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醉鳳臉上仍帶著笑,"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問我的人,說不羨慕是騙人的,不過我只欣羨二皇姐有母親可以疼愛,至於她的嬌氣任性就讓人敬謝不敏了。對我而言,羨慕並不等於自卑,我能真心羨慕別人,但也絕不會看不起自己。"
"能有如此達觀的心,令人敬佩。"江風讚許。
赫連醉鳳輕笑一聲,"江公子如此盛讚,倒讓我不好意思了。其實道理很簡單,為了不讓自己難過,當然要找理由來安慰自己,不管多牽強,能令自己開心就好,說穿了也只是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為自己著想,也不會有人為你想的。"復仇的道理亦如是。
他突來的陰越臉色令赫連醉鳳心驚,"江公子,你怎麼下r"
江風揚唇一笑,瞬間又恢復爾雅神情,"我只是在為你不平,世人只知當公主一定是享盡榮華富貴,怎會明白朱f1里的恩怨情仇,你受苦了。"
他眸裡的愛憐,讓赫連醉鳳有些倉惶的轉開臉,不敢看他。
他唇角化出一道得意弧形,嗓音溫柔的提出邀請,"今天還想去散心嗎?"
這話引回了赫連醉鳳的心思,"可以嗎?"她臉上有絲雀躍,對於那片美麗的花園,她還想仔細看看呢。
"可以,不過不是到花園,我們出門去。"
"去哪?"她好奇的問。
江風抱起她,大步離開房間。"一個你一定會喜歡的地刀。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再度被他抱起,她已經不會驚慌了,只不過卻克制不住亂跳動的心,尤其走動時,她的臉頰會輕輕摩擦著他結實的胸膛,也令她不禁疑惑讚歎,一派斯文的他怎會有副寬闊厚實的胸膛,彷彿是天下間最安全的堡壘,讓人好想依靠。
不過她很明白他並不是她的依靠,她的歸宿在西夷,那是她無法逃避的選擇,這一切只是一場插曲,或許將會是段美好的回憶,不過也只能是回憶。
思緒澄明,心靈也變清澈了,拋開不該有的感覺,心跳也恢復了平靜,然後她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建築物——馬房。
"你真要帶我出山莊?可是我病還未好,我也不會騎馬啊。"昨天他用內力為她按摩的效果只持續一段時間,最後她還是因為頭暈而讓江風抱回房。
"我不會讓你受到顛簸的,你和我同騎。"江風的語氣很有自信。
同騎?赫連醉風不禁皺眉,這又是不合禮的舉動,這男人似乎老愛撩撥她,不過也明白這事大概沒有改變的餘地了,因為她見到馬房前站了匹黑馬,毛色黑得發亮,只有在胸口有撮白毛呈現彎月形記號,它沉靜地站著卻仰高頭,散發出桀驁的氣息,她雖然不借馬,也看得出這匹馬兒的不俗,直覺它就該是江風的坐騎。
"你不喜歡嗎?"他低頭看到她眉頭糾結。
他指什麼?出山莊還是同騎?既當客人,客隨主便的道理她瞭解,就選擇好說的回答。
"我一直想試試騎馬的滋味卻沒機會,現在你倒讓我如願以償了。"她漾出了笑容。
江風微笑提氣腳輕蹬,輕鬆就抱著她躍上馬背。
"哇啊!"赫連醉風忍不住輕呼,竟然有這種上馬法,而且還帶上一個人呢,叫她開了眼界。
"我喜歡寵愛你。"
聞言,赫連醉風趕忙抬頭望著他,但江風已將韁繩一甩,馬兒撒腿開始奔馳。
仰著臉的她只看到他俊秀的下巴和臉上無法理解的笑容,懊惱他又來鬧她了,連喜歡都出口,未免太過分.不正經的男人。
只是為何她的心像有道暖流流過,感覺好得讓她想微笑呢?她下意識的更加偎緊健壯的胸膛,果真在他懷裡只有安穩,沒有半絲顛簸。
赫連醉鳳卻沒發現,騎馬的男人笑容更深了,那是有所圖的笑容。
赫連醉風看著江風再次用內力為她治療頭暈,現在他們是坐在草地上,這片綠油油的如茵草地鋪遍了整個山頭,山頭上有棵參天巨樹,襯著一望無際的藍天,壯麗的震憾了她的心。
經過半個時辰的奔馳,他們來到這座山頭,途中為了擔保她不受額簸之苦,江風是讓她直接坐在他腿上,而不是馬背,多了這層緩衝,她享受了一趟舒服旅程。
來到這裡,面對如此廣闊的草地,誰不想在上頭跑跑跳跳,她還未把心思說出,江風便主動為她解決困擾,他的用心nq她不感動都難。
他為何要對她這麼好?成了她心頭的一個疑問。
我喜歡寵愛稱。
耳畔響起他剛才的話,他……是真心的嗎?
"想什麼?這麼出神。"
低沉的嗓音伴著小巧下巴被挑起,讓她回神過來,擰眉往後退想避開他的輕佻,身後橫出的手臂卻將她限制在他身前。"江公子,你——"她話莫名被打斷。
"江風。"
"什麼?"她不懂的看著他。
"我不是自詡要當君子的端正公子哥,公子不適合我,叫我江風,或風也行。"仙笑容可掬的說明。
被調戲的感覺讓赫連醉風不悅,不客氣的推開他,"我倒覺得叫江公子比較適合。她不看他泛著邪氣的眼神,起身走開。
本來有的動容現在全消失了,這男人就是愛用暖昧的行為來戲弄她,他以為很好玩嗎?再隨意也不能太超過,總該敬重她是個公主啊!
"往上走,到山頂大樹的後面看看,會讓你驚喜的。"愉悅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有些動氣的赫連醉鳳本不想理他,不過那棵大樹的目標太明顯了,她很自然的走向它。
青草氣息瀰漫在她周圍,令她吐納間都是草香,抬盼望
去一整片綠地,在風拂動時如浪花般起伏,景色壯闊,這好景、好空氣一點一滴的平息了她的火氣,讓她也有些好笑自己怎會輕易就動怒了?沒聽到他跟上的腳步聲,她也不在意,不過距離比她所想像的還要遠,來到大樹前,她已經喘著氣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大樹,幾乎看不到樹頂,很有頂天立地的氣勢,想到江風的建議,赫連醉鳳撫著樹幹轉向樹後。
喝!她臉色發白的發現樹後竟然是懸崖,這棵樹奇妙的一半在土裡,另一半的樹根卻是攀緣在崖壁上,形成樹是山頭的終點,又是懸崖起點的奇景。
"是不是很讓人驚奇的景象呢?"不知何時上來.江風出現在她身旁。
"是很驚奇,若我再大意些,你可能就要到崖底來找我了。"撫著受到驚嚇的胸口,赫連醉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他提出保證。
還真有自信。赫連醉鳳不想回應,環著粗糙的樹幹,她試膽似的探身看著萬丈深淵,稀疏的雲朵飄散在深淵上端,感覺就像身在天上般。
"站在這裡,可以感受到人的渺小,有如滄海一粟,我還能讓你體會踩在生死線上的感覺呢。"江風在她耳旁提出。
赫連醉鳳回頭看著他,他眸裡閃耀的危險光芒讓她心生警惕,那可能不會是溫和的舉動,她急忙搖頭,"不用了,我…啊!"
江風當然不接受拒絕了,將嬌小的身子一攬騰身上竄,他帶著她攀到樹上,坐在橫出懸崖的枝幹上。
赫連醉鳳根本沒勇氣往下看,她緊抱著江風低聲要求,"我不喜歡這樣,快讓我下去。"
"別伯,和我在一起很安全,你該信任我,現在敞開,心欣賞這份難得的壯景。"
"這和信任沒有關係,坐在這裡讓我渾身緊繃,令我很不舒服,請你快帶我下去。"腳底下是不見底的深淵,有幾個人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幹心靜氣的賞景呢?她做不來。
江風抬起絕俗小臉,讓她面對他,"看著我,當你心裡只有我時,就不會害怕任何外在環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赫連醉鳳又驚又疑的看著他。
"你該明白的。"江風微笑,指背輕撫過水嫩粉頰。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肯定的語氣含著拒絕之意,如今的情形已經夠紛亂了,他千萬別再攪混一池春水。
可措江風卻不退縮,"你的話顯示出你在自欺欺人.你應該瞭解是什麼理由讓個男人為個女人付出心思關懷,你不會不懂的。"
"你找錯人了,我即將和親西夷,我們不可能有交集的。"
她說出無可轉圜的理由。
"我不管你有什麼責任,我只問你的心,你喜歡我嗎?"他挑明的問。
他竟然問得這麼直接,赫連醉鳳心慌的迴避著,"別問我不能回答的問題。"
"我不允許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更不准你拿一些無聊的事來搪塞我,回答。"江風霸氣的索求答案。
他的話讓赫連醉鳳抽緊了心,無奈反抗,"你……你不能這麼蠻橫不講理,你明知我的身份、我的責任,不可以還強要求我的感情,我無法說。"她已經擔起一個去除不了的重擔,不能再招惹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