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玻緊偎在他胸前,傾聽著令人平靜的心音,嬌顏漾著甜美的笑,心忖:今生見得如此伴侶,夫復何求……
第七章
殷堊神色匆匆的走至段絕垣的別墅,他在大門外接了半天門鈴,始終不見遲怒來應門;情急之下索性翻牆進來,別見段絕垣借給遲怒的紅色跑車停在庭院裡,斷定遲怒一定還在別墅裡。 「遲怒,你在哪裡?快出來——」
「我在這裡。」遲怒抱著黎被從另一道偏門走進屋裡。
殷堊看見遲怒懷中的黎玻先是一怔,隨即微微一笑,嘲謔!「你們之間的感情真是突飛猛進。」
黎玻羞紅了臉望著遲怒,悄聲咕噥:「還不快點放我下來,羞死人了!」
遲怒卻回道:「你別管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隨即瞪了殷堊一眼。
殷堊別見遲怒臉上的慍色,連忙噤聲,聳聳肩俏皮一笑,「你是黎玻吧!我是殷堊,你好。」 「你好,因為我的腿不方便,枴杖又放在房間裡,所以……很抱歉,讓你看笑話了。」黎玻趕忙解釋目前的窘狀。
殷堊突地記起遲怒曾提過黎玻的病,難怪遲怒剛才會不悅。他一臉愧色地望著黎玻,「沒關係。」為了不讓黎玻感到難堪,他迅速促狹一笑,「我給你一個建議,遲怒堅持要抱你的時候,你就要當心他的存心不良。」
黎玻知道殷堊是開玩笑,但她還是笑嘻嘻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想拿你鍛練肌肉。」殷堊表情嚴肅。煞有其事地說。
頓時,黎玻如銀鈴般的笑聲在屋裡迴盪。
看到黎玻美麗的笑容,遲怒微慍的表情才逐漸淡去。「我先送你進房間休息。」 黎玻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事要談,只得點頭答應,隨即瞅著殷堊,「很抱歉,我先回房了。」
「不打擾你休息。」殷堊面露溫和的笑。
遲怒抱著黎玻轉身步向房間,殷堊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苦澀一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遲怒臉上有溫柔的表情,原本剛毅果斷的遲怒正在黎玻的溫柔裡一點一點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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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怒將黎玻小心地放在床上,還不忘溫柔地為她拉上被單,坐在床沿凝視著她,伸手拂開她臉上的一綹髮絲,「早點睡吧,明天還有許多驚喜等著你。」
黎玻盈盈地笑著,雙眸緊凝住他,心中漾起無限的柔情,「你也要早點休息喔!」
「會的。」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我先出去,不要讓殷堊等太久。」
「嗯。」黎玻桃腮微暈,嬌羞地應道。
為了不讓殷堊等候過久,他低下頭在她額間烙下一吻,「晚安,我的愛。」
聞言,黎玻睜大眼望著遲怒,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喚她愛人,一時難耐情緒的波動,她伸出手摟住他的頸項,回道:「晚安,我的愛。」
遲怒開心的笑了,起身走出房間。
走進大廳,他一臉不悅地問:「你匆匆跑來找我,是不是查出什麼了?」
殷堊迫不及待地說:「我和絕垣分頭去查,發現事情果真是疑點重重。」
遲怒走到酒櫃旁,「喝什麼?」
「和以前一樣。」殷堊笑著回道。
遲怒端了一杯松子酒給殷堊,自己則捧著一杯白蘭地,「絕垣總是這樣,不論在哪裡,都會為我們倆準備愛喝的東西。」
「這才不枉我們兄弟一場。」殷堊端起手中的松子酒一口飲盡,「哇塞!真是好酒,看來絕垣還真是有心。」
遲怒低啜一口,將白蘭地含在嘴裡,細細品嚐它的香醇,「絕垣等一下會來嗎?」
「他說了,先回去看一下飛鳶就會過來。」說至此,殷堊苦笑地搖頭道:「沒想到狂傲的絕坦會對飛鳶用情如此之深。」
「別說絕垣,你還不是一樣,柔慈呢?」遲怒笑謔著殷堊。
殷堊不由自主地輕歎一聲,「我們兄弟三人而今都尋得今生摯愛,黎玻和飛鳶都是能讓人放心的好女孩,而我的柔慈……是一個一刻都聞不住的女孩。」
聞言,遲怒忍不住縱聲大笑,「一點都沒錯,她們三人就屬柔慈精力最旺盛。」
「對她,我真的是沒轍。」殷堊無奈的笑容裡有著濃濃的深情。
「請問,誰拿誰沒轍?」段絕垣譏諷的聲音出現在大廳門口。
「殷堊說,他拿柔慈沒轍。」遲怒也嘲諷著殷堊。
「說起柔慈,真是老天保佑,幸好飛鳶沒那股超人活力,不然我哪有其他的思緒處理別的工作。」段絕垣的譏諷訕笑仍然不斷。
遲怒瞅著段絕垣問:「聽你的語氣,你已經見過柔慈了?」
「見過了,憑良心說,她和殷堊真是一對絕配。」段絕垣逕自來到酒櫃前為自己斟了一杯琴酒,低頭啜飲一口,忍不住又呵呵大笑。
殷堊見段絕垣和遲怒一人一句地笑誇著他,忍不住怒聲問道:「喂,我們今晚是準備討論柔慈還是案子?」
段絕垣見殷堊一臉。溫怒,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瞧!殷堊生氣了。」
殷堊登時氣惱地仰頭將手中的松子酒一口飲盡,厲聲警告:「鬧夠了沒,段絕垣,如果你再不閉上那張烏嘴,我可是會發飆的喔!」
遲怒沒想到親如兄弟的段絕垣和殷堊竟然會為了女人而翻臉,他無法坐視不管地勸道:「你們鬧夠了沒有,難不成真要兄弟板牆?」
一道冷冽的聲音嚇阻了他們兩人間的火硝味,段絕垣和殷堊只得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遲怒先是看著殷堊,「你查到什麼了?」
殷堊隨即沉著一張森冷的俊顏笑道:「我查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就是江洛雷之前在台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冷笑中透著一股邪氣。
「他之前是做什麼的?」遲怒迫不及待地追問。
殷堊仍是邪笑地注視著遲怒,「江洛雷之前在台灣是一個牛郎。」
「牛郎?!」
殷堊此話一出,果真震撼了段絕垣和遲怒。
「是真的,我還特地去詢問江洛雷當初的經紀人,證實江洛雷在台灣時確實是一位牛郎,而且還是極負盛名的牛郎。」殷堊以十分確定的口吻說。
「那你呢?是否查出了什麼?」遲怒將目光移向段絕垣。
「我負責調查黎夫人的底細。她本名叫靳可娜,嫁給黎玻的父親不過是這兩年的事。黎先生在遺囑裡將生前所經營的企業全都交給黎玻,將銀行裡的存款留給靳可娜;不過還有一部分的海外銀行存款沒有分,海外銀行的存款至今也沒少一毛錢,這一部分是由誰來繼承,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段絕垣詳盡地報告自己所查知的事實。
「那你有沒有問過當時的律師,這一部分是由誰來繼承?」遲怒法問。
「據當時的律師說,關於這部分的遺囑一直被封存,必須等到黎玻結婚嫁人那一天才可以宣佈。」段絕垣據實以告。
遲怒不由得冷笑一聲,「看來整件事情已經相當明顯,靳可娜為了想提早得知那一份遺囑的內容,所以才會找到江洛雷!」他突地頓了一下!低頭喃喃低語:「她怎麼會搭上江洛雷?莫非靳可娜也是江洛雷的客人?!
殷堊和段絕垣不禁莞爾一笑,「真不愧是冷靜的遲怒,一點就通。」
「那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遲怒非常自信地詭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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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三人原本忙著研究該如何解開案中的謎團,但天色漸晚,段絕垣便開始放心不下段飛鳶,殷堊也擔心著紀柔慈,最後兩人趕忙回去陪伴自己心愛的女人。 目送段絕垣和殷堊匆匆離開,遲怒不禁隱隱竊笑。之前三人皆是森冷凜冽的個性,沒想到如今竟會為了女人如此牽腸掛肚,真是世事難料。
遲怒在寬闊的庭院中漫步約莫半個小時,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藉以沉澱紊亂的思緒,思索該如何對付靳可娜。
之前他認為這不過是一件簡單的家庭案件,沒想到竟會牽扯出這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夜裡的星空是如此令人著迷,仰望天空裡的每一顆照照閃亮的星子,就宛如黎玻的眼睛。
黎玻——一個讓他明白什麼是心動的女孩。
想起她,他忍不住想去多看她一眼。
當他走回屋裡,悄悄地溜進她房間時,只見她已沉沉入睡,呼吸極為平穩。 他站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她,她在夢中蠕動一下身子,踢開身上的被單,他微笑地為她重新蓋上;瞄著她嬌嫩的粉頰,他忍不住伸手觸摸,在心中讚歎她是如此聰穎、純潔。
對他而言,這無非是致命的吸引。
倏然,她在夢中喃喃囈語:「遲怒……遲怒……」
聽見她溫柔的呼喚,他的心跳登時彷彿失控般急速,他恨不得此刻能鑽進被單裡擁著她人睡;但是他曾經說過,除非她願意,否則他絕不會為難她。
忍著心臟快速跳動所帶來的痛楚,遲怒毅然決然地扭頭離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