美麗外還添了分神秘艷色。

  褪去儒服,花憐換上西煌國的服裝,無袖上衫、高腰的薄紗長裙,涼爽貼身,很適合這兒的氣候,但這種能讓曲線畢露的衣服剛穿上身時,也讓她羞紅了臉。她沒穿過如此薄的衣裳,幸而外面還搭了件外衣,紅色繡花的絲織長衫包裹住她嬌小的身子,喜紅色更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而曳地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是飄逸出塵。

  雖然她不太願意承認,但如此裝扮確實比著儒服更加出色,掩去她的纖弱嬌柔,將她不為人知的艷麗丰采表現出來。

  就在花憐頻頻打量著自己的裝扮時,外面的喜樂聲響起了,伴著「君上駕到」的聲音傳來,她霎時緊張了起來,在宮女的扶持下站起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候宙逸的到來。

  宙逸挺拔的身軀帶來陽剛的氣息,穩健的腳步踏入內室,不疾不徐的來到花憐面前。低下頭的她看不到宙逸的面容,只見到和自己一樣喜紅色的衣擺。

  「抬起頭來!」宙逸低沉的嗓音響起。

  花憐吸口氣,順從的將頭抬起,羞澀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甫一照面,花憐的心就多跳了好幾拍。好俊逸的男子,但他的眼神也好冷漠、駭人,唇角隱含的冷笑,還有一身如霜似雪的冷凝氣勢,讓她不禁微微瑟縮了。

  他的神情好凶、好嚇人……

  映入眼裡的絕色容顏,絲毫不能減去宙逸的憤怒,他依舊神情憤然。

  他平舉右掌向上打開,依然是冷得凍人的命令語氣,「左手放上來!」

  花憐沒有其他的選擇,只得聽話的伸出小手怯怯地放入他的掌中,他馬上就握住她的手,然後牽著她走出行宮的寢室。

  面對不熟悉的禮俗,花憐不敢多問,無措的依著他的命令行事。

  經過曲折的迴廊,在宮外的廣場上停著一輛華麗氣派的車轎,由九匹駿馬拉著,車轎前有執旗的大漢,後面則隨著眾多的侍衛、宮女和喜樂手。

  宙逸帶著花憐上了車轎,御前馬車伕催動馬兒,喜樂聲再次響起,車橋緩緩地離開了行宮。

  上了車轎後,宙逸放開花憐的手,漠然的臉孔冷淡的看著前面,沒有理睬身旁即將成為妻子的人兒。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宙逸的怒氣,花憐抿緊小嘴無語。她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可是他的怒火一定和自己有關,只是他們才見面,她怎麼可能得罪他了呢?難道是為了她替代三皇姐嫁來的原因嗎?若真是如此,她除了承受之外別無他法。

  花憐的心中起了很不好的感覺,她知道宙逸很不喜歡她,這令她心中相當失意。

  車轎正走在雲邑的大街上,街道兩旁擠滿了人,無數的花瓣、綵帶由民眾手裡扔向車轎,祝賀聲、喜樂聲響徹雲霄,百姓都用最大的熱情來歡迎西煌國的新君後。

  這股歡樂的氣氛鼓舞了花憐,她的心情轉好了,從沒見過如此熱鬧場面的她睜大眼,興味十足的觀看著,微笑不自覺的爬上她的嘴角。

  發現這樣的情形,讓宙逸的心情更壞了。

  可恨的女人!他為了她而受制於母后被迫娶妻,他已經夠氣悶了,始作俑者的她竟然還這麼高興,她和母后將他的生活全弄亂了!

  他的屈從是不得已的,若她們以為贏了就大錯特錯了,他會讓她們嘗到苦澀的後果,他以君上的名義發誓,絕不會再讓母后有機會來干涉他的事,絕不!對這個硬塞給他的妻子,他更不用費心去理會,進入了後宮,就是她悲慘生活的開始,他不會踏入君後所住的雲和宮一步,她將會明白她永遠都只是他空有名分的妻子!

  可憐的花憐不知道身畔男子的打算,不明白還沒入門的自己就已經被丈夫打入冷宮了。

  ???

  淺急的喘息聲充斥在雲和宮的寢宮,剛成為君後的花憐蜷縮在床上困難的呼吸、呻吟著,身旁的紫屏、紫茵焦急的為她撫背順氣。

  「君後,還是讓奴婢為您褪去衣冠,讓您能輕鬆的休息好不好?」紫屏說起。君後為了怕君上突然回宮,恐衣衫不整會不禮貌,堅持著忍受束縛,不肯褪下衣裳,身子無法輕鬆,呼吸就更不容易順暢了。

  「是啊,君後,若壓不住哮喘再次發作,對您是很大的傷害,更會讓君上擔心,還是讓奴婢伺候您寬衣吧!」紫茵也勸著主子。

  繁雜的禮節和冗長的儀式耗去花憐太多的體力,才會導致她過度疲累而覺得喘不過氣,這是哮喘發作的前兆,若不能得到足夠的休養,哮喘真會再次發作,那事情就更難收拾了。迫於無奈,花憐也只得同意宮女的作法。

  紫屏、紫茵急急地幫花憐卸下金鳳冠,拿下珠花首飾,再褪下身上的衣衫,換上輕便的衣裳後,才扶她睡下。

  花憐已經服下天香續命丹,身子一得到放鬆,她的精神也撐不住,僅存的最後意識讓她虛弱的吩咐,「君上回宮時,一定要叫醒本宮啊!」

  等不及官女的回答,過於勞累的她就沉沉昏睡過去。

  休息就是最好的良藥,花憐不穩定的呼吸在熟睡中漸漸恢復平順了。

  紫屏、紫茵見此情形才鬆了口大氣,她們沒忘記花憐的吩咐,兩人還是守候在寢宮裡不敢離開。

  只是她們也跟著花憐忙了一整天,一樣沒休息,所以都累了;紫屏不斷打著呵欠,紫茵則是忙轉動頭,以防自己睡著。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月兒都爬上了中天,但是宙逸還是沒有回宮。

  「君上會來嗎?」紫屏睜著睡眼問紫茵。

  「應該會吧,今晚是君上和君後的洞房花燭夜呢!」紫茵得口齒不清地回答。

  「那我們就再等等吧!」說完,紫屏靠著床柱忍不住打起盹來。

  紫茵看到打瞌睡的紫屏,忙去拉拉她。「紫屏,不能睡,君後有令,我們不可以睡著的!」

  紫屏不情願的睜開眼,伸手揉揉額角。「紫茵,我頭好疼,讓我睡一下,你先看著,等會兒你再叫醒我,我們輪值。」說完,她不等紫茵的回答,就逕自閉上眼睡著了。

  「喂!紫屏……紫屏……」紫茵叫喚著紫屏。「哪有這樣的人,人家還沒答應就作下決定,討厭!」她自言自語的咕噥,歎口氣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強忍著睡意。

  只是夢鄉實在太吸引人了,紫茵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在不知不覺中眼皮就合上,她靠著椅背也睡著了。

  寢宮裡的人都沉入夢境,只剩下紅色的蠟燭燃燒著。

  ???

  「擺駕玉冰宮!」從宴客大殿離開的宙逸向侍衛下令。

  御前隨扈於那聞言,有些吃驚,「君上,今晚是您的洞房花燭夜,您不是該去雲和宮嗎?」

  宙逸冷笑數聲,「不,玉冰宮才是本君的去處。擺駕!」他語氣堅定的再次下命令。

  幹那旋即遵命的護送宙逸到玉冰官。玉冰官是冰姬所住的地方,而冰姬則是目前最受寵的妃子。

  宙逸冷情的忖著,他受創的龍顏定要用他新婚妻子的幸福來彌補,她是如願的當上了君後,不過將會是個有名無實的君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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