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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林如是

  他想,脫掉她白襯衫和發白的牛仔褲後,赤裸的她,會是怎樣的模樣?

  當然,他對徐夏生不只存在慾望,還有更複雜的。他想,她對他也是一樣吧。只是,他解釋不出那是什麼。

  「你打算怎麼辦?」蔡清和問。一打啤酒都快喝光,滷菜豆乾卻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

  「這樣是不行的。你可別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一個不好就弄沉了。」

  「我知道。」

  「我問你,你到底喜歡哪一個?」蔡清和又問。

  看沈冬生沒反應,揮揮手說:「問你這個也是白搭。我還是不懂,那女孩那麼普通——」

  「我也很普通。」蔡清和沒有真正看到過徐夏生,但沈冬生覺得也沒有必要把徐夏生說得多風情嫵媚,普通也無所謂。

  因為不妝扮,在一堆脂粉中,徐夏生不會讓人一眼眼睛便一亮。從以前她就是那個調調的;可是她絕不像蔡清和說的那樣,他非常清楚的。

  「我說一句,你就駁一句。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蔡清和只揮揮手。看看時間,說:「等會王月霞會過來。怎麼樣?你沒事吧?留下來一起吃飯。」

  「不了。」沈冬生站起來,「下次吧。啤酒,謝了。」

  「你要去哪裡?」

  「回去啊,還能去哪裡?」

  回去睡一覺也好。作作夢,趕趕無聊。

  沈冬生一走,沒多久王月霞和唐荷莉就到了。看見唐荷莉,蔡清和嚇了一跳。

  「剛好碰到唐小姐,就請她一塊來了。」王月霞說。

  唐荷莉寒暄兩句。王月霞到廚房忙,唐荷莉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了。」王月霞笑著回答,儼然女主人模樣。

  其實唐荷莉也沒有意思去幫忙,她試探地問蔡清和說:「聽說上一回蔡老師和冬生去接月霞姐時,遇到了冬生的朋友是不是?」

  「啊?」蔡清和裝傻。

  「你跟月霞姐都看到了不是?那個女孩是誰?蔡老師知道嗎?」

  「呃……」唐荷莉都挑明了,蔡清和只好承認:「我也不清楚。」

  「是冬生的學生嗎?」

  「我不知道。」

  「蔡老師眼冬生認識那麼久了,他應該告訴過你吧?」唐荷莉皺眉。「說不定你也認識——」

  「我真的不知道。」蔡清和搖頭到底。「小沈他什麼也沒跟我說。他這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問他兩句他只會答半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認識那女孩。」

  唐荷莉哼一聲,諷刺說:「我知道蔡老師和冬生交情好,沒想到好到這種地步!」好到什麼都替沈冬生隱瞞!

  蔡清和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顯得更心虛。

  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夾在中間,他也真倒楣!

  他把沈冬生咒上一百遍,但對唐荷莉的疑問,他還是全部否認到底,推說不知道。

  儘管對唐荷莉不好意思,但同是男人,他也只好幫沈冬生擔一擔。

  第十章

  計程車到達沈冬生住處前,唐荷莉從車中撥了通電話給沈冬生。才十點,她想沈冬生應該在家才對。她特地請假,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忍不住還是先打了電話。

  沒人應。她仍然吩咐計程車在沈冬生住的大樓前停車。

  上了樓,她按按門鈴,耐心地等著。隔十秒她又按門鈴,正想再按鈴時,門開了。

  「是你啊。」沈冬生一張惺忪的臉,被吵醒的模樣。

  「不是我還會有誰?你在等誰?」唐荷莉軟軟的質問,一邊把皮包放好,一邊不滿說:「我打了電話,你在家怎麼不接電話?」

  「我在睡覺,沒聽到電話響。」才剛醒,沈冬生臉上殘餘一些凌亂的痕跡。「我去沖個澡。」丟下唐荷莉,逕自到浴室。

  唐荷莉靜站一會,聽到浴室傳出水聲後,便走到電話前。除了她的留言,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她四望了一下,小心不發出太大的聲音,把能開的抽屜都打開瞧了一遍。

  她也不確定她要找什麼。一切看起來都如常的樣子。然後,她悄悄走進畫室。畫架空空的,桌上凌亂地擺了一些畫冊草紙,底下——她目不轉睛盯著,角落底下藏在一堆宣紙後頭,擱了一幅畫。

  她沉著臉,把畫抽出來。畫裡是一個女孩。再平常的人,經過藝術的想像及轉化,都會美上好幾分。畫裡的女孩就是這樣,在一朵朵藍色玫瑰的擁簇下,不顯絲毫的煙火氣。上角有著題字,寫著「B-612·夏生」,左下角則有沈冬生的落款。

  唐荷莉不覺抿緊了嘴巴。她想起什麼似,又回到客廳,奔到電話前搜查裡頭登錄的號碼。為數不多的號碼裡,大多有一個簡號表明,只有一個陌生號碼可疑的什麼都沒有。

  她瞧瞧浴室的方向,繼續還傳出水聲。她沒多猶豫,直接走進沈冬生的房間。

  沈冬生才醒,床上的被褥還沒整理。房間的色調和擺設都相當簡單,看起來純是睡覺的地方。唐荷莉環視房間一眼,照例把能開的抽屜、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還是沒任何收穫。

  沈冬生的記事簿簡單得簡直乾淨。沒有她要的線索。

  她又走到畫室,東翻翻西查查,忽然看到架上一本英譯本的「小王子」。

  她覺得奇怪。這本書出現在這裡雖然稱不上不協調,但她不知道沈冬生居然會看這種差不多等於小孩子看的書。她自己其實也曾看過,但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老實說,對書中作者大做文章的那張畫,即使現在,她還是覺得應該是一頂帽子,而不是一隻吞了大象的蟒蛇。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才看不下去,太嬌柔造作了。

  她抽出書翻開一看——書中夾了一張紙條,是沈冬生的字跡,寫著「夏生」,後頭赫然就是那個陌生可疑的號碼。

  唐荷莉將紙條握在手裡,從頭涼到腳底,跟著氣懣不滿起來。

  等沈冬生從浴室一出來,看見唐荷莉坐在客廳,面前桌上擺著那幅畫,他愕愕一會,卻沒說什麼,取出一瓶啤酒,灌了好幾口。

  他的頭髮還是濕的,肩上擱著毛巾。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喝著啤酒。

  「這個女孩是誰?」唐荷莉並沒有咄咄逼人。

  一般女人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交往,多半有種慣性的歇斯底里、張牙舞爪的。可是唐荷莉有她的修養。平心而論,唐荷莉絕對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有她自己的格調。事實上,她和一般女人一樣,還是有遇到這種事時的刻薄尖酸,只是,儘管氣憤不滿,她質問沈冬生的語氣卻是令人內疚的體貼柔軟。

  沈冬生沉默喝著啤酒。

  「她叫夏生是吧?蔡清和都告訴我了。」把王月霞告訴她的,及她翻箱倒櫃找到的都歸到蔡清和頭上。

  「夏生,徐夏生。」他未免也太乾脆。但唐荷莉都說得那麼白,他不能再沉默。

  電話不巧響起來。

  「唐荷莉——你女朋友來找過我,」是蔡清和。「問徐夏生的事,我告訴她我什麼都不知道。先告訴你一聲。」

  「我知道了。」

  「怎麼了?啊?她現在是不是在你那裡?」不愧是蔡清和,就是這點腦筋轉得快。

  「嗯。」沈冬生苦笑一聲。

  「那我不多說了。你好好處理,可別搞砸了。說真的,唐荷莉是不錯的對象。」

  蔡清和硬要加上一句多餘的尾巴,才匆匆掛上電話。唐荷莉不知道也不領情,說:

  「誰?你那個難兄難弟蔡清和是吧?」

  「欸。」

  唐荷莉輕哼一聲,「他還真是你的好朋友啊!」好到趕著給他通風報訊!語氣不無幾分諷刺。

  沈冬生悶悶喝酒,不知不覺把一罐啤酒喝完。他捏扁啤酒罐,握在手裡。

  「你跟那女孩認識多久了?」唐荷莉又兜回原先的話題。

  這要怎麼回答?要認真說,他跟徐夏生遠在好幾年前就早早相遇了,關係——是的,他們的故事不淺。但沈冬生明白唐荷莉的意思,她在問的是「交往」。

  「很久了。」看唐荷莉臉色一變,在她質問他跟徐夏生之間的「關係」之前,沈冬生說:「夏生是我以前的學生。」

  「學生?你居然跟自己的學生來往!」

  「荷莉,夏生已經畢業很久了。」

  「你瞞著我偷偷跟她見面!你老實說,跟她來往多久了?」

  真的!沈冬生覺得他跟徐夏生之間好像一輩子那麼長了。他無法用尺去量他們之間的熟悉度。

  「三、四個月了吧。」就用最通俗的方式去計算。

  「那麼久!」唐荷莉吸口氣,說:「你把她的地址電話給我。我要跟她見面!」

  沈冬生愣一下,隨即明白唐荷莉的意思。

  「荷莉,這不關她的事。」不想將徐夏生扯進來。

  「怎麼會不關她的事!?她搶人家的男朋友,還想躲在一邊逍遙痛快嗎!?」

  手中的啤酒罐發黏了。沈冬生丟掉啤酒罐,用毛巾用力搓著手,說:「是我。是我找她的。」

  他雖然平凡普通,但他到底是男人,這點擔當還是有的。他覺得他應該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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