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從門後走出來,緩緩靠近殷堊。她伸出右手,「殷先生。」 殷堊禮貌地輕握一下婦人的手。「夫人,你好。」
「我夫家姓黎。」黎夫人不疾不徐地說,指指旁邊的坐椅。「請坐。」
殷堊不失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右腳輕鬆地跨過左腿。「黎夫人,你急著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既然我已經接受你的聘請,我自然會去完成任務,但是我不喜歡有被督促的感覺。」
黎夫人厚厚的粉彩下笑臉迎人。「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在督促你。」她回頭朝身旁那一位男人道:「將東西拿來。」
男人旋身進房間拿出一隻牛皮紙袋,遞在黎夫人的面前。
黎夫人隨手一推,將紙袋推至殷堊的面前。
「你瞧一瞧,這是對方第五次勒索。」 殷堊若無其事地拿起紙袋看了一下其中的內容,隨後又放下紙袋,冷冷一笑,「看來對方是摸清了你家的財力,否則也不會連續五次勒索。」
「問題就在這兒,每一次都是二十萬美金,也都只有江洛雷的字條和錄音帶,錢是不多……只是……」
殷堊詭譎的冷笑一聲,截斷黎夫人的話:「憑黎家在東南亞一帶的聲譽,我相信就算連續勒索十次二十萬美金,對你來說都不過是九牛一毛。」
黎夫人驚愕地瞠大眼睛望著殷堊。「你調查過我?」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不是也調查我嗎?」
殷堊桃眉冷笑。
「可是至今我依然對你一無所知……」黎夫人不得不慨歎一聲,也佩服他的守密功夫。 殷堊感到啼笑皆非。「我要是這麼簡單就被你查出我的底,你想……我還能做什麼?」大手輕拍著褲子。「其實這件事應該由黎小姐出面,為什麼讓你出面?」
「什麼?你連玻玻都查出來了?!」黎夫人果愕驚呼。
殷堊冷冷一笑。「江洛雷是黎小姐的未婚夫,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苦主不是黎小姐而是你。」
黎夫人悵然地起身走到矮櫃前。「你要喝什麼?」
「波本。」殷堊隨口說。
黎夫人將一杯波本酒遞給殷堊,自己也心事重重地喝了一口。「唉,玻玻這門親事是由我作主,當初見江洛雷一表人才,於是我擅自作主幫玻玻訂下這門親事,玻玻百般不願意,所以江洛雷出事至今,玻玻一直不願插手。」 「這麼聽來,黎小姐也未免太鐵石心腸。」殷堊又是一句譏諷。
「不能怪玻玻,玻玻是一片善心……」黎夫人低歎一聲,隨即面帶微笑迎向殷堊。「殷先生,今天不是討論該是誰聘請你的時候,你既然接下這分工作,就請你務必幫這個忙。」
「好,我的酬勞……」殷堊詭譎一笑。
「我可以先付一半的訂金,等你救出人來,我一定會如數奉上另一半。」黎夫人爽快的說。
「好,一言為定。」殷堊應允。
「但不知殷先生準備什麼時候開始行動?」黎夫人的瞼上滿是憂心的期待。 「我會在這兩天就動身前往尼泊爾。」
「多謝,祝你馬到成功。」黎夫人露出喜不自勝的笑顏。
殷堊犀利的眼神綻出充滿興味的光芒。「我會將人帶回。」
走出飯店,殷堊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的心裡有一個大問號,因為此事透著令人狐疑的蹊蹺。從未遇上一個綁匪會在短短的時間內連續勒索五次二十萬美金,對方為什麼不一次勒索一大筆金額做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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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沉浸在幸福喜悅中的段絕垣擔心,殷堊邀遲怒到一家僻靜的茶館泡茶。
遲怒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茶。「還是台灣的茶香醇。」他意猶未盡地稱讚,不經意地看了眼對面臉色沉重的殷堊。「有心事?」 「嗯。」殷堊沒精神,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桌面,手指畫著桌面的水漬玩著。
「到底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從來沒見過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遲怒放意消遣地。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見過聘請我的苦主之後,我就有著一種怪怪的感覺。」殷堊頭也沒拍,手指依然畫著桌面。
「怪怪的感覺?」遲怒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屏氣凝神地望著殷堊。「既然感覺不對,乾脆就推掉這分委託。不是我愛說你,你也真是個賤骨頭,都已經數億身價的人了還要去冒險,你賺這錢幹嘛?你又不缺錢,你還真是愚不可及。」 殷堊抬頭莞爾一笑。「你也知道,以我的個性耍我每天正正經經地坐在辦公室,豈不是要我的命,我喜歡刺激冒險。」
「對!你喜歡刺激。」遲怒故意譏諷地學他的聲調重複說著,一眨眼立即恢復他的本性。「既然喜歡刺激,現在又接到新的Case,你應該開心才對。」
「這新Case一是真的具有挑戰性,不過我總覺得其中不是那麼簡單……」殷堊面色凝重地摸著下巴。
「記得你提過,這一次是去尼泊爾,尼泊爾這地方雖是個純樸的國家,但是其中暗藏著許多危機。如果只是你一個人去,也有寸步難行的地方。」遲怒凝神思索。
殷堊正視著遲怒。「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多帶一個助手……」 「可以是可以,如果你真的想帶一個助手過去,我建議你帶一個女人。」遲怒若有所思的說著。
「女人?!」殷堊心裡咀嚼著遲怒的建議。「可是現在的女人眼中只有錢,遇上驚驚恐怖的事情只會大叫……」他突地頓住,現下就有一個女孩,看來就不是一個遇事會驚叫的女孩。
「你在想什麼?」遲怒輕喚著發愣的殷堊。
殷堊賊賊一笑。「我突然想到一個適合此次任務的女孩。」
「誰?」遲怒錯愕地詰問。
「就是今天被我扭進警察局的那個女孩。」殷堊犀利的眼中綻著幾許興趣的光芒。
「唉,你別找麻煩,今天你送她進警察局,她怎麼可能會幫你?」遲怒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想法。
殷堊嘿嘿笑了兩聲。「你沒瞧見今天那女孩在警察局裡面不改色的樣子,我想她確實適合這次的任務。」
遲怒無奈地苦笑搖頭,看來他說了半天的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問題是………你要怎麼弄她出來?」
殷堊詭譎地一笑。「這一切全得仰仗你這位大律師。」
「你——」遲怒震撼地看了他一眼。
殷堊賴皮地舉起面前的茶杯。「看來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一切拜託你,謝了。」
遲怒實在拿他沒轍,氣不過地嘀咕:「你好像每做一件事都不忘拉我下水。」 「誰教我們是兄弟。」殷堊忍不住隱隱竊笑。
第二章
遲怒坐在看守所會客室裡長型桌的一邊,等著警員將紀柔慈押解進來。聽見鐵門打開的聲響,他警覺地抬頭望向在門口處的一男一女。
警員將紀柔慈手腕間的手銬除去。「你們有十分鐘的時間。」
紀柔慈扭動一下手腕,不屑地困了遲怒一眼,「哼!原來是你找我,裡面的女警說有人要會客,我還一直納悶會是誰呢!」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瞼的不耐煩;「你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遲怒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點著,遞到她的面前,表示他的友好。
紀柔慈悍然搖頭。「我不抽煙。」
遲怒頗為訝異,卻激賞地一笑,順手將煙捻媳。「不錯,我發現了你的一項好習慣。」
紀柔想不頜情地蔑笑一聲。「有話快說,有局快放。」
「你想不想出去?」
「簡直是屁話,如果能出去,誰願意踏在這地方!」紀柔慈不屑地手一揮。
遲怒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正視著她。眼前這女孩所表現出來粗野的舉動,在遲怒的感覺裡是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她該和她的名字一樣柔美。
「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你走出這裡,又可以賺進一大筆錢,你是否願意?」遲怒刺探性的問。
「哼!你少要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紀柔慈將頭一別,隨即驚愕地回頭瞪著遲怒。
「你是想將我推進火坑?休想!卑鄙!無恥!」
遲怒不由得莞爾一笑。「我是個律師,我能知法犯法嗎?我可不想為了你斷送我的一世英名。」
紀柔慈狐疑地瞅著他。「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遲怒連忙擺著雙手,表示與他無關。「不是我,是送你進來的那位……」
「他?什麼事都甭想!」紀柔慈不等他說完使嚴厲拒絕。
「你真的不考慮嗎?他付的酬勞足以讓你舒舒服服過好幾年。」
「考慮什麼?不必!要我陪他,這輩子甭想!」紀柔慈憎恨地碎了一聲。
遲怒低歎一聲。「你能不能聽我將話說完,屆時你再給我答覆行嗎?」
紀柔慈懷疑地看著他。「那你不妨說來聽聽。」
遲怒清一清喉嚨,低垂下眼臉偷瞄著她。