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鏡風抱著金晶晶走入內室,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就見她身子一側轉張手就將被子擁入懷中抱著,還將小臉偎在被上,像個奶娃娃般,模樣可愛得讓他忍不住伸手撫摸她淨白無瑕的粉頰。
「看你生得一張娃娃瞼,根本就不像個女人,充其量只能說是個小小女子而已,若真讓你當上王妃,也只是個娃娃王妃。」這時在熟睡中的金晶晶彷彿聽到了錢鏡風的話,低聲呢喃:「王妃……我要做……王妃,王……妃……」錢鏡風好笑地搖搖頭,她竟然這麼想當王妃,連在夢中都念念不忘,真服了她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一定會幫你達成心願,當上王妃!」錢鏡風俯身在金晶晶耳旁低語,就見她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睡得更加安穩了。
錢鏡風再摸摸她的臉笑笑,然後才轉身離去。
+t.「晶晶在做什麼?」「回五夫人,金小姐正和二少爺在書房看書。」「二夫人,金小姐在花園裡,正彈琴給二少爺聽呢!」「啟稟四夫人,二少爺正在教金小姐品茗煮茶。]「大夫人,金小姐和二少爺在馬場,金小姐在學騎馬。」婢僕所傳來的回報讓六位夫人都很開心。
「看來鏡兒是真的很用心。」三夫人笑說。
「有鏡兒的努力,我們就可以輕鬆多了,不過鏡兒甚少這麼乖,倒教人覺得很不習慣。」六夫人的話引來一陣笑語。
整個錢府的人都能看到這對男女隨時隨地在一起的身影,也見得到他們為了共同目標所付出的努力。
只是外人看到的他們一教一學間,似乎很和諧融洽,實際的情形真是如此嗎?金晶晶手拿著筆,微瞇起一隻眼測量著不遠處的醉芙蓉,騰空將花形描了描,再低頭在畫紙上小心的落筆,她畫得很用心,不過在她身旁的錢鏡風手拿著書,唇邊卻含著一抹笑意,無聲的直瞄著畫紙。
金晶晶放下筆轉頭看著他,「我還沒畫完呢,你別笑得那麼不以為然好不好?」「我有嗎?可別誣賴我啊,畫圖要專心,你一直分心怎能畫出好的作品呢!」錢鏡風告誡她。
「我也想專心啊,但我就是可以感覺得到你在取笑我。你到書房看書,我畫好後會拿去給你看的。」金晶晶趕他走。
「那怎麼行呢?別忘了是你向娘她們說的,我們要寸步不離的在一起,萬一被婢僕看到告訴娘她們,那不是要陷害我被教訓嗎?不行,我們一定要緊緊相隨才行。」錢鏡風痞痞的笑著。
金晶晶疑惑的看著他,「我記得你原來是很不願意我跟著你的,為何現在情形卻變得完全相反了呢?」因為她已榮升為他的最佳開心果,有她陪著就不會感到無聊,隨時都有好玩的事發生,不過這種話當然是不能照實說了。
「怎麼,你現在不想要我教你嗎?那最好不過了,就請你快向娘她們說明你的意願,便能還我自由了。」帥氣的俊臉做出一副非常渴望的模樣。
金晶晶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別想,期限未滿之前,我們誰也離不開誰,既然你不要離開,就請翻過身去,別看我畫圖,等我畫好再給你看。」「這樣你就能畫得比較好看嗎?真令人懷疑。」錢鏡風洩她的氣。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要你翻過身去就對了,別來妨礙我作畫!」他不動,金晶晶乾脆主動將他硬轉過身,還調整他的臉要他只能往前看,兩人間完全沒有男女之分,這是因為太熟悉了,加上又已定了師生關係的緣故。
錢鏡風輕笑,順金晶晶的意別過身看書,不過他對她的畫作還是搖搖頭,不敢有期望。金晶晶很用心的一筆一筆慢慢的描繪,其實她心中也沒什麼信心,論起千金小姐該具備的「琴棋書畫」四才藝,她琴藝不差,棋藝更能說是驚人,而唸書也難不倒自己,但是對畫畫就不行了,它不像前三項可以用努力勤奮來習會,這需要天分,恰巧自己又少了這一點才能,在自己琴、棋、書都通過考驗後,只剩下畫這項要加強,而錢鏡風又特別愛用這項來磨她,讓她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刁難自己。
「好了沒?」錢鏡風出聲。
「還沒。」金晶晶應道。
「怎麼那麼慢啊?」他等得有些悶了。
「別吵,」金晶晶輕斥。
停了」會兒,錢鏡風壞壞一笑,又揚起聲音,「好了嗎?」「沒啦,不要催我!」金晶晶的語氣不耐煩了。
「太久了,會讓人等得想睡覺,這樣可不好哦!」錢鏡風說。
「畫畫該是用來怡情養性啊,怎需要趕時間,除非你是在找我麻煩!」金晶晶反駁。「擁有多才多藝的妻子,可以不時小露些手藝,讓丈夫驚喜,以促進夫妻間的和樂;但若拖太久的時間,那份驚喜感就消失了,便失去調和生活的目的了。」錢鏡風找出理由說明。
「我還能用下棋、彈琴或是吟詩作對增加驚喜啊!」金晶晶提出。
「但是畫像卻可以保存下來。」「棋局、詩句也能將紀錄留下。」「不過不如畫像那麼生動。」金晶晶停下筆,鼓著小臉回頭看錢鏡風,「反正你就是要找碴,我說什麼都不對就是了。」錢鏡風被她像青蛙般的模樣引得哈哈直笑,「所以你就鼓起腮幫子來抗議嗎?」金晶晶冷哼一聲,回頭繼續作畫,「你不看好我,我就偏要畫出張教你驚艷的好畫!」就是她這份好強好勝心令他欣賞,不管何時,她都是精力充沛,而且純真不造做,直來直往從不懂得掩飾,不會刻立息裝嬌媚討好他,更愛和他頂嘴爭辯,完全不同於他所認識的女人,卻讓他有耳目」新的感覺。
雖然自己常愛在她面前抱怨她是麻煩,怨歎她是個累贅拖住了他的自由,事實上他卻很喜歡和她在」起,很輕鬆、很自在,可以說出任何話,不用怕她會多心亂想,再眼淚汪汪的要自己安撫;她也不會用盡心思要自己的承諾,想得到名分做他的妻妾;更不用應付隨著柔情繾綣而來的糾纏,總要他花費一番心思才能脫身。想想,這丫頭還真是個寶貝呢!
咦?自己為何要直為晶晶說好話?難道自己對她……不可能,絕不可能的!錢鏡風忙打斷腦裡生成的念頭,一定是這丫頭終日都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才有此胡思亂想的,太好笑了,哈……忙用笑聲來安撫自己浮動的心。
金晶晶剛在畫紙上落下最後一筆,錢鏡風的笑聲讓她咕噥,「人家剛畫好,你還沒看呢就先笑,未免太不厚道了吧!」錢鏡風聽到,「原來你畫好了,可以給我看了沒?」金晶晶看著畫作抿抿嘴,「你可以轉回頭看了。」錢鏡風忙翻回身,接過金晶晶遞上的畫紙觀看,她畫的是正在園裡盛開綻放的醉芙蓉,他看著畫沉吟,「嗯……這晝……畫得很……很……該怎麼說呢?呃……很……」眉皺起、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難以下評論。
「想笑就笑吧,看你強忍著一張臉我更難受。」金晶晶很瞭解的為他找台階下。「其實也還好,這晝……這畫……」錢鏡風指著畫再看著金晶晶嘟起小嘴懊惱的模樣,也真支撐不住,先是閉著嘴暗笑,然後就忍不住變成哈哈大笑了。
她的畫真是……真是「特別」啊!
在他的笑聲裡,金晶晶也豁達的隨著錢鏡風一起大笑。
聽到她的笑聲,錢鏡風反倒有些驚訝,「你笑什麼?]「你笑什麼,我就笑什麼。」金晶晶揚著笑靨回他。
「那你知道我笑的意思是這畫:!嗯……畫得不是很……很……」金晶晶接下話,〔不是很好,是根本就很差吧,你不是一向有話就明說的人嗎?為何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呢?」「誰教你指責我故意找你麻煩,我只好努力想找能將傷害減到最低的說法了,結果卻是你自己說出了實情,哈……」錢鏡風不禁又笑了。
「任誰看了這幅營養不良的芙蓉花,若還能昧著良心說它好看,那才是叫真的傷害,哎,我的畫果真是沒指望了。」金晶晶無奈的歎氣。
錢鏡風邊笑邊給她安慰,「雖然你的畫不能婊框傳世,但也能達到增進樂趣的效果,不無小補啦,哈……」「你還這麼取笑我,真過分,看畫容易畫畫難啊,每次都只看到你用嘴說不曾見你動筆,就換你畫幅圖來給我看看啊!」金晶晶考他。
「你以為這考得倒我嗎?」錢鏡風笑笑看著她。
「試試就知道囉,只不知道你敢不敢了?」金晶晶下巴揚起,語氣帶著挑釁。錢鏡風很自然的用手指點點她的俏鼻,「如你所願。」拿起筆,換張新畫紙,錢鏡風筆蘸了墨汁,信手就在紙上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