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六月,衛城是座山城,縱使到了夏天也沒有逼人的熱氣,涼風習習,令人感到舒適。
蔚天真有著宮城景色,眉頭舒展,心境清靜自在。
「城主,老夫人找您。」一名侍衛匆忙的走上迎風樓,向蔚天真票報。
蔚天真轉身下樓。看來娘是忍不住了,也該有決定了吧。
***
靜樓裡,老大人蘊著怒氣的臉孔讓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蔚天真很快的走入了花廳向母親問安。
如同以往,所有服侍的下人都退下,廳裡只留下老大人和蔚天真。
「說,你到底想怎麼樣?」老夫人質問女兒。
「娘不明白嗎?城邦公約是所有城邦都必須遵守的約定,衛城也不例外。」蔚天真淡淡的回答。
「你說得倒輕鬆。衛城一向自給自足,從不對外開放門戶,如此平平安安的過了數十年了,為何要改變!你馬上就將公約撕了,對外聲明,衛城退出城邦之盟,不與其他城市來往。」老夫人嚴聲交代。
「娘,我不會這麼做,也不可能這麼做。衛城改革的新法已經在草擬了,過不久便可以公佈,和城邦公約相輔相成,以因應衛城開放後會面臨的情況。衛城的開放是勢在必行。」蔚天真平靜的向母親解釋。
「我不同意。你馬上停下來,別再弄什麼新法,立刻廢了它!今後你就做個聽話的城主,所有的事自有林大人會代為處理,不必你多事了!」老大人逕自作了決定。她要收回女兒的權力,免得她將衛城弄得烏煙障氣。
「娘,既然我是城主,就要做到城主該負的責任,我不會逃避,也沒人能代替我作決定。」蔚天真始終冷靜自持,娘的話已經無法再影響她了。
「你這是什麼話?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嗎?你這害死弟弟的兇手,不肖的罪人!」老夫人語氣刻薄尖酸,她舉起手,無情的就給女兒一個巴掌,氣女兒的不聽話。
蔚天真沒閃躲,她靜靜的接下了這巴掌,一雙大眼冷冷的看著母親,「我會負起衛城興敗的一切責任。若沒事,孩兒告退了。」她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背對母親淡然地開口,「如果可以,我願意和阿弟交換命運。我雖活著,卻羨慕阿弟能擺脫俗世的煩擾。想想看,到底是誰比較幸福呢?」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夫人還舉著手站在當場,女兒冷漠的態度使她心驚,她最後所說的話更像支箭直射入心頭。從不曾有過的愧疚盈滿心中,她頹然的放下手,終於開始思考自己的行為。
看來她不但失去了兒子,連女兒也失去了!
不久,衛城公佈了新的法規,此後城門正式對外開放,而勞苦功高的林立郎大人也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此時已是七月底,離蔚天真簽定城邦公約也有兩個月了。
***
「啟稟城主,宗政口曜領主來了,他帶著一隊衛士正走過大街,往衛宮前進。」傳令的侍衛接到城門守衛傳來的消息,飛快的入大殿通報。
「你說誰來了?」蔚天真驚愕的問。她沒聽錯吧?
「城主,是炎城的城主,也是眾城邦的領主宗政日曜,他來衛城了!」守衛大聲地再說一次。
真的是他!他怎會來衛城?蔚天真被這消息震懾住,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眾臣子見城主聽到宗政日曜來訪的消息後就呆坐在椅子上,滿臉錯愕,都十分不解。
「城主,我們是不是該出宮去迎接領主呢?」伊應麟站出來問。
蔚天真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看到眾臣子都用奇特的眼光看著她,她輕咳了下,恢復平時鎮靜的模樣。「你們說什麼?」
「屬下是詢問城主,我們該不該出宮去迎接宗政領主?」伊應麟原話再提。
「城主,於禮城主該領臣屬們去迎接宗政領主才是。畢竟領主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城主。」另一名臣子出聲建議,眾臣屬都點頭附和。
「那是當然的,諸位隨我來吧。」蔚天真馬一起身走出大殿,領著臣屬去迎接宗政日曜。
大街上,宗政日曜架式十足、威風凜凜,不凡的英姿吸引了衛城百姓駐足觀看,他的身份也傳偏了整個衛城。
「原來他就是領主,難怪這麼神氣。」
「喂,你有他帶來的侍衛也是這麼的威武昂藏,那炎城一定很富強了。」
「當然啊,聽說炎城還是當今最強盛的城邦,領地足足大了衛城十來倍呢!」
類似這種交談隨處可聞,衛城的百姓對宗政日曜莫不敬佩。
隊伍在衛宮大門前停下,宗政日曜面帶微笑的昂首大步走向衛宮,想到就要見到蔚天真了,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這丫頭讓他飽嘗相思之苦,若不是為了做好萬全的準備,以便能這次就將這丫頭娶回去,他何需浪費那麼多的時間,早就飛奔而來將她捉回炎城了。
遠遠的一群人走近,宗政日曜眼尖地看到帶領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蔚天真,他快步的走向前。
蔚天真先停下腳步,有禮的向宗政日曜抱拳道:「領主,歡迎來到衛城。」
宗政日曜兩眼直盯著蔚天真姣好的臉蛋,眼裡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蔚城主,真是好『久』不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月不見,對他來說就如隔了千百年般。
蔚天真的神情更冷漠了,她優美的比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帶頭回衛宮。
宗政日曜緊隨在她身後。
蔚天真將宗政口曜請進了大殿,伺候的僕人立刻送上了茶水。
「衛城離炎城頗遠,領主竟會大駕光臨,真讓人吃驚。以領主日理萬機、政務繁忙的情形來說,應該是沒時間遊山玩水才是,因此領主此行可是為巡視各城邦?那衛城能做為領主巡查中的一站,直是榮幸。只不過衛城地小又單純,不需要花費領主多少心思,領主也不必將時間浪費在衛城上,應該多用些時間去巡視別的城邦。」蔚天真淡漠的開口,話裡的意思就是要宗政日曜早些離開衛城。
這個丫頭,看到他不但沒半絲的欣喜,他才剛踏入衛宮,椅子還沒坐熱,她就要趕他走,看來她真是需要好好的教訓了。
「蔚城主此言差矣。我此趟出門不是為了巡視,而是特地來拜訪衛城──或說是特別來見見蔚城主也對。炎城一聚,我和蔚城主是一見如故、互相傾心,還曾促膝長談一整夜,感情作比尋常,因此專程來拜訪蔚城主。我還打算在衛城叨擾幾日,不知蔚城主是否歡迎?」宗政日曜說話的話氣分外親熱,且話中有話。
宗政日曜一番感情洋溢的話聽得蔚天真很是刺耳,但礙於殿上還有別人在,她什麼反駁的話都不能說,也無法理直氣壯的表示他不受歡迎,只好忍著氣冷冷的說道:「衛城是個小地方,只怕會招待不周,讓領主掃興了。」
「領主大駕光臨是衛城之辛,只望領主不嫌棄,臣屬自會協助城主竭盡所能的招待領主,以顯示衛城百姓的樸良好客。」伊應麟趕忙插話。他不知道一向冷漠不多話的城主今天是怎麼了,話特別的多又句句皆不客氣,聽得他冷汗直冒,生怕觸怒了宗政日曜。
「這衛城是個好地方,我很喜歡,我想我會留下來好好看看。我有些話想私下和蔚城主談談,不知蔚城主方不方便?」宗政日曜向著蔚天真說道。
「領主想談的一定是公事了,在這大殿上說最是適合,領主有話就請說吧!」蔚天真挑釁的回答。
雖然蔚天真這樣說,可底下的臣子卻不敢這麼想,紛紛行禮告退離開了大殿,連伺候的下人、侍衛也全部退下,殿裡只剩下蔚天真和宗政日曜兩人。
蔚天真深吸口氣還未開口,宗政日曜就快如閃電般欺身到蔚天真身前抱起了她。
「你做什麼──唔……」蔚天真的話被宗政日曜的唇封住了,兩個月的相思,讓宗政日曜一吻上便捨不得放開。
莊嚴的大殿上,只見兩個男子擁吻著,若有人在此時闖入,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
宗政日曜故然是情慾難忍,深深的迷醉在蔚天真的甜蜜中,而蔚天真卻很清楚他們不能這麼做,只不過她的反抗被宗政日曜以更大的力量壓下了。
蔚天真就算有再強的意志力,也在宗政日曜霸道的索吻下漸漸軟化了。他的吻強烈得有如狂風暴雨,又溫柔得像是可以溺死人,讓蔚天真也深陷其中。
好一段時間,大殿裡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伴著輕淺的呻吟。
好半晌,宗政日曜才緩緩的放開小巧紅唇。他的唇滑到蔚天真潔白的頸胛旁,張口印下了一排齒印。
「啊!」蔚天真痛喊一聲,想掙出宗政日曜的懷抱。
宗政日曜結實的手臂攬緊了她,不客氣的道:「這是懲罰你見到我不但不歡迎,還千方百計要趕我走。小傢伙,你可真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