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皓國的皇宮嗎?」男子的嗓音傳入,驚醒了正在發呆的她。
「風,你怎麼那麼快就來了?」她奔入晉楚風懷裡。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我等不及要帶你去見未來的婆婆了。」晉楚風笑著說。
「風!」霄曲曲嬌嗔,粉頰微紅。
「走吧!」拉著她的手來到殿前上了馬車,直奔後宮。
隨著馬車的接近,霄曲曲心中愈來愈緊張,也愈發握緊了晉楚風的手。
感受到她的不安,晉楚風抱著她。「別怕,放輕鬆,沒事的,不要怕!」
聞著他的氣息,她的心安定了不少,沉著心情等著見人。
馬車在慈惠宮前停下,侍衛打開車門,晉楚風帶著霄曲曲下車,走入宮內。
「太子殿下駕到。」
「芝萍,皇兒回來了,他可回來了!」皇后聽到通報,開心對身旁的妙齡女子說道。
柳芝萍也笑開了臉,「恭喜皇后,殿下打勝仗回來,以後就不會再離開皇后了。」
「本宮也不想讓皇兒再離開身邊了。」這是皇后的心願。
話才說完,就見晉楚風帶了個女子走到眼前,躬身行禮,「兒臣拜見母后。」
「拜見皇后千歲。」女子優雅的曲膝為禮。
皇后親自來到愛子面前扶起他。「皇兒免禮。咦?這位姑娘是誰呢?」皇后看著霄曲曲。
「母后,她就是兒臣曾經提起過的曲曲公主,兒臣特地帶她來見母后,因為兒臣決定要娶曲曲為妻了!」晉楚風告訴皇后。
皇后一聽到曲曲公主的名字立刻神情大變,再聽聞皇兒竟然要娶她為妻,臉色除了難看,人還站立不住的踉蹌了下,晉楚風和一旁的柳芝萍趕忙扶住了皇后。
「母后,你怎麼了?」晉楚風關心地問。
「皇兒,你要娶……曲曲公主……為妻?」皇后蒼白著臉看向皇兒。
晉楚風點點頭。「是的,母后,我和曲兒已經有了白首之約。」
皇后沉著臉,轉眼看向霄曲曲,一張清麗的臉蛋,稱不上絕色美艷,但卻脫俗動人,額間一點硃砂痣襯得她有如凡間仙子,這原是個會令人喜歡的女子,但為何她的身份偏偏是曲曲公主呢?即便她再好也難令皇后有好感。
「曲曲公主,歡迎你來皓國。」她只能盡力平靜招呼。
「叫公主不敢當,皇后可以喚我曲兒。」霄曲曲好聲回應,也看向眼前氣質高雅卻穿著樸實的婦人。皇后神采內斂,臉上柔和的五官看起來該是個慈善的婦人,但是她卻可以感應到皇后對自己強烈的恨意。這讓她心驚了下,但皇后眼裡射出的確實是深沉的怨恨,她為何會這般的憎恨自己呢?難道真是為了她的身份?思及這層,她的心無法自己的一寸寸往下沉落。
果真,皇后回應她的還是滿臉的冷然,「本宮還是叫曲曲公主較順口。」
皇后眼神回到晉楚風臉上時才換上熱烙的笑臉,親密的拉著皇兒的手打量著。
「皇兒,讓母后好好看看你,你總算無驚無險的回到母后身旁了,你可知道母后有多擔心?長久的分離讓母后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讓你在天朝吃苦受罪,這是母后心中最大的傷痛了。如今你不但能平安歸來,還為皓國擺脫長久以來的桎梏,推翻天朝的暴政,母后好高興,想你父王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皇后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晉楚風連忙安撫母后的情緒,霄曲曲則是滿心的難過。皇后的話一句句都像鞭子般打在她身上,加上皇后刻意與自己疏離,在在都明白地告訴她,皇后不可能接受自己,不好的預感竟然真的實現了!
皇后拭去淚水,介紹著身旁的柳芝萍,「皇兒,你還記得芝萍嗎?」
晉楚風打量著柳芝萍點頭。「兒臣記得,她是柳宰相的女兒,柳翰的妹妹,多年不見,她已經由小女孩變成姑娘了,若母后沒說她的名字,兒臣就真的認不出來了。」
「皇兒你記得就好,芝萍和你的關係不同,你理當記得她的。」皇后滿意笑道。
這似是帶著玄機的話引得霄曲曲看向那喚作柳芝萍的女子。好美的女人,柳眉大眼、櫻桃小嘴,配著健康的粉紅膚色,姣好的身材農纖合宜,堪稱是位絕艷美女。見她笑盈盈的望著晉楚風,霄曲曲清楚的在她眼裡看到了傾心愛意,加上皇后的特別介紹,她已經很明白皇后屬意的媳婦人選絕對不是自己,這更令她痛心。
皇后再轉過臉來漠然下令,「曲曲公主,本宮和皇兒有話要私下談,外人不便在場,請你先退下了。」
「母后,曲兒不算是外人了,應該可以留下。」晉楚風出聲幫忙。
皇后卻一臉的嚴肅,「還沒正式迎娶便是外人,皇兒,母后有很重要的話要和你私下聊聊。」
霄曲曲強撐著精神鎮定地開口,「曲曲也有些累了,下去休息也好。」對上晉楚風關切的目光,她回應個輕鬆笑容搖搖頭表示沒事。
晉楚風只好喚來侍衛,命人將霄曲曲帶到他的太子殿。皇后聞言,急忙阻止。
「胡來,既然未成親怎能住到太子殿呢?後宮也有招待客人之所,就讓曲曲公主住在雲客軒吧!菊兒、桃兒,你們送曲曲公主到雲客軒。」皇后吩咐。
「遵命,曲曲公主請。」兩個宮女站出,有禮地對霄曲曲比了個請的手勢。
「那曲曲告退了。」行禮後,她隨著宮女走出慈惠宮。
她本是懷著一顆熱誠的心而來,如今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她不明白上天為何要這樣捉弄她?自己到底還要再受多少痛苦才能和有情人成為眷屬呢?想到皇后莫名的恨意,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或者永遠也沒有這一天吧!
☆ ☆ ☆
「公主,夜深了,請回房安歇。」新月來到倚著欄杆看夜景的公主身旁。
「我還不想睡,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霄曲曲姿勢不變地淡應。
「公主,時候太晚了,風殿下不會來了,你別再等了。」新雨開口說,卻挨了新月一個白眼。
霄曲曲心一緊,神情更是落寞,她輕聲下令,「我想再靜靜,你們退下吧!」
兩個宮女雖然擔心,但是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得依命離開了。
月初的天空只有細細的上弦月,她垂下仰得發酸的頸項。月有陰睛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她期待柳暗花明的到來,怎麼現實卻偏要給自己遮雲蔽日的天空呢?皇后讓她住在雲客軒,已經非常清楚表示只將她當成客人看待,不接受她做媳婦的事,當然也不會同意風娶她了。
皇后的心情她能瞭解,但沒想到皇后會對她這般仇視,只怕要皇后來認同自己是非常困難的事了。面對這樣的情形,風夾在她和皇后之間,一定也很為難吧?他會順從皇后放棄她?還是堅持己見要和她在一起呢?不過不管怎麼做都會顧此失彼,如何才是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霄曲曲煩惱的蹙起眉頭,但是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肚子,她的眉宇就鬆開了。輕撫著肚子,沒人明白正有個小生命在她身子裡孕育著,那是她最歡喜的秘密。原本她是想在風正式登基成為皓國君王時,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怎知事與願違。不過孩子也給了她勇氣,為了孩子,她不可以輕言放棄,她相信風也會為了他們的幸福而努力的,她要對他有信心。霄曲曲為自己打氣,讓自己再愉快起來,只是風為何還不來看她呢?
在冷清月光下等人是孤寂又無聊的事,她想吹曲子打發時間,於是伸手入懷裡想找綠竹笛,不過馬上又想起在她聽到父皇過世的消息後,綠竹笛就被她拋入井裡,當然再也找不回來了。她一陣悵然若失,只得孤立在月色下繼續等待。
只是直到月至中天了,仍沒等到晉楚風,霄曲曲在失望下回房休息,或許是太忙了吧,明天他一定會來看自己的。
隔天,直到用完午膳,霄曲曲才見到自己思念的人來到。
「風!」她歡欣的欲奔入厚實的懷抱,但是晉楚風卻伸手阻止,將她擋在一臂之遙。
「風,怎麼了?」霄曲曲不明白的看著他冷漠的神情。
晉楚風淡然回答:「沒什麼,你……昨夜睡得還好吧?」疏離的扯著閒話。
霄曲曲點點頭。「還好,是不是皇后她不答應我們的婚事?」她直接切入重點。
晉楚風靜靜看她一眼,「這麼多年來,皓國受盡天朝的欺凌,母后當然是無法接受這門親事了,所以──」頓了下,他毫無預警的丟出話,「我想這婚事還是作罷吧!」
這突來的決定像青天霹靂般震得霄曲曲後退兩步,愕然不已。「風,你……你想退……退婚?」
晉楚風表情仍是教人心寒的冷漠,「我會派人送你回去和你族人團聚,你不必擔心往後的生活,我保證你除了安全無虞外,也會衣食無缺,還是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他很公事化的交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