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伯交代的東西都拿來了,老媽給的水果也在,她親手燉的湯也帶來了……呵呵呵,她終於可以見到他了呢!
「一個人在傻笑什麼?」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她的思緒立即被打斷,大眼一睜,她見到了背光而來的他。
他似乎更高、更壯了……他的聲音……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我……」話梗在喉頭,她難以說出完整的字句。
「別又哭了。」一聽見她的硬咽聲,他便焦急的走到她身旁。
這下,她終於看了他的模樣……
天啊,他竟然又更加好看了?
雖然理了個平頭,但他看來卻更有精神、更加帥氣,原本就高壯的體格,現下更是結實穩健,他變得更有男子氣概了。
現下她終於知道,她比自己所能想像的還要思念他吶,完蛋了,她會不會相思成疾啊?
悶著頭,她撞進了他的懷裡,不理會旁人傳來陣陣的鼓噪聲,她只想躲在他懷裡哭。
本想推開她些微距離的,可胸前的濕意告訴他——她又哭了。
唉,這叫他怎麼捨得推開她?抬手輕撫著她的背,他不知該如何說出安慰的字句,唯一說的出口的仍是那句,「別哭了。」
她也不想哭啊,她本來是想要高高興興的跟他說這些日子的事的河是看到了他,她就是忍不住想哭嘛。
嗚咽聲持續傳來,他的安撫依舊,當然別人異樣的眼光他是很難招架,但他更在乎她的感受,所以只能任她賴在自己懷裡。
哭了好一陣子,她才斷斷續續的開口——
「我……好……想你哦……」
聽著她誠實的告白,他被曬黑的臉上浮上了一抹不自在,但嘴角卻揚起了抹滿足的笑。
「我知道。」拍了拍她的背,他只能如是回答。
他的聲音很沉穩,很能安撫她的心緒,漸漸地,她的淚水止住了些許,抬起頭,她睜著水眸牢牢的盯著他。
「那你呢?」她那麼那麼想他,他是不是也該有一點點想她啊?
「我?我怎麼樣?」怎麼話題一子下跳到他這兒來了?
可惡!忿忿不平的捶了下他結實的胸膛,她不高興的癟著嘴。
「我說我很想你耶,你為什麼不說你也很想我?」她可是想他想得很心酸呢,難道他都不會?
「腸……」這種話不好當眾說出口吧?他畢竟是面皮薄了點。
一見他吞吞吐吐的不肯說,她所有的疑慮跟妒忌全上來了,鼻子一吸,淚水又準備奪眶而出……
「你一點都不想我!?」小手使力的揪緊他深綠色的軍服,「說,是不是有別的女生勾去了你?你為什麼沒有想我?你怎麼可以不想我……」
一連串的問號問得他頭疼,他沒想到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說「我也想你」這句話,竟會冠上這麼多莫須有的罪名。
一旁的弟兄們全向他投注了同情的眼神,然後又很有禮貌的把頭給轉了開來,當然他們不忘把耳朵給張大了一點就是。
「說啊,你給我說清楚!我可是每天每天都很想你耶,為什麼、為什麼你卻沒有……」見他仍沒有說出她想聽的字句,她更急更氣了。
「噓……別亂說,你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大手悄悄的爬上她紅嫩的雙頰,他輕輕的撥去她眼角的淚。
「我不知道!你沒有說出口的話,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他能夠說一些讓她安心的話。
好吧,她承認她任性,可她就是想聽他說一些好聽話,那樣她才可以在見不到他的日子裡,用那些話來讓自己好過一些。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癡狂,可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已的情感。見不到他,她想他;聽不到他,她念他……對他,她就是愈陷愈深啊!
看著她一臉的倔強、一臉的任性,又一臉的委屈,他倒真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她了呢。
唉,說就說吧,反正不順她的意,難過的可會是自己,他可不想自己沒被操死在軍中,卻因為心疼她而死。
低下頭,他將額頭抵住她的,深造的眸底印著她的影子
「你明知道我只有你的。」這兒是受訓的軍營,哪會有別的女孩子呢?即使有,他也無心理會。
嗯,還可以接受,吸了吸紅紅的鼻頭,她還不是很滿意「還有呢?」
還要說啊?
「咳……」好吧,豁出去了,「我……我也很想你。」此話一出,一旁拉長耳朵的人全給了讚歎聲,只差沒拍手叫好了。
嗯!?小臉往後一轉,「啊——」怎麼這麼多人啊?
「天哪……」羞死人了,那她……他們不就全看見了?
很好,她總算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難以啟齒了吧?
今天是新生「面會」的頭一梯,來探新的人當然不可能會少,她偏偏要挑在這麼多人的地方通問他,他能如何?
頭一轉,她把整張臉都埋進他胸膛裡,一張粉臉熱燙得很,「他們該不會……都聽見咱們的對話了吧?」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好小好小。
「你說呢?」她倒好,還可以躲在他懷裡,他可就沒地方躲了。
幸好,大家還挺有良心的,發現他們的尷尬後,倒不敢再盯著他們瞧了。
「完蛋了……」她低低哀嚎著。這下臉丟大了,人家會不會以為她是妒婦,還是悍婦啊?
『為什麼?」她又不是日後會被眾弟兄們調侃的那一個,她完蛋什麼?
「我剛剛很凶對不對?」人家一定覺得他很可憐,交到了一個這麼凶的女朋友。嗚嗚……早知道有這麼多人,她好歹也會給自己留一點名聲的。
「還好。」就算是,他也不敢應和。
「別騙我了,我知道我很凶……」那些人一定會笑話她的啦!
無力的盯著她黑色的頭頂,最後他只得拍拍她的背,「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你要一直埋在我懷裡嗎?」這麼多天沒見,他可想好好的看看她。
啊,對哦,猛一抬頭,她趕忙退開他的懷抱,急著拉他坐到木椅上,這下她可就顧不到別人有沒有在看她了,她只想到自己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而且她的愛心湯還沒給他喝呢。
「哪,先把這湯給喝了,」她手腳俐落的倒著自己的愛心,然後端到他面前,「這可是我跟媽問來補身子的呢,是我親手煮的哦。」一臉的獻寶樣。
看她這麼開心,即使那湯水看來有些恐怖,他不喝好像都不行,只好闊氣全數喝下……
惡,果真是難喝的要命,可他還是隱藏的極好。
心滿意足的看著他喝下了整碗,她開始數著自己帶來的東西,而他就這樣看著她不停的說話……
等到她終於數完了帶來的東西,他才有機會開口——
「我爸好嗎?」當然,他最關心的事除了她之外,就是他父親了。
「榮怕他好得很。」
「那店裡的生意他忙得過來嗎?」雖然說他們家的生意不是做到很大,倒也都有固定的客人上門來,他擔心父親一個人會做不來。
「放心啦,我媽都會去幫忙的。」當然她有空也會去幫忙,不過她可不好意思自己邀功。
「明阿姨?那不是很不好意思。」他記得明阿姨好像不是很贊成他們兩人的事不是?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她的生意只有做早上,中午以後也是閒著沒事,去幫幫忙也沒什麼啊。」她一臉的理所當然。
「可是……明阿姨她不是挺不贊成我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了下來。
「哪有?」她不記得老媽有很用力的反對啊。
明明就有,他還記得當時她找來家長們會談的時候,明阿姨就不是很贊成。
「她不是說……我會很沒前途嗎?」他承認放棄學業是會沒「錢」途,不過他凡事還是會先以父親為主,其他的就再思量吧,再說,也不是真的非得讀書才掙得到錢,總會有別的路子的。
偏頭想了下,片刻後,她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說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件事啊?」
很久很久?她的形容詞也太誇張了吧,事發至今也不過一年多一些。
「你忘啦,她有開條件的啊,我只要付得出自己的生活費。學雜費就好了。」賺錢又不是有多難,只要肯做就好了啊。
「我當然沒忘,可是你這樣……」他怕她太辛苦了,她這麼嬌小,能做得了什麼工?
「放心、放心,那只是小事一件。」看他那擔心的表情,他怕她賺不到錢哦?那怎麼可能,她兼的差可不少耶,怎麼可能會賺不到錢?
瞧她說的那麼簡單,他倒真的是放不下心,「你在做什麼工作?」不是有意質詢,他只是怕她做的太辛苦。
「我啊?」小手一抬,她指著自己的界頭。
「對。」她這不是廢話嗎?不問她,難不成他問的是自己?
「哦,我星期一、三做家教,二、四做便利商店,五、六到服裝店賣衣服,星期天要是沒事,就幫我媽跟榮伯障。」
聽完她的班表,他簡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