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容情地扼住水靈的手,用繩子將她緊緊綁住。「走!跟我進宮去!」並將她像貨物般馱負在馬背上。
水靈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萬一真的見到了王后……
王后一定會將她送回羽軒的身邊。
羽軒——令她又愛又心痛的名字。
如今她只能讓這份痛楚默默地啃蝕著自己的心靈。
※※※
不知騎了多少天,白天經過酯熱的曝曬,夜晚又飽受冷風刺骨的侵襲,最後終於到了龍羽軒所在的地域。
水靈看著眼前她所熟悉的景物,一陣哀愁上了心頭。「我還是回來這裡……」
龍烈怒似乎聽見她的喃喃自語,「你終於肯開口說話。」
幾天以來,他覺得這女孩的眉字之間一直有抹濃重的抑鬱,一路上始終悶聲不響,不說一句話。
疲憊不堪的他先在城裡找一間像樣的旅館住下。
走進旅館的房間裡,她撇開他的宿制,隨即走近窗前,一雙充滿著憂鬱的眼神,瞟向她曾經熟悉的城堡。
龍烈怒卻是一抹蔑視的冷笑。「今天先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我就帶你進王宮,讓王后來裁決你的罪行。」
水靈對他的恫嚇置若罔聞。她的眼神瞟著城堡,禁不住喃喃自語:「羽軒現在不知道怎麼樣?我無聲無息的離開,相信他一定很生氣。」
他揣測不出水靈的心思,瞅著她一雙癡望著遠處的茫茫眼神。他捺不住地出言譏諷:「對!勸你現在趕緊禱告,請阿拉真主現身救你吧!」
卻見她纖纖儷影佇立在窗前動也不動,宛如一具石膏像。
龍烈怒見她對他的話一直置之不理,他也覺得無趣。「我先沖洗一下,反正都已經到這裡了,等一下我要出去見個兄弟。不過,你也別想打什麼歪主意,我不會讓你有逃脫的機會。」
水靈還是沒有一點兒反應,依然文風不動杵在那兒。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對著空氣說話似的,不由得怒從中來,走到她的面前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喂!我在和你說話。」
水靈輕閉著雙眼,不說一句話。
不跟他說話也就罷,竟然還不想看見他的臉!這下子可點燃了他暴躁的怒氣。
「好!」他轉身隨手拉過一張椅子,硬是將水靈按在椅子上。「你給我坐好!」
水靈不知道他要如何對付她,此時的她完全像一具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任由他擺佈。「
水靈整個思緒都已飄向了城堡裡,因為自從有了羽軒之後,她的心裡一直為他牽腸掛肚,一直不停地想著他,想著他的溫柔,想著與他共處的點點滴滴
此次她悄然不告而別,心裡有著一千個、一萬個不捨,但是為了羽軒,縱然心宛如刀割,她仍是願意承受……」
只為她的心裡只一個念著——夫就是天。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她深愛著羽軒!
第九章
水靈離開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龍羽軒派所有土兵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就是沒找到水靈的蹤影,水靈宛如泡影似的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靈的離開也帶走了他的靈魂,他不再去醫院。不再過問政務,他的身上已不復見他往日的狂傲神采,頹廢的就像無主遊魂,在城堡裡、在寢宮內,像個行屍走肉般飄呀飄、走呀走!
他已失去所有的意識了!
水靈——你在哪裡?
快回來!
如果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會給你一個承諾,我願意陪你到老,我不再要選妃,我不要其他的女人,我只希望你能回來!
回來吧!我的水靈……
千言萬語,在此時此刻化成一句——
我愛你呀!
我不能失去你,絕對沒有一人能代替你。
琪亞每天看著龍羽軒這副垂死的樣子,她既心痛又不忍。「羽軒,奶媽拜託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相信水靈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模樣;如果真讓她看見了,她不知道會多心疼。」她苦口婆心勸著。
「對!我就是要讓她心疼,她心疼我就會回來。」 他神色恍懈地道。
琪亞看著他自我傷害,心痛地頻頻拭著眼角的淚珠。「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她揪著心痛哀歎。
一向自負傲然的他,如今承受著感情的折磨,身心俱疲的他,僅剩下賴以為生的信念,就是找回水靈。
士兵走進來,不敢打攪王子,只敢偷偷地附在琪亞的耳邊:「龍烈怒少爺來了。」
琪亞訝異地微微一怔,吃驚的眼神瞅著士兵。「你說龍烈怒少爺來了?」
士兵用力點頭。「他人就在大門外,快到大廳了。」
琪亞彷彿遇到救星似的。「快!快陪我去迎接。」
琪亞神傷慌張地衝出去等著龍烈怒,她一見神采奕奕的龍烈怒出現眼前,迫不及待地跪在龍烈怒的面前。「烈怒少爺,你來得正是時候……」兩眼淚汪汪的硬咽哀訴。
龍烈怒因琪亞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當場呆愣住!
他連忙扶起琪亞,惴惴不安問著:「琪亞,出了什麼事?」
「是王子他……」琪亞老淚縱橫之際,話說得不甚清楚。
他沒聽清楚琪亞的話,但是他知道事情與羽軒有關。「羽軒出了什麼事?琪亞,你說清楚!」
一時半刻,琪亞也說不清,她只有拉著龍烈怒走進大廳。「你看!」她一手指著頹喪、蜷縮在椅子上的龍羽軒。
龍烈怒被眼前的龍羽軒頹喪的模樣駭然驚住!
「羽軒,他、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心急如焚地追問內情。
琪亞不知從何處說起,只能說:「你自己問他吧!」
琪亞心痛懇求的眼神直視著龍烈怒。「救救他吧!再不救他,只怕他離阿拉不遠了……」一時悲從中來,淚水再次撲簌簌而下。
龍烈怒撇下了琪亞,悄悄地走到龍羽軒的面前。「兄弟,你怎麼了?」
龍羽軒聽到龍烈怒的聲音,彷彿刺激了他垂死的感官,他興奮地抬起頭凝望著龍烈怒。「是你呀!你怎麼有空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看我!」
「我是打算要去見叔叔和婚嬸的,路經此地怎能不來看你。羽軒,瞧你現在這模樣!你是出了什麼事?」龍烈怒小心翼翼探問著。
「我?沒什麼,我很好。」他輕閉著眼睛,仰著頭往後深深吸口氣,他不想在兄弟的面前提及傷心事。
龍烈怒一眼就看穿,他將事情隱藏在心底,似乎不想提及。「羽軒,既然我們是兄弟,有什麼事說出來心裡會比較舒服。」
「不了,這事誰都不能替我排解。」龍羽軒執拗地不願意說出來。
龍烈怒清楚他強硬的脾氣,也不願意強求。「不說也沒關係,等你願意說出來的那天,我會做一個絕佳的聽眾。」
對於他的體諒,龍羽軒無奈地勉強擠出笑容。「謝謝你。」
「我說過嘛!兄弟間還客氣什麼。」龍烈怒笑逐顏開道著。
「你剛才說,要去見父王和母后?怎麼會先到我這裡呢?」他訝異地問著龍烈怒,按路線來說,他應該會先到父王那兒才對。
「事情是這樣,我在經過麥加的路上遠到一個小偷……」龍烈怒正要開起話匣子。
龍羽軒神情詫異地瞅著龍烈怒。「小偷!偷了什麼東西?」
「這個小偷是一個女孩,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像極當年嬸嬸到英國時,我特地委託首飾店所打造的項鏈,我怕認錯……」他將事情原委說明白。
龍羽軒倏地腦子轟然一聲乍響——
項鏈?
他記得水靈離開前,脖子上確實掛著一條母后送她的項鏈。
難道說……龍烈怒嘴裡所謂的小偷,會是水靈?
沒想到他正在一片茫無頭緒中,竟露出一線曙光。
他緊抓著龍烈怒的手臂。「你所指的項鏈,是不是鑲著紅寶石的那一條?」他急速地逼問著。
「是呀!就是那條。」龍烈怒因他的舉動而怔愣住。倏地腦筋一轉揣測地問:「難道說嬸嬸真的遺失了那條項鏈?」
「那小偷呢?」龍羽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心只想知道小偷的下落。
「在旅館裡。」龍烈怒是一頭霧水,只好簡單扼要地回答。
「快!快帶我去。」他欣喜若狂地催促著龍烈怒,心裡篤信龍烈怒口中所指的小偷,一定是他的水靈,他終於可以再見到水靈。
如果真是水靈,他不會再給她機會讓她從他的身邊「偷跑」。
※※※
龍羽軒神情焦急地催促著一臉疑惑的龍烈怒,「快點!你的動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緩!」
滿懷疑問的龍烈怒,被他這一催趕,也不由得開始嘀咕:「不過是一個小偷,就能使你這麼振奮……」
他沒聽到龍烈怒的嘟嚷,一心只想快見到龍烈怒口中的小偷,就在市中心喊起來:「你快點!到底是哪一家旅館?」
龍烈怒從未看到他如此失常的模樣,竟然如此不顧及王子的形象,他不禁質疑地輕搖著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奈之下,只好雙腿往馬肚上一夾,稍稍加快馬兒的腳程,靠近龍羽軒,手指著前方。「就那家,在這鳥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