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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凱琍

  得到她的首肯,他這才緩緩律動起來,這至極的親密將兩人圍抱著,更加確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以及相互的擁有。

  「無煞……我怕……我會怕!」在第一次的疼痛後,現在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浪潮,她不禁擔心自己將會被淹沒其中。

  「別怕,抱緊我!」他將她牢牢擁住,「我在這兒,我們是在一起的!

  她的長髮落在他肩上,她的長腿環在他腰間,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著、佔有著,但他的熱切卻在她體內盤旋,全身因為她而微微顫抖著。

  是的,這就是青春的慾望、亙古的纏綿,每一個年代裡、每一個場景中,都在不斷上演著……

  【想念之三

  天陰著,我也沉了下來。

  想起一些清晰的、模糊的往事,像是林間的光影,斑駁地灑落在我身上,有點刺眼,所以眼眶才會這麼溫熱,教我幾乎又重新學了哭泣,幾乎。

  雖則也很不明白自己還站在這裡的原因,但無所謂了,反正時針還是滴滴答答,而我依然無力將沙漏倒過來,讓所有的對錯再爭執一次。

  不,謝了,我想還是就這麼了吧!衰老有它的好處,有些事不用勉強居然也就給忘了,例如,你的名字。

  唉!多難堪的過程,屈服於生活的小悲小喜,麻木了傷感。回頭一望,沒留下什麼足跡,歲月的風沙早已將它們掩蓋。

  時光仍然靜靜流動,我們在人海中隨波逐流,如果你放開我的手,我還是可以繼續流浪下去。

  只不過,偶爾需要抬頭看看星星。

  第八章

  【就是如此

  雖然只是小手

  卻可以使你溫暖

  雖然只是這樣的我

  卻可以給你那樣的愛

  雖然你都不說話

  不說話我卻還是要還是要吻你

  在皇宮內的另一個寢房,也上演著一出同樣纏綿的戲,武至征早就醒來了,愣愣望著沐浴在陽光底下的才可傾。

  他睡得那麼熟、那麼沉,就像個純真無邪的孩子,柔細的長髮散落著,映在他粉嫩的肌膚旁,顯得更為魅惑誘人。

  昨晚他們都醉了,才可傾因為醇酒而醉,武至征卻是因為心上人的醉態而醉。

  此刻,才可傾就那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他身邊,胸前的扣子因為身子發熱而扯開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子和肩膀。

  他的雙腳也早踢掉了靴子,隨意跨在武至征的腿上,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似的。

  然而,這對暗戀才可傾多年的武至征而言,卻是難熬的折磨。

  「可傾……你可知道?當年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再也看不進其他人了……」武至征在他耳畔歎息著。

  才可傾這時翻了個身,轉向那溫暖的來源,主動鑽進武至征寬厚的胸膛。

  「可傾?」武至征呼吸急促起來,強忍著不要吻上那雙微啟的唇。

  才可傾彷彿在夢中也不放過他,慵懶地低吟了一聲,雙唇在他頸上摩挲,不由自主地想要親近他。

  或許,才可傾是喝醉了,是作夢了,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敢卸下所有掩飾,才敢如此放肆任性吧!

  這對武至征而言,已到了意志力的極限,再也無法制止自己的雙手收緊,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雙唇深吻。

  出乎武至征的意料外,才可傾竟然一點抵抗都沒有,相反地,他溫柔無比地迎接這個吻,彷彿也和武至征一樣期盼了許久。

  天!這初吻、這擁抱、這滿足,武至征願意死在這一刻。

  但是,當才可傾睜開眼,發現遠一切並非夢境,他立刻瞪大了眼睛,用力捶打著武至征的肩膀,「你!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我……」武至征一臉無辜,怎麼他剛才還是那樣深情,現在卻像個陌生人呢?

  「你竟然趁我喝醉酒的時候侵犯我!」才可傾指著他大罵,「虧我和你十年的交情,你簡直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聽著這般指控,武至征連血液都快凍結了,「不是的,因為你睡著了……你向我靠過來……又親著我的脖子……我一時情不自禁……」

  「我怎麼可能對你做那種事?你這借口也太可笑了!」

  「我是說真的……我從來沒對你說過謊……」一片真心,該當如此被踐踏嗎?

  「別說了,我跟你有理說不清!」才可傾以手背抹著嘴唇,「該死!我居然被一個男人強吻,還是被我最信賴的朋友!這簡直是我人生的污點!」

  「你……你就這麼討厭我?」武至征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減了。

  「沒錯!我討厭你!我討厭和你有任何碰觸,我討厭你一直看著我的眼神,這世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才可傾罵了一大串話,卻見武至征沉默不語,臉上寫滿了悲愴之情。

  「總之,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才可傾抓起自己的外衣,轉身就跑出寢房。

  是的,才可傾拚命地告訴自己,他再也不要見到武至征,因為武至征那憂鬱深情的眼神,會讓他看了心痛、心動、心軟……這絕對不行!絕對、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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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午時分,黑無煞總算放過了自己的嬌妻,看她軟綿綿地昏睡在枕上,似乎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歡愛的刺激。

  他站起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我有事要辦,你好好睡一覺,睡醒後,會有人來照顧你的。」

  「嗯……」她只能以低吟作為回答。

  「可憐的小丫頭!」他搖搖頭,唇邊卻帶著笑意。

  雨柔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迷濛的大眼望著他,兩隻小手抓著錦被,唯恐他隨時又要撲上來,經過這次嚴厲「處罰」以後,她以後真的再也不敢說錯話了。

  「我的王后……我的精靈!」他依依不捨又吻了她好幾次。

  稍後,黑無煞走到隔壁房間,讓僕人們伺候他沐浴、更衣,立刻大步踏出寢房,直接走入議事大廳。

  才可傾和武至征已在那兒等候,一看到國王便起身行禮。

  黑無煞冰冷的雙眸掃視過這兩人,覺得他們今天看來不知是哪裡怪怪的,好像對彼此都有種彆扭而羞怯的態度。

  但他也沒想去追究這原因何在,此刻他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開,「我說,首相、將軍,你們兩人都是我的心腹對吧?」

  平常舌粲蓮花的才可傾,此刻卻白著一張臉,什麼話也回答不出來,還是武至征幫忙解圍道:「當然,屬下兩人對王一片忠心!」

  黑無煞瞇起雙眼,「那麼,在雨柔王后見到本王之前,你們到底對她說了什麼話?」

  武至征一愣,「臣一時想不起來,請王明示。」

  「你們不是說得活靈活現的嗎,說我凶殘無道,會拿人當獵物,會剖掉人的舌頭,還要拿她的金髮來做弓箭裝飾!」

  武至征猛然想起當日情景,那是源於才可傾的一句戲言,想要捉弄一下雨柔公主,他才會和才可傾一搭一唱,兩人嚇得雨柔公主面無血色。

  沒想到這件事竟傳入了王的耳中,而且還造成王極度的不滿!

  「臣該死!」武至征想都沒想就跪了下來,「都是臣的錯,滿口胡言,才會嚇壞了王后!」

  「是你起的頭?你到底在想什麼,竟敢如此信口雌黃!」黑無煞有些詫異,因為武至征向來謹慎行事,倒是才可傾比較可能這麼做。

  武至征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他明白王的脾氣說發作就發作,現在他非得說謊不可了,否則才可傾一定會被重重責罰的!

  「臣……臣當初見雨柔王后心性單純,一時想和她開開玩笑,沒想到誇張過了頭,造成王后對王的印象不佳,臣責無旁貸,請王降罪!」

  武至征如此直接認錯,黑無煞反而覺得疑惑,「我一直看不出來你有這樣的天分,還會誇口嚇唬王后?你倒是說說看,你該怎麼補償你的罪過?」

  「一切聽從王令,臣無怨言!」武至征心甘情願。

  「那不如……就割下你的舌頭,拔下你的頭髮,再叫你跑著讓我打獵吧!」

  黑無煞故意沉聲說道。

  武至征全身一顫,腦中浮現那畫面,儘管可懼可怕,他卻寧願那是自己,而不是才可頌!

  「臣……領罪!」他昂起下巴,呼吸一口氣說。

  黑無煞挑高了眉毛,確實感到有些驚異了,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此刻,才可傾突然像醒了過來一樣,雙膝跪倒在地,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話,「請王收回成命,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我而起,和武至征將軍毫無關聯,當時他只是配合著我,沒有拆穿我的謊言而已!會造成王后一見到王就昏倒的原因,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請王降罪在可傾身上,千萬別冤枉了無辜的人!」

  黑無煞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武至征立刻又搶話道:「不,才可傾首相只是為了袒護我,這事都是我不好,請王務必明察!」

  才可煩轉向武至征,雙眼中已透著紅絲,「是我犯下的錯,我就該扛起責任,你何必如此,何必讓我欠你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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