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除了黎小姐外,還有另外一個頭銜,就是藍太太,也就是我的妻子。」
藍景傳這話一說出來,在場四個人都訝異不已,蔡文君和安東尼更是一起轉向雨楓問:「你不是離婚了嗎?!」
「我......我早就跟你離婚了!」雨楓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很可惜,我們根本沒離婚。」他冷冷地說。
「你留下了一張簽名的離婚證書,我只看了一眼就把它撕了。」他氣定神閒的說。
「你......」雨楓不懂他,她真的一點都不懂。
他繼續說明道:「我既沒有簽下離婚證書,也沒有申請註銷我們的婚姻,換句話說,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所以稱呼你一聲藍太太並沒有錯。」
「不......這怎麼......可能?」她對自己搖了搖頭,手指一時顫抖,檸檬汁立刻濺出,落在她的禮服上。
「雨楓,你還好吧?」蔡文君立刻扶住她的肩膀。
雨楓受到這番打擊,幾乎無法站好。
蔡文君立刻說:「抱歉,我陪她到化妝室去一下,失陪了。」
沒有人陰擋女士們的離去,而三個男人站在原地,卻是各有不同的反應。
「景傳,這是怎麼回事?」道爾夫不解地問。
藍景傳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我得跟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邀請我來這場酒會,恐怕我還找不到我的妻子呢!」
「你們當初怎麼會弄成這樣呢?」道爾夫還是不明白。
「我會問清楚的,而且也會將那原因解決的。」藍景傳決定要追回這三年的空白,他向自己發誓。
「加油!」道爾夫吹了吹口哨,看來有好戲看了!
安東尼則是瞇起了眼睛,這場有對手的競爭讓他更感興趣了。
化妝室裡,蔡文君將紙貼沾濕,幫雨楓擦拭禮服上的污漬。
雨楓靠著洗手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臉色蒼白的像鬼。
「你還好嗎?你看下來快昏倒了!」蔡文君擔憂地問。
雨楓虛弱地點點頭,「我沒事的。」
「那個......當初你不是跟我說你離婚了?所以才能單身遠赴法國,怎麼你的前夫說到現在還是你的丈夫呢?」蔡文君都搞糊塗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雨楓自己的頭也疼了。
「現在怎麼辦呢?看他那模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總之我會想辦法跟他離婚的。」雨楓像是在對自己保證道。
「真的嗎?為什麼你一定要跟他離婚呢?」蔡文君一直都不懂。
「我非這樣做不可,我們兩人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雨楓說得有些無奈。
蔡文君搖了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再作決定吧!」
雨楓堅強地笑了笑,和蔡文君一起走出化妝室。
沒想到外面卻已經有人等待著,那正是藍景傳。
雨楓瞪視著藍景傳,氣氛變得詭異而突兀。
蔡文君看著這對表情僵硬的夫妻,主動的說,「你們談談吧!我先失陪了。」
等蔡文君離開之後,雨楓轉向藍景傳,第一句就說:「我要離婚。」
「這裡不是談訟婚姻的好地方,跟我來。」他牽起她的手,自然得像是這年來的空白並不存在。
「放開!」她立即想用力掙脫,因為他那男性的體溫、觸感,都讓她產生了不想再有的情緒。
他緊住她的小手,如果身邊有手銬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銬住她,「你以為我會再次放開你嗎?」
她眨了眨眼睛,她從未看過這樣的他,他的表情沉重而嚴肅,像是刀子刻出來的線條,讓人不寒而慄。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拉著她往外走。
「要去哪兒?」
「離開這兒。」他們走到停車場,藍景傳替她開了車門,他還是保持這樣的習慣,然後他才走到駕駛座坐下。
雨楓開始手足無措,她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你住哪兒?」
「西華飯店。」她說出了地址。
「為什麼要住飯店?根本沒這必要!家裡還都放著你的東西。」他一面發動引擎,一面這麼說。
家裡?她一時無法意會過來,愣了一下才想起她曾有的那個家,那個新婚夫妻的家,只有兩個多月緣份的家。
「是嗎?」她悄悄應了一聲。
車子往前行駛,兩人陷入沉默,韋瓦第的「戀人協奏曲」輕輕的播送著,往事如風吹進窗縫,讓人心浮浮的,沒有一個落腳處。
西華飯店到了,藍景傳依舊為她開了車門,將鑰匙交給服務生去停車。
「我們需要談談。」
「到餐廳去?」她問。
他搖頭,「到你房裡。」
雨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瞪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敢嗎?我們可是夫妻呢!」他故意激她說。
「我有什麼不敢的?」她咬一咬下唇,帶著他走上十二樓的房間。
進了房門,開了燈,眼前是一個寬大、典雅的高級套房,香榭公司對於旗下的設計師是很大方的。
藍景傳輕鬆地在沙發上坐下,一副家居自在的模樣。
雨楓走到窗邊凝視夜景,卻是雙手抱著肩膀,腦中一片混亂,多少事,欲說還休。
「你不告而別,至少也該告訴我原因吧?」他突然這麼開口。
雖然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但乍聽之下,她仍然感到一陣心悸,「當初......當初我們本來就不該結婚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迷起眼睛問。
她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你的一切都是騙我的,你爺爺的身體很健康,你之所以娶我,只是想有一個妻子,替你生孩子。」
「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離開我?」
「這個原因已經足夠了。我不要一個建築在欺騙上的婚姻。」更重要的是,他對她沒有一絲的愛意,她不過被當作一個「適合」的新娘罷了,這才是最讓她黯然心傷的地方......
「我不接受這個原因,絕對不!」他站起來低吼。
「這不是你接不接受的問題,而是我想不想要的問題。」
「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即使一開始我欺騙了你,但是事實證明,我們的婚姻一切都沒問題,我們兩人非常相配,到底有什麼好讓你不滿意的?」
「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沒有......沒有.......」她無力地搖搖頭,說不出喉中梗住的那句話。
他聽了幾乎氣結,「但你卻說走就走?這三年來讓我找得這麼辛苦?我甚至連你家都進不去一步!」
「你何必找我?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她們或許跟你更能配合!」是啊!她算什麼?她一點也不特別,他想找的話,會有一打以上的女人想當藍太太的。
「我們離婚吧!那你就可以自由了。」
「你有別的男人了,是不是?」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她立刻就受傷了,他可知這三年來,她過得是多麼寂寞的日子。
「今天和你跳舞的男人,那個叫安東尼的,他是你的什麼人?」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藍景傳用力咬了咬牙,「看來我是跟你說不清了!」
「那就別說了,你走吧!」如果他再不走,她就要哭了。
他是要走,但是他臨走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將她抱進懷裡,在她還來不及尖叫以前,低下頭封住了她的雙唇。
時間融化了,這三年好像從來都不存在,他們的唇還是熟悉彼此,瞭解彼此。儘管雨楓不願意承認,身體卻有他們自己的記憶,而且立刻認出了這就是她最想念的那個人。
他的身體那麼緊繃、那麼熱燙,就像一個怒火中燒的男人,將狂潮赤焰完全發洩在她的雙唇上。
當他放開她時,他的眼中寫著霸氣和佔有,他滿意地看著也羞紅的雙頰和晶瑩的眼眸,以拇指撫摸著她的櫻唇說:「這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碰你。」
「你別作夢了。」她說著倔強的話,聲音卻顫抖個不停。
他微微一笑,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你等著看吧!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後他就推門離去。留下雨楓站在原地,目送他漸遠的背影,眼中逐漸模糊......
經過一夜的輾轉無眠,雨楓在九點醒來,因為飯店的早餐服務已經送來了。
服務生在敲門後,便推進了餐車,上面有一朵玫瑰花,一份歐式早餐和一份報紙。
「麻煩你放在這裡,謝謝。」
服務生離開以後,雨楓坐在床邊,卻是一點食慾都沒有,然後她翻開了報紙,隨意瀏覽今天的新聞大事。
一則在報紙標題下的文字吸引了她,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第一行字,繼而臉色越來越蒼白。
因為那上面寫的竟然是----
警告逃妻黎雨楓,你私自離家三年,沒有任何訊息,見報後限你三天內回家,否則將依法提出遺棄之告訴。
夫藍景傳
老天!遺棄?他竟然也告她遺棄?這未免太可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