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愈說愈感人了,我偏偏就喜歡這調調。」歹徒之二走進房間,一把抓出雨棠。「好可愛的小美人,看我怎麼疼你?」
雨棠雙手被綁在背後,原本只是做做樣子,這會兒卻掙脫不開,眼看那傢伙就要吻上她了……除了轉頭閉嘴,她還能如何抗拒?
「住手!」余戰整個人跳起來,發狂似的衝向歹徒,不管如何被踢、被揍,他就是不能讓雨棠受一點委屈。
兩名歹徒都嚇到了,這男人發瘋起來還真猛,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算了,我們拿錢走人吧!」歹徒之一提議道。
「就這樣罷休?我不甘心!」歹徒之二說著抓起皮箱,用力敲在余戰頭上,直到他頭破血流。
雨棠看到這畫面,全身為之顫抖,這不是一場戲嗎?為何噩夢成真?難道他們不是白牧南和章浩然,而是真正的壞人?否則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別打了!」繩子終於被解開,她立刻衝上前去。「求求你們別再打他了。」
「這才有趣嘛——」歹徒之二發出變態笑聲。「哈哈!我最喜歡拆散別人了!」
「爽夠了沒?笨蛋!」歹徒之一提醒同伴,戲好也該要收場。「有沒有聽到?好像是警車的聲音!」
「算你命大,就別讓我再碰到你!」兩人抓起皮箱,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雨棠扶起余戰,讓他靠在她肩旁。「你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失控,競讓他血流滿面,看起來好可怕!
「沒關係,只要你平安就好。」余戰露出微笑,不想讓她擔心受怕。
「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慌忙找自己的皮包。
他卻握住她的手。「雨棠,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必須立刻急救,有話以後再說。」
「不,我一定要說,因為我怕沒機會了……」
雨棠聽了一愣,這台詞太熟悉,不正是她寫過的情節?摯愛的情侶最終要天人永別?不……她不喜歡這結局!
她整顆心都在顫抖。「你、你在說什麼傻話?」
「你聽我說,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請相信……都是因為我太愛你,太怕失去你,如果留不住你,我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阿戰,你別說了!」她緊緊抱住他,淚水已然滑落。
「我替孩子取好了名字,萬一我看不到孩子出生,你記得到我的保險箱去拿……」
「不要,我不要這樣!」她忍不住痛哭出聲。「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白頭到老,因為、因為我愛你——」是的,就在即將失去他的時刻,她終於聽到自己的心聲,她是多麼愛他、多麼需要他,不能活在沒有他的世界。
「謝謝你……」他閉上眼,心滿意足,毫無遺憾。
「阿戰!」聲聲呼喚,只求他能擁抱她,永遠不要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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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雨棠挺著半大不小的肚子,正細心為丈夫擦汗。
瞧他不知做了什麼噩夢,口中喃喃自語,額上冷汗直流,難道他還在擔心場意外綁架?天曉得她是如何被深愛著,這輩子怎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阿戰,你別想太多,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裡。」她握住他的大手,串串淚滴再度滑落。
感受到她的體溫,讓他慢慢甦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雨棠……你沒事?」
「我很好,孩子也很平安。」她立刻安撫他,又忍不住哭泣。「可是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爸媽剛回去幫你準備,醫生說至少要住院兩三天。」
「我沒關係。」他輕輕擦去她的淚滴。「你別哭,我會難過。」
「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無限自責湧上她心頭,無論他做過多少蠢事,早已不重要,最可貴的是這份真情。
「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你要快點好起來,不然我會生氣喔……」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
「乖老公。」她滿意的點頭,卻不忘但書二還有,不可以捉弄我,不可以欺騙我,不可以當我是傻瓜!」
「那當然。」他暗自警惕,絕對不可以讓她抓到小辮子。
深情的凝視中,兩人不由自主靠近,讓嘴唇發揮說話之外的用處。這一吻,代表契合的心,毋需懷疑,彼此就是今生最愛。
「對了,你怎麼會被綁架?是在哪裡發生的?」
雨棠不愧身為作家,隨便瞎掰。「我也不知道……我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從我背後衝過來,我好像被迷昏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間破屋裡……」
他皺起眉頭。「現在的治安太糟糕了,幸好你這次沒事,以後不要單獨行動,讓家人或朋友陪著你,好嗎?」
「嗯!我知道。」她怎能不答應?畢竟是她做了虧心事。
他故意咬牙切齒。「那兩個混蛋東西!要是被我抓到的話,一定讓他們好看。」
「阿戰,別管那些了,我只怕你又受傷。」萬一這秘密爆發開來,他們三人可能會反目成仇,她也會被罵得很慘的。
「那麼……你能不能原諒我做的那些蠢事?」
「還用得著問?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麼……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愛我?在我昏倒之前,好像聽你說了,又好像沒有,我怕是自己的錯覺……」
看他滿臉期盼,她突然害羞起來。「你先閉上眼睛。」
他乖乖照做,屏息以待,終於聽到她在他耳畔低語,那承諾永恆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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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三兄弟聚會,選在自家道館。
余戰的傷勢才剛痊癒,頤指氣使。「你們兩個好好給我伺候。」
「是、是,大爺。」
「小的這就來了。」
喝過茶、用過點心,余戰才略展龍顏,細數往事。「自從十二歲那年起,我們三個人無話不說、無所不談、無所遁形,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竟然背叛了我。」
白牧南和章浩然聽得膽戰心驚,兩人都非常清楚,兄弟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義氣,他們這回幫雨棠出氣,捉弄余戰雖然好玩,卻似乎過分了點。
事實上,他們也沒料到自己這麼入戲,一出書予放輕力道,光看余戰那臉驚慌模樣,已讓他們覺得今生無憾。
章浩然打哈哈笑道:「我們是出於善意,至少結局是個Happy Endine嘛——而且我們匯了一千萬零一元給你,表示一元復始,不是很棒?」
白牧南更點出主題。「這一來,雨棠鐵定愛你愛到不行。」
「這種小事,還用得著你們效勞?」余戰眼神斜睨,有如冷鋒經過。「我自有辦法讓她愛上我,誰教你們出頭來著?」
「好好,我們在這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計較那麼多了。」章浩然深知余戰的脾氣,非要說明白、講清楚才行。
白牧南則垂下頭說:「不會有下次了。」
室內安靜數十秒,白牧南和章浩然互瞄一眼,心想他們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余戰應該氣消了才是,怎麼還不趕快一笑泯恩仇?
出乎意料之外,余戰用力拍在桌上,氣勢驚人的吼道:「你們以為這麼簡單就算了?當時不曉得是誰踩在我臉上?還拿皮箱猛K我的頭?更不要臉的是,竟然抓住雨棠的手要吻她?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你們難道沒聽說過?」
「那——當然是他囉!」白牧南和章浩然同時指著對方。
「哼哼……」余戰冷笑不已。「住院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該如何以牙還牙,讓你們也嘗嘗那種感受?」
「千萬不要呀!」章浩然頭皮發麻。「春花發起火來很可怕的。」
白牧南臉色刷白。「我家奶油麵包會嚇死的,你還是先砍了我算了。」
「看在你們功過相抵的分上,暫且饒了你們。」余戰其實只想嚇唬他們,免得還有下次,麻煩多多。
「多謝大哥不記前嫌,小弟們定當盡力效忠。」
既然言歸於好,三人開始對奕,如同往常選了跳棋,一邊較量一邊閒聊。
余戰嘖嘖幾聲。「演技那麼爛,也敢跟我對戲?不自量力。」
「我們只是業餘的嘛!」章浩然好奇的問:「對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是我們打架的時候?還是雨棠後來告訴你?」
「從一接電話我就知道了。」
「蝦咪?」白牧南和章浩然都拉長下巴,不敢相信這事實。
余戰露出得意微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就算變聲我也聽得出來,蟑螂說話愛咬文嚼宇,小白的口氣狂妄,全都深記在我心頭。」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跟我們玩遊戲引」
余戰摸摸手上的婚戒,微笑得好溫柔。「想當然爾,這一定是雨棠的報復計劃,像她那麼單純的心靈,也只想得出這種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