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開心地笑了,「寶寶,你真是好記性。沒錯,他就是鬼盜楊洋,你要喚楊叔。楊洋,這是小女無名。」
「楊叔。」連無名微笑喚人。
「你不怕我?」楊洋訝異,他這張臉讓不少女子受到驚嚇,尤其是嬌弱的千金小姐。
連無名眨眨眼,「我為什麼要怕你?雖然你的大鬍子很嚇人,不過你的眼神卻很溫和,這表示你不是壞人。還有,你現在身在連府裡,在我的地盤上,害怕的人更應該不是我了。」
楊洋愣了下,然後放聲大笑,卻因為笑得太劇烈牽動到傷口而忍不住呻吟。
連城趕緊上前關心,「楊洋,別亂來,小心扯裂傷口。」
楊洋搖搖手,忍著痛笑答道:「我不要緊,沒事、沒事。既有父親的冷靜聰明,又有母親的美麗精靈,兼具了父母的優點,連城,你真生了個好女兒。」
「謝謝。」連無名臉不紅,氣不喘地收下稱讚。
「你這孩子。」赫連醉鳳又笑又疼地點點愛女的俏鼻。
「楊叔,你怎麼會受傷的?」連無名想到問起。
卻見楊洋本是愉悅的臉色沉了下來。
連城難得端起冷肅面孔,「寶寶,這是江湖事,不是你該明白的。」
赫連醉鳳也對女兒搖搖頭,意思是要她別多問。
連無名見到這樣的反應,也識趣地不再追問,但心裡卻不免有疑問,江湖當真是那麼可怕的地方嗎?她倒很想見識下爹所謂的「江湖事」呢。
第二章
才短短三天時間,連無名終於明白了「江湖事」,更親眼見到了「江湖人」的無恥。
大廳裡,連城坐在首座上,冷眼看著第三度來訪的不速之客。
「連老爺,今日前來是來要個結果,不知連老爺的決定為何?」岳為尹手上拿著把扇子輕搖,語氣閒適。
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相貌平常,但是一身衣著作工精緻,連頭飾也綴上了光燦奪目的寶石,全身裝扮得貴氣這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富室少爺。
沒錯,岳為尹便是「岳山莊」的少王。
岳山莊曾經是天下首富,可惜近幾年來,天下第一的名號被江湖的新興勢力「龍商會」取代了,而龍商會更挾著有如滾雪球般的勢力鯨吞蠶食岳山莊的產業,讓岳山莊旗下的事業不但減少了一半,還不斷地持續損失,這令當家作主的岳為尹又氣又急,就想出了下猛藥的方式想救回家業,那方法的關鍵人物就是楊洋,而楊洋現今在連府裡,他自是要上門討人了。
「要我交出楊洋是萬萬不可能,岳公子請回吧,不必再浪費口舌了。」連城淡漠的拒絕。
「連老爺此話說差了,楊洋與我岳山莊有過承諾,岳山莊救他出官府大牢,他就要為我做一件事,在事情未辦成之前,楊洋都算是岳山莊的人,連府沒資格包庇楊洋。」岳為尹態度強硬。
「楊洋有無失信,你心裡明白,他的確去執行你交代的事,雖然是失敗了,但也算還了承諾,他和岳山莊已無牽連。」連城正色表示。
岳為尹撇撇嘴,「連老爺,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失敗就不能算數,成功才是完成承諾的條件,楊洋仍欠岳山莊人情。」
「楊洋失敗,就代表能力不足,你強逼他再赴險境,下是要置他於死地嗎?岳山莊這等作法未免太狠毒了。」連城冷厲指控。
「倘若楊洋做下到,當初就不該答應與我岳山莊合作,既然岳山莊做到了承諾,楊洋也必須完成,要不,他仍會成為官府的通緝犯。」岳為尹語帶威嚇。
連城輕冷一笑,「區區官府,有何可懼,這點小事不勞岳公子擔心。」
「以連老爺的身份,官府之力自然不放入眼裡了。不過岳山莊也不做吃虧事,楊洋會失敗是因為受到同伴連累,否則以鬼盜之能,怎可能下成功?若連老爺能助好友一臂之力,要成事是輕而易舉,畢竟『神偷鬼盜』可是最好的搭檔。」岳為尹的話裡有話。
連城神情不變,淡淡回應,「我並非江湖人,也不是什麼神偷,更沒有如此大的能力,你認錯人了。」
「瞞者瞞不識,識者不能瞞,連老爺何必再隱藏呢?由你救人時所使出的武功,我就懷疑起你的身份,正巧岳山莊和朝廷有些交情,特地探聽後,便能確定連老爺就是昔日的神偷江風。
「當年神偷江風和醉鳳公主之事鬧得天下人皆知,而後神偷便突然從江湖上消失,其實是與醉鳳公主雙宿雙棲退隱去了,更改了名字,改邪歸正成了造福鄉里的善心人,真是讓人想不到啊,莫怪全江湖人都找不著神偷江風了。」岳為尹一臉做作的吃驚神情。
連城儒雅地笑了,身子往後靠入椅背裡。「岳公子,你想威脅我?」
雖然他在笑,但是眸光卻冰寒得嚇人,岳為尹不由得瑟縮了下,但是想到連城有把柄在他手上,自己何須怕他呢?於是他又挺起胸膛,扯著笑說:「連老爺這麼說就太傷感情了,我只不過想找到讓我們雙方都能滿意的方法,連老爺喜歡助人,一定不忍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失信於人,岳山莊也不願失去應得的利益,那何不讓『神偷鬼盜』再聯手合作?只要完成承諾,岳山莊保證不再為難楊洋,連老爺是神偷這個秘密也會如石沉大海,永遠不會洩漏出去的。」
「若我不答應,你就要讓全部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是嗎?」連城還是一臉平靜。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龍商會欺我岳山莊太甚,步步進逼、下留喘息空間,帳本是生意人最重要的東西,要瞭解龍商會,要打擊龍商會,就必須從帳本下手,不管花多少代價,我都要得到帳本,即使是下擇手段。連老爺是聰明人,應該不會把事情弄得那麼難看才是,否則後果就要閣下自行負責了。」岳為尹不再客氣,撂下重話。
「天殺的!姓岳的、你這混蛋,你要找的人是我,別牽連別人,大爺跟你走。」楊洋忍不住了,暴怒地衝入大廳。雖然他答應下出面,讓連城為他處理一切,可是他真看下下去了。
連城站起身,輕暍一聲,「楊洋,別衝動。」
岳為尹露出個虛假的笑容,「楊洋,你要聽你好朋友的話,不可以衝動,這是為了你好,省得你逞強送命。」
楊洋怒斥,「岳為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不會拖不相千的人下水,我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和連府無關。」
「楊洋,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遲了嗎?若非因為你,連老爺的身份也不會洩漏。現在事實已造成,你若想了結這事,就是盡快完成你對岳山莊的承諾,可惜這點你沒有能力獨立完成,我只好請連老爺幫你了。」岳為尹得意的說。
「混帳,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賠上我的命,我也不求人幫忙,你最好死心,別再打連府的主意。」說什麼他也下讓好友為自己再入江湖。
岳為尹輕哼一聲,狡猾地轉著話說:「若下能成功,即使賠上你的命也沒用,那也算是你沒完成承諾,到時還是要連老爺替你收拾善後。」
楊洋氣壞了,下顧身上的傷勢尚未全好,掄起拳頭就要揍人,「該死的小人,你竟敢這麼說……」
連城快一步擋下他,「住手,退一旁去。」
「老大。」楊洋氣憤下,往日的稱呼順口而出。
「退一邊。」連城沉著臉下令。
楊洋滿心憤懣,但還是順從地退後。
「別惹我生氣,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這種話他已經太久沒說了。
連城的氣勢讓岳為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陰惻惻地反駁,「我早想過你們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我若有個意外,連府的秘密會在最短時間裡被散播開來,往昔的『神偷鬼盜』可不是善心人士,叱吒江湖時也樹敵下少,一定有許多人會很高興知道神偷的下落,到時連府還能平靜度日嗎?」
「你以為這麼說會讓我害怕嗎?」連城臉色更是陰霾得嚇人。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記得你還有妻子女兒,她們都是無法自保的弱女於,能在殘酷的江湖鬥爭裡活下去嗎?我想你不會想讓自己所愛的人冒這種險吧。」家累就是連城最大的致命傷。
連城靜默了下來,沒有回話,楊洋氣得再次破口大罵·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和連無名一起躲在側門偷看廳裡情形的芳華忿忿不平地咒罵著。
連無名貝齒輕咬著唇辦,她心裡當然很生氣,不過她看得出情勢對爹很不利。那個姓岳的小人拿她和娘去威脅爹,爹什麼都可以下在意,但絕對不准她和娘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岳小人真的抓到爹的弱點了。
該死的混球!她在心裡暗罵著。
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能幫爹?爹對娘發過誓,這輩子不再踏入江湖一步,爹是絕對不能食言的,但是岳小人又咄咄逼人,楊叔卻只會和人對罵,沒半點肋益,而爹所結交的友人都是平凡百姓,根本派不上用場,怎麼辦啊?連無名陷入沉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