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泡茶,桌上的每樣小點心、雷仲遠身上的新衣、花瓶裡插的鮮花,都是雨蓮做的,關放這些種種好處,雷仲遠早就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
「是嗎?」雷仲遠照例不署可否,喝過了茶以後,也不說什麼。
一旁伺候的小安也幫腔問道:「那這彈琴的人不會也是雨蓮姑娘吧。」
周總管點了點頭,「是啊,大家可真有耳福,自從夫人過世以後,就再也沒有聽過這麼動人的琴聲呢!」
她這樣好、那樣好,沒一樣是不好的,,可雷仲遠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放是命令道:「你們倆可以出去了!」
周總管和小安互望一眼,看苗頭似乎不對,便立即告退下去。
好不容易少了兩個人吱吱喳喳的噪音,雷仲遠才稍微冷靜地拿起書本來,不料卻又闖進了另一個冒失的傢伙一一他的寶貝堂弟雷尚義。
「堂哥,你怎麼還是這麼用功?」雷尚義笑嘻嘻地說。
「你以為它是這麼好當的嗎?」雷仲遠沒好氣地回答。
「至少也該休息一會兒嘛,,我剛才到雨蓮妹妹那兒去,不但聽她彈琴,還嘗了她做的點心,好不逍遙啊!」
雷仲遠挑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雷尚義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我說堂哥,雨蓮妹妹是皇上賜給你的侍妾,但是,你除了第一晚讓她伺候外,接著就不理人家了,這怎麼行呢?」
「不關你的事。」雷仲遠悶悶地說。
「如果你真的不要她了,那麼……讓給我怎麼樣?」雷尚義語出驚人的說。
雷仲遠眼神一凜,「你說什麼?」
「我說清堂哥把雨蓮妹妹讓給我,她是個乖巧、可愛、聽話的姑娘,正是我最喜歡的類型,而且,既然堂哥不要她,何妨讓我來好好的疼愛她呢?」
疼愛?這兩個字在雷仲遠聽來著實刺耳無比。
雷仲遠提高了音量,怒叱道:「雷尚義,你給我聽清楚了,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也輪不到你來接管!」
雷尚義故意佯裝出受驚的模樣,「怎麼了?堂哥,既然是你不要的東西,又何必那麼在乎呢?」
雷仲遠一愣,發覺自已竟然失態了,他立即恢復冷靜的神情,「沒什麼好在不在乎的,總之,我不准你動她的主意。」
「唉!你自己冷落雨蓮妹妹也就算了,又不讓我名正言順地對她好,堂哥,你這不是太過分了點嗎?」雷尚義一臉的莫可奈何。
「少囉唆,」他沒必要對任何人」交代他的行為。
「那麼……我去陪陪她總成吧?她在月合裡可寂寞淒涼得很呢!」雷尚義又送出這麼一擊。
看著雷尚義就要往外頭走去,雷仲遠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說:「不成,你不能就這樣去找她,」
「我連探望她一下都不成嗎?」
「沒錯,就是不成,我自個兒會去看她,你就省省吧!」
雷尚義滿面的憾恨。卻很快就屈服道:「好吧!既然堂哥要去看她,那我也沒借口好去找她了,唉!」
雷尚義繼續哀聲歎氣,踱步走出書房以後,才開始竊笑,心 想,自己真是高招,這麼簡單的激將法就把堂哥給激出原形了,讓他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
而在書房裡的雷仲遠,確實也有種不人對勁的感覺,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這下子還能反誨嗎?
於是,他來回踱步好幾十回以後,終於走山書房,順著琴音的來源,走到燈光微亮的月閣前面。
雖然那彈琴的人兒就在裡頭,但雷仲遠還是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樣大刺刺的闖入姑娘的閨房實在不太好,但後來想想,自己也真傻,一個十二歲的姑娘就跟小孩子一樣,他有什麼好忌諱的?況且,她在名義上還是他的妾呢!
放是,他推開門走了進去,果然看見雨蓮坐在席上彈琴的模樣。
「少爺……」雨蓮霎時停下了手指,慌張地看著雷仲遠,因為周總管剛剛才來過,帶走了陪伴她的兩個丫環,叮囑要她好好的用心彈琴,沒想到還真的吸引了雷仲遠前來。
雷仲遠咳嗽了一聲,無法坦承自己是因為琴音而來,「這張琴是哪來的?」
「是公主們賜給雨蓮的,所以就一起帶來了。」
雨蓮想要站起來行禮,但是雷仲遠開口阻止了她,「我堂弟來過是不是?」
「是的堂少爺來過。」
「他來做什麼?」
「堂少爺是來探望雨蓮的,看看雨蓮有沒有缺些什麼。」
雷仲遠看著桌上的茶杯,四周的茶漬還在,顯然是雷尚義用過的,這讓他不禁冷哼了一聲。
雨蓮不懂他這沉重的臉色是所為何來,反而還傻傻地問:「少爺,您要喝茶嗎?」
「把這組茶具徹下去,我要用另一套全新的。」他有點負氣地說。
「是。」雨蓮手腳例落的到後室去換了一組茶具,泡了一壺新茶,倒了一杯端給雷仲遠,那條香清新芬芳,盈滿席間。
雷仲遠這才算是滿意了一點,勉強喝了一口。
「彈琴。」他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是。」雨蓮的手指有些顫抖,但內心卻又覺得興奮,緩緩開始撥弄琴弦。
房裡只有悠揚的琴聲,窗外透過幽幽的月光,這裡正是雷家月光最美的地方,因此才稱為月閣,此刻正流洩出一片銀色的迷濛。
雷仲遠聽著琴音,看著此情此景,心底不禁有些微顫波動,在席邊坐了下來,靜靜的欣賞這一幕,感覺上白口的辛勞減輕了不少。
沒想到這小女孩能帶給他這種感受,或許皇上真是賜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禮物。
雨蓮彈了一首又一首,不覺口是午夜時分,她的手也彈得好酸好酸了,便停下來問:「少爺,您要就寢了嗎?」
看著月亮偏西的位置,雷仲遠明白時間不平了,但他卻還依戀著這份寧靜,不想就此離去。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口問道:「你住在這兒……會不會怕生?怎麼沒有丫環陪你?」
「丫環回佣人房怯睡了,是周總管吩咐的。」她咬著下後,不敢說出自己真的很怕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屋子裡。
雷仲遠從她眼中卻看出來了,她畢竟還小把!當然會怕落單了,周總管也真是的,設管她想到這一點,現在全家大概都睡了,又能去找誰來陪她這一晚呢?
「你到底怕不怕?」他又談談地問。
「不……不怕。」她這話說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因為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嗎?那我就回房去了。」他作勢要站起來。
「雨蓮……送少爺。」她也跟著要站起來。
這時,他卻回過頭對她說:「你聽周總管說過了嗎?這月閣以前曾問過狐仙,只因為這裡的月光特別美,連狐仙也被吸引過來了。我看今晚剛好是月圓,說不定你會有幸一睹狐仙的真面目。」
雷仲遠也不知是打哪來的衝動,莫名其妙就鬼扯出這段故事。
雨蓮的臉霎時轉白,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我走了。」
「等……等一下……」雨蓮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袖子。
「做什麼?」
「少個……您說得是……真的嗎?」她最怕聽到這些鬼怪傳說了,一定會讓她作噩夢的,況且,現在又只有她一個人睡在這裡……
「怎麼,你敢懷疑我的話嗎?」他故意沉聲道,天曉得為什麼,他就是忍不住想捉弄她。
她連忙搖頭,「雨蓮不敢,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有話就快說!
「我會怕……」雨蓮在他的注視下,不敢不說實話,她緊咬著下唇,膽怯的眼淚卻快掉下來了。
真是的,小孩才這麼愛哭!「剛才為什麼不說實話?」
「雨蓮不敢煩擾少爺,所以……所以……」
雷仲遠歎了一口氣,也罷,這小姑娘是伺候過他,做了好吃的料理,又彈了琴給他聽,算得上是個乖孩子,那麼,他就當是做個善事好了。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留下,但他卻抬起她的下巴,故意刁難的問:「所以怎樣?」
「您……您可不可以……不要走?」她已怕得開始發抖了。
他換了摸她細嫩的臉頰,眼光還是冷冷的,「你這是在求我嗎。」
「我……雨蓮不敢……」
他的嘴角終於浮現淺笑,「瞧你這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今晚就留在這兒吧、」
「真的?謝謝少爺,我……我這就去給您鋪床。」雨蓮的臉上立刻綻放出光彩,將眼淚眨回眼裡,笑靨有如榮莉花開。
看著她小小的身影在床前忙碌,他倒不覺得討厭或排斥,可能就因為她還是個孩子吧!所以讓他產生不了憎惡的感覺。
等她長大一點以後,不曉得還會不會這麼乖巧聽話?要是她也成了那些煩人的姑娘家,那他可就要退避三舍了。
「少爺,我準備好了。」雨蓮轉過身來,眨了眨眼說。
「替我寬衣。」
「是。」雨蓮呆了一下,這才想到還有這件事要做,於是踮起腳尖,很吃力地將他的外衣脫下,當然,其中免不了又要接觸到他的身體,讓她的呼吸又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