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四人莫不錯愕,竟然有人敢這麼對殷堊說話,看來她將要大禍臨頭了。如果她是個男人,相信她絕不敢囂張地站在他的面前;但她是個女人……四人心裡莫不開始揣測殷堊會怎麼處置她。
「給我滾出去!」殷堊勃然大怒,眼部四周的肌肉劇烈抽動。
紀柔慈竟不知收斂,瞇起眼睛,柳月似的眉毛挑釁地弓起來。「我偏不!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殷堊燃著怒火的雙眸瞅著面前四人。「去辦你們的事!」交代完畢,他栗悍地離開坐位逼近紀柔慈。「穿一套衣服你也要合理的解釋?」
「嗯!」紀柔慈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
「好!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殷堊大手往她腰間一攬。
紀柔慈錯愕驚呼,企圖掙脫他的鉗制。「放開我!」
「休想!今天我非要治一治你的脾氣。」他將紀柔慈半拖半抱的走出偏廳。
只聽見紀柔慈又驚又慌的叫著:「放開我,你這頭豬!」
獵人、海盜、催魂、大達四人莫不驚愕地看著殷堊和紀案慈之間上演的好戲,每個人臉上都有相同的愁容,莫不為不知大難臨頭的紀柔慈哀悼。
*****************
殷堊怒氣沖沖地將紀柔慈拖進房間裡,用力地將房門甩上,將不把他放進眼裡的紀柔慈往大床上一甩,不算纖細的她被他猛力一摔——
「哎喲,好痛。」她疼得哇哇叫,嚥不下這口怒氣的她雙手用力一拍床鋪,站直身子。「可惡,你居然這樣對我——」
殷堊以足以凍結人心的冰冷眼神瞪著她。
「在男女平等的社會裡,我都不容許女人在我面前驕縱撒野了,更甭說現在身處在父權社會,你最好收斂起你的蠻橫,不然休怪我動粗!」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敢!我可不是一個任由男人主宰的女人!」
「你真當我不敢動手打女人?」殷堊緊擰著的雙眉,扭曲的俊顏有著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若是眼前這女人夠聰明的話,就應該適可而止。
可是紀柔慈也有夠執拗的,她仰起小臉迎視著殷堊。「有種你試試看!」
看來這小妮子真是活膩了!
殷堊臉色丕變,怒氣宛如狂風驟雨般襲來,大手一伸掐住了紀柔慈的脖頸,陰沉地瞪視著她。「最好別再激怒我!」
紀柔慈為之一怔,隨即冷靜的迎向被她燃起怒火的雙眸,像篤定他下不了手似的。「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下不了手的。」 「是嗎?」殷堊冷語嘲諷。
他的大手加重了勁道,頓時紀柔慈臉色漲紅、呼吸困難,張著一雙大眼更直地看他,心忖:以他的勁道看來,她可是估計錯誤,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你一一放開我。」
「除非你肯認錯……」
不等他說完,她理直氣壯的駁斥:「不!我沒錯。」一點也不肯妥協。
剎那間,只見狂怒的殷堊兩旁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浮動。很久沒人讓他大動肝火了,怒火燃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大手無情地甩向紀柔慈的臉頰。「可惡——」他宛如被激怒的狂獅般咆哮。
毫無防備的紀柔慈摔撞上牆壁,眼冒金星的趴在地上,耳朵也嗡嗡作響,臉頰更像火燒般疼痛,屁股也摔得疼痛難捱。她驚駭地張大雙眼,他居然真敢出手打她! 殷堊震驚地看著蜷伏在牆邊的紀柔慈,她的雙眸含著憤怒瞪著他;他的目光移回打她的大手,從不打女人的他,居然被怒氣逼得動手打她。他竟對一個女人動粗!
剎那間血色從他臉上退去,他愧疚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那雙合恨的眼眸讓他裹足不前,他神情悵然地迅速離開房間。
雖說在沒人愛的世界裡長大,紀柔慈受到許多歧視、鄙棄的眼光,但是都沒有這一次令她感到傷心屈辱,極少流淚的她竟然無聲地流下眼淚。
紀柔慈從地上爬起來,小手攜著被摑痛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土可殺不可辱——」她抓起一件衣服,忿忿不平地奪門而出衝下樓。 滿懷歉疚的殷堊愕視著衝出大門的紀柔慈。
「這女人要去哪兒?」初次來到尼泊爾的柔慈,根本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她會去哪兒?他不放心地連忙跟出去。
**************
紀柔慈衝出去之後才猛然記起,她現在是在尼泊爾而不是台灣,這裡的人嘴裡嘰哩叭啦說著的話,她是一句也聽不懂;儘管如此,也總比在屋子裡面對那可惡的男人強!
走沒幾步,她發現每一個與她擦身而過的人莫不回頭看她一眼;不僅如此,每個人的眼中還隱含著一抹驚愕。 倏然,她記起一邊腫脹發熱的臉頰,彷彿意會出每一雙窺探眼睛的深意,她羞慚得連忙以手遮住半邊紅腫的臉頰。
毫無目的的走在加德滿都的大街上,不一樣的風情與民情,紀柔慈對這裡充滿著好奇。她看到一張張微笑的圓臉從雕著圖案的窗戶裡閃過,在木門後甚至還會不經意發現一雙雙偷窺的眼睛。
大街上除了熙來攘往的人群外,還有著雜耍的特技,許多人的嘴裡不時地哼著歌。
紀柔慈經過一家藝品店的展示櫥窗前,驀然她被裡面的一尊瓷器娃娃吸引住目光;她停住腳步,駐在櫥窗前,屏氣凝神地欣賞著那尊瓷娃娃,最後竟忍不住趴在透明的櫥窗前仔細瞧著。 櫥窗裡的瓷娃娃有著優雅輕盈的體型,嬌柔的笑容……
「好美……」她忍不住發出讚賞聲。
從小就必須自食其力的她,一直羨慕其他的女孩有著洋娃娃陪伴是大,長大後,她不再迷戀洋娃娃,卻喜歡上細膩的瓷娃娃;她一直很想擁有瓷娃娃,還夢想著有一天能收藏世界上各式各樣的瓷娃娃,甚至能自己動手去做,但是這畢竟只是她的夢想。
「哈囉。」一個癡肥的男人面帶著笑容從店裡走出來。
紀柔慈嚇了一跳,連忙從玻璃櫥窗邊跳開,仰頭望著跟她打招呼的肥男人;只見那肥男人手舞足蹈並說了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話,她一臉茫然的搖頭。
肥男人剎那間臉色語調驟變,雙手揮動著,彷彿要她離開他的櫥窗。 她無奈又不捨地多瞄了瓷娃娃一眼,神情黯然的離開。
尾隨其後的殷堊也來到這家藝品店的櫥窗前,他瞥見櫥窗內的瓷娃娃,目光也緊緊地被它吸引;細看之下,眼前的瓷娃娃和她的容貌有著幾分相似,只是瓷娃娃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嬌柔優雅,而她呢?
她像長滿刺的刺蝟,不但蠻橫、跋扈,且充滿攻擊性。
****************
看著她漫無目的的像遊魂一樣在街上遊蕩,已經要走出大街,殷堊擔心她身上沒錢又不懂當地的語言,會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再也沒耐性悄悄地陪著她像遊魂似的在街上遊蕩,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她,出其不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行了,跟我回去!」 紀柔慈突地一驚,睜眼瞅著突地出現的殷堊。「是你?」
「當然是我,不然你還希望是誰?」殷堊冷冷的說。
本來一直煩惱著找不到回家的路、惴惴不安的她因驚見他的出現而十分驚喜,他那如閻王般的冷漠,卻澆熄了她所有的喜悅。
「我寧願遇上所有不該遇上的男人,也不希望遇見你!」還是不改尖銳語氣,紀柔慈頭一甩繼續往前走。
殷堊早已散去的怒氣再度被她迅速燃起,他根根地低聲咒罵:「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大步衝上去,一把權住她。「跟我回去!」 「不!我偏不!」紀柔慈繼續與他對峙。
殷堊氣極敗壞的舉起手——
「你又想打我?」她怒不可遏地叫道:「好!我讓你打,你打呀!」
殷堊沒想到自己長了這麼大,居然會碰上一個不懂得軟言相求的女人,還處處刻意激怒他;殷堊緩緩地放下手,冷冷的一笑,全身卻隱隱泛著危險的訊號。
「放心,我再沒風度,也不會在大街上教訓女人。」
「你——」紀柔慈的心頭突地竄過一陣寒意,他臉上冰冷的笑容令她膽寒。
「我只是想……」殷堊一把將她抱起,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已出其不意地印上她的唇。
紀柔慈震懾地杏眼圓睜,他怎麼可以……放肆地在大街上吻她! 她想掙脫他的鉗制,但是他雙臂像鋼條般將她緊緊環在他的懷中,從未接觸過的溫柔像股熱流在她每一根神經末梢流竄,竟然讓她忘了剛才的不悅,忘情地沉入另一種感官世界;彷彿長久以來深藏在心底的泉水,剎那間似波濤般迸發出來,她逐漸地被他的溫柔軟化,非但沒有抗拒,還熱烈的回吻。
在一陣莫名其妙的天旋地轉之後,兩人四日緊緊交纏——
紀柔慈震驚地曦著他,她不是一直憎恨著他嗎?為什麼單憑一個吻就能融化她,而且還勾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他的吻令她悸動,讓她全身燥熱,不能自制,她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